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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如来的思绪依然沉浸在遥远的时空里。
一阵陨石雨从天而降,天空被撞了个巨大的窟窿,当从炙热冒烟的陨石坑中挣扎爬出时,自己不过是一团飘忽不定的元神,奄奄一息,行将消散,其他几位同行者也形同亡灵,很快便随风飘散,心底充满着莫名的恐惧。
求生的本能让自己坚持下来,历经万劫,修得肉身。奇怪的是,随着功力的提升,记忆竟然也一点点地恢复,仿佛无尽的宝藏,配合着功力的提升,各种功法源源不断地涌现,无人指点便无师自通,法力直追早已存在于天地中的诸位“大神”。
终于, 当功力可与“大神”们比肩的时候,两个字闪现在自己的脑海:“囚徒!”
自己是被发配囚禁到这里的!这天地原来是专为自己所设的一个囚笼!这里是监狱!自己是一位囚犯!那些所谓的大神,那些上古龙族都是筹建监所、看管自己的狱头看守!
刹那间,自己的内心失去了宁静,囚犯、看守!那些金甲武士身上散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富有针对性的克制力,更让人确信无疑。显然,那些武士尾随着自己同时到达了这里,他们的使命便是把自己牢牢地控制在这个天地中。
无形的怒火直冲头顶,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凭什么这么做?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他们无限期的囚禁?记忆中为什么却毫无痕迹?一定要搞清其中的原委,一定要弄清楚来龙去脉,而要做到这一点,唯有冲出这个天地。
多少年来,不惜一切,突破籓篱,自己全部的心思便是达成唯一的目的。然而每一次都功败垂成,这天地之外似乎有一双眼睛,在一刻不停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着在关键时刻给自己致命一击。今天自己再次接近了成功,且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冥冥中的危险似乎也在悄悄地逼近。
如来忽然感到体内的泥丸宫传出一阵微微的颤动,似乎在微微发光,这可是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那是自己禁锢悉达多的所在,难道你也要在这一会儿来凑热闹吗?如来的心头骤然紧张起来,多少年来养成的那种沉稳淡定,恍惚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绪变得烦乱起来。不,不能,自己一定不能再重蹈覆辙!
自己凭借着前几个轮回的经验教训,终于明白了,靠一己之力,是无法达成目的的,唯有借助众人之手,才能达成妖魔化、进而打败了上古龙族的目的,并连同它们的枝蔓一一剪除,自己也知道,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复活的,可是自己就是要利用这段时间,提高修为,达成目的。
修为的提高需要巨量的寿珍,唯有利用佛教数量庞大的信众,才能够加快自己的修行。自己化为了一个卑微的小沙弥,混迹在僧众之中,等啊等,终于等来了机会。在悉达多还是一个童子,被上古燃灯佛暗中属意立为现在佛之时,被自己窥破,趁悉达多不备,将其吸纳体内,困于泥丸宫中,自己取他而代之,窃得现在佛之位直至今日,人鬼不知啊。
然而,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那童子的修为似乎也在同步的提升,有时候甚至会干扰到自己的意念,以至于每当自己在僧众的面前讲授佛法,好多时间自己都有种感觉,似乎是他在说话……。
突然,昊天手持的乾坤杖发出了一道强大的炫光,将沉思中的如来惊醒,他看到炫光横切在黄金巨手与昆仑山之间,自己的金木水火土五个分身,统统受到了袭扰,攻击绿、红、白、黑四巨人的一定是清、灵、空、明了,巨手对昆仑的牵拽受到了遏制,昆仑山微微一颤,停止了移动!
如来再也坐不住了,飞身而起,眨眼间便已到达环形瀑布,融入金色分身之内。眼前的昊天,周围集聚着当年被自己一一灭绝的龙族一脉,呵呵,他们都复活了,或者说都从藏匿的处所里出来了,既然都齐了,就都别走了,免得还要一个个地去寻。
如来念头一生,轻启金口,吐出了一团金雾,那分布四处的绿、红、白、黑四位巨人也如出一辙,同时吐出了一团雾气,所不同的是,颜色分别为绿、红、白、黑。
昊天一众看得分明,雾气如同飞驰的彩云,飞速扩大,直扑而来。昊天隐约听到高空中一声断喝:“快撤!”,便欲动身,却为时已晚,已被云雾笼罩其中!
如来呵呵一笑,道:“创始元灵,你等已入了我的阿鼻地狱,出狱无望了!”昊天这才知道,如来吐出的乃是佛门地狱,大家只觉得一瞬间眼前已是一片黑云惨雾,阴风刺骨。
如来将五团云雾聚拢一处,合为一体,形成五行阿鼻,此乃如来刚刚熬炼出的新的一界,幽冥之晶为纲,五行之精为气,人在其内,受到五行之精凝化刑具的绞杀,提取寿精的速度更快,凄苦更胜从前。
绿、红、白、黑四位巨人也汇聚而来,与金身巨人融合,形成了一尊周身五彩缤纷的巨大佛像,顶天立地。巨佛如来呵呵一笑,如同一阵惊雷掠过天宇,天海激荡,屋塌峰毁。
如来接着将手一挥,无数巨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个个盛满了寿珍,如来呼吸之间,寿珍形成无数道气流,蜂拥进入体内,周身经脉道道,如同耀眼闪电,光耀天际。吸纳完毕时,身体发出了彤云般的光芒,辉映天地。
如来伸手抓住面前的五彩云团,喃喃道:“创始元灵、清灵空明,多好听的名字!是你们为我构建了这处美妙的所在,念在你们与我相伴的情谊,我也不想过分的为难你们,与我同时离开吧,不过离开之前,还是要受点苦楚才好,哈哈哈哈哈!”说罢,便如同攥住一团松散的棉花一样,紧紧一握便要填入口中。
就在手掌似张未张,彩云行将入口之际,如来感到掌心一胀,力大无比,从中涌出一团星星点点的光影,眨眼间化为一群人,定睛一看,正是昊天、清灵空明四祖等刚才被自己吞进地狱中的那批人!
原来刚才在如来吐出云雾的时候,昊天已经感到不妙,匆忙释出一界,已将大家护于界中。待得如来紧攥加压的一瞬间,大家本能的向地狱中心集中,昊天惊喜的看到四祖,便将四人也纳入界中,挥动乾坤杖,穿出地狱!
昊天能够脱出原来的阿鼻地狱,如来并不奇怪,但它能够冲出五行阿鼻,大大出乎如来的预料,要知道,五行阿鼻的四周俱为幽冥之晶的精华所铸,非同以往。他哪里知道,昊天的乾坤杖已经历了灵枢境的淬炼!
昊天身形迅速涨大到同如来一般,道:“如来,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毁天灭地,屠戮天下生灵,实属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如来淡淡一笑,道:“你错了,都错了!天崩地裂虽然与我有关,却非我所为!”
昊天心中一动,这“错了!”的叹息声与自己在地狱中听到的那么相像,难道那是如来的感叹?不管怎么说,如来为了一己之私,为虐众生,十恶不赦!他厉声喝道:“如来,时至今日,你还有何面目狡辩?”
如来似乎没有听到昊天的斥责,一副志得意满的神色,他旁若无人地缓缓展开右掌,其上竟然站立着三人。
昊天及众人吃了一惊,灵儿惊呼道:“蓝衣书生!”火圣儿冷冷地道:“那两个是阴鸷之人、冰魄尊者!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如来的掌心里!”混沌及其他大神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便欲前扑,被昊天运力拦住,示意大家莫要鲁莽,看明情形再做决断。众大神见情势非同寻常,便纷纷暗中召集部下,昊天身后很快便聚集了无边的人马。
却说那三人陡然现身,并不知昊天等人在场,只是惊喜地看到如来已五官清晰完备,便跪下齐声恭贺道:“恭贺世尊,功德圆满!”如来笑道:“我等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终于有了今日。”又道:“蓝衣书生,你本是我的一道恶念,今日功德圆满,我要将你收纳,重回我身,还你的本来面目!”蓝衣书生一惊,未及开口申辩,已然消失不见,化为了如来万千道念的一部分。
阴鸷之人见状万分恐惧,跪地道:“愿世尊留我此身,再效犬马之劳!”如来道:“糊涂,你入我身,方得脱此地狱,化为道念,可得永生!”阴鸷之人正待恳求,瞬间也被吸纳。
冰魄尊者屹立不动,冷眼观瞧。如来笑道:“尊者与他二人不同,他二人本是我道念所化,你却是与我同行的难友,入我界中,同离此天地!”冰魄尊者笑道:“如此甚好!”眨眼间被如来收入界中。
众人暗暗心惊,驰骋天下、屠戮龙族的蓝衣书生竟然不过是如来的一道恶念,如来究竟有多少道念呢?如来的法力究竟有多高深呢?原来他要离此天地?难道还有别的天地?众人如坠云雾。
昊天心中暗道:看来不能够让众兄弟贸然向前做无谓的牺牲,自己自灵枢境以来尚未与人交手,今日便放手一搏,验证一番,看如来的所为,他要脱离此处天地?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如来如愿以偿!他向前示意众人后退,高声喝道:“如来,你做下万般罪孽,便想一走了之,休想!血债血偿!”
如来突然发出了一声放纵的笑声,除了清灵空明,在众位大神们听来,如同耳边擂响了万钧战鼓,令人心跳欲出,难以自持,大家心中万分震骇,仇敌在前,奈何竟强大如斯!
如来道:“昊天,徒耐我何?”说罢,并未见如来有任何动作,众人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压迫来,虚空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冲杀而来!清灵空明心头一凛,慌忙联手抵御,威压却倏忽之间无影无踪。如来的身后顿时现出无边无岸不知多少佛祖菩萨的大军。同时昊天看到昆仑山再次迸发出一片耀眼光芒,微微一颤,又开始了移动,只不过此番速度明显加快!看来如来要在此决战了!
昊天不再迟疑,抛出乾坤杖便要对抗,乾坤杖刚刚离手,如来突然飞身而起,双臂陡长,要把乾坤杖抓在手中,昊天大惊失色,他一心欲对抗如来牵动昆仑,万没想到如来竟然会来抢夺乾坤杖,一旦乾坤杖易主,如何对付如来?
昊天想都没想,跃身向前,两人几乎同时抓住了乾坤杖。如来刚一抓住,便运力一拧,乾坤掌顿时如同飞旋的陀螺,昊天的手掌顿时感受到高速摩擦的炙热,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是拼尽全力回夺。
然而昊天立刻便感到了万分惊悚,体内的能量竟然如同汹涌的云海倾泻而出,如来竟然能够透过乾坤杖吸内力?昊天慌忙之间便要撒手,然而乾坤杖如同磁铁一般牢牢将自己双手吸住,清灵空明四祖、混沌、伏羲颛顼等都看得分明,纷纷跃向前来,昊天暴喝一声:“闪开!”
就在这时,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乾坤斩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突然消失不见了!昊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乾坤杖不见了!
一定是被如来夺去了,多少年来,乾坤杖一直陪伴着昊天,形影不离患难与共,今日竟然为如来所夺!昊天顿时如同发了疯一般,双掌狂舞,拳脚并用,倾力向如来袭来,旁边的众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眼中的昊天,如同一团雷暴炸裂天地,掌掌拳拳、脚脚腿腿,牵引着道道雷电漫天飞舞,轰向如来。
大家看到刚才如来的脸上还闪现着一丝得意,此刻道道闪电映照中,如来一脸惊恐,表情呆滞,似乎发生了什么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
大家正在纳闷,巨佛如来的身体仿佛出现了无数道裂缝,发出了无数道炫光,昊天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攻击。
如来的眉心正中出现了一道强光,其内如同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一团金碧辉煌的耀眼光团,光团在昊天和如来之间缓缓游动,昊天不明所以,慌忙后撤,光团渐渐扩大,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音乐,光团幻化为一位身形如同如来一般大小的布衣和尚,虽然衣着朴素,神态中却无比安详,透射出一种平和和亲切,他缓缓盘膝而坐,身周自然生出无限光华。
昊天忽然觉得似曾相识,正在迟疑,却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念诵佛号:“阿弥陀佛,悉达多,不知你竟然为此恶人所制,为师未能及时察觉,罪过罪过!”众人定睛一看,正是上古燃灯佛。
悉达多还礼后缓缓说道:“过去佛点化弟子,是弟子法力不济,当有此劫。悉达多一人受苦,天下众生获益,悉达多心中并无怨艾。我在他的体内,姑且还称他如来吧,对他也多有感化,克制他少做了无数罪孽。今天我也大致参透了他的全套功法,恶魔不能再无法无天了。”
昊天身后的灵儿突然惊呼道:“如来竟然是个假的,这布衣才是真的现在佛!你们看,除了衣装不同,他两人模样是否一模一样?”
上古燃灯佛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如来,对着在场的每一位高声喝道:“现在佛归来,我教重归大道,苍生之福!”
悉达多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对着身后万千佛子缓缓说道:“如来在佛号中所做的手脚已被我解除,他对众菩萨所施的魔法已被废除,从此我教众生当回归正途,重证大道!各位随我同回灵山吧!”说罢,对着昊天稽首施礼道:“创始元灵,我在如来体内,每日得以关注你的所为,时刻无一不为天下众生,实乃佛中之佛也!”
昊天如梦初醒,慌忙还礼,道:“昊天无能,令天下众生惨遭涂炭,枉称创始元灵,实在愧悔不已。”
现在佛道:“天地万物,自有定数,一切都是天意,我等尽心就是。今日若不是创始元灵以乾坤杖困住如来,悉达多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突出围困,一并谢过了。”
现在佛顿了一顿又道:“我现将所持之如来功法俱传达与你,也好知己知彼。”昊天连连致谢。现在佛坚辞不受。
现在佛又转身对如来道:“汝心中之苦,源于心中之恨,欲消汝苦,先除汝恨,欲除汝恨,先净汝心,欲净汝心,先除汝欲,欲除汝欲,先正汝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汝天资聪颖,惜误入歧途,望汝三思而重生!”
见如来依然如同木偶,知其被困无法作答,便转身对昊天道:“这如来就交由创始元灵处置了,就此别过了!”
昊天躬身施礼道:“恕不远送,后会有期!”
现在佛转身乘云而去,如来身后跪伏于地的万千佛子,纷纷高唱佛号,欢天喜地,追随而去,真佛重掌西天。
上古燃灯佛、地藏菩萨、青天菩萨等佛门中人对昊天道:“大哥,我等暂去西天,协助现在佛理顺佛界事务,即行归来!”
昊天道:“各位随意,苍生为重!”
随着众人陆续的离去,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天空中,只剩下昊天一众和依然呆若木鸡的如来。
昊天走进如来面前,施展开灵枢之固,注入如来体内,同时双掌发力,顿时万道霞光,乾坤杖从如来体内飞升而出。
原来,刚才就在昊天感到内力被吸,万分惊悚的一瞬间,如来感到乾坤杖中内力汹涌,他心中一喜,自以为自己功力胜过昊天,将他的内力吸了过来,立刻欢欣鼓舞,忘乎所以,门户洞开,不料乾坤杖竟然趁机侵入了其周身经脉,以灵枢之固将其冻固。
与此同时,被其困于体内泥丸宫数千万载的现在佛悉达多,平时由于如来无时无刻束缚,始终难以逃脱,逢此千载难逢的良机,趁机脱逃而出,也是天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