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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老者闻言莞儿一笑,道:“五庄观内住着地仙之祖及他的众位门生,至阳庄内又是天地瑰宝人参果,那果子闻一闻,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活四万七千年,又叫做万寿草还丹,天下无人不想得到。整个石峰及周边称作万寿山,石峰下环绕着百里水面,深不见底,却是那泉水汇流而至,并无路径,也无舟楫。石峰上的人都是高来高去,要路何用?只是听说,石峰腹内,有一道十分狭窄的云梯,蜿蜒而上,直达其上方的至阳庄内。老夫来到这里几百年,也只是听说,那石峰终日处于云雾缭绕之中,我连石峰的真容也未曾窥见啊。”
昊天闻言,不由得奇怪地问道:“那老先生在这里岂不成了枯坐?与在它处又有何异?”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想啊,那人参果闻一下,便多活三百六十岁,我等在其周边,那人参果总要有些许的气味飘散吧,我等每日哪怕吸到了毫厘,天长日久总也抵过了那一闻吧?或许哪一天机缘大好,碰到地仙之祖微服出游,得以指点,也未可知啊!”
昊天一听,心中不由得万分感慨,为得长生,人们真是费尽心机了。
“那五庄观地面自是无路到达,空中又有天雷阵法保护,若不是法力高强,碰上就粉身碎骨了!小伙子我看你听得蛮入迷的,莫非是也想吃人参果了不成?”老者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昊天待老者笑罢,又问道:“这地仙之祖究竟是何等来历?”
老者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无以为凭,权作谈资罢了。你已然知晓,此地乃是男儿国,天地纯阳之极地,那至阳峰上,便是这至阳的中心。相传天地初开后,这至阳峰上,慢慢聚集了一团纯阳之气,越来越浓,后来经日精月华,凝化为一枚仙卵,待到瓜熟蒂落之时,仙卵开裂,如同棉花开瓣,便生出了镇元子,也就是今日的地仙之祖。所以地仙之祖,也是男儿国生人了。”
“相传那灵明神猿孙悟空也曾到过五庄观,偷吃人参果,与镇元大仙斗法,最后镇元大仙与其八拜结为兄弟。世人多不明白,那时的悟空不过是个天仙级的灵猴,二人地位辈分悬殊,镇元大仙以地仙之祖之尊,如何会同悟空结为兄弟呢?这与二人同为仙卵所生不无干系。镇元大仙出生之后,那仙卵所在之处,卵基处生出仙根,卵壳化为正中一根、东南西北四根,共五根枝叶,暗合五行,在天地充沛的纯阳之气催动下,很快便长成枝叶繁茂的大树,有句话叫做‘花开顷刻’,须臾功夫,那棵大树上便长出了异香满天的人参果。那时的天地之间,花开不败,果熟不落!”
昊天一听,天地初开时,不就是这个样子吗?难道这镇元子真的生于混沌初分、鸿蒙始判?
“所以,镇元大仙并无父母兄弟,孤身一人,生于千百仗突兀高耸的至阳峰上,又无法力,不会腾云,只能在至阳峰上呆坐冥想,渴饮至阳山泉,饥食人参仙果,那可是第一批瞬间长成的人参果啊,今日的人参果,要九千年方能成熟哦,那功效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镇元大仙也不知过了多少万年的岁月,吃完了第一批三十颗人参果,内力的深厚天地间一时无匹,雄浑的内力自行冲关夺隘,打通了周身的经脉。镇元大仙又无小伙伴一起玩耍,更无师傅在侧引导,只是被内气循行带来的舒服感所牵引,终日沉浸其中,自得其乐,却无意中铸就了不世的卓越内功。数万年的时间,他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至阳峰顶那数里方圆,不知峰顶之外,还有着熙熙攘攘的大千世界。他乃天地所生,自然聪慧无比,待得有一天,无师自通,无意中飞升离地,便开始云游四方,慢慢地学会认字、人语。”
“后来,他漂游到南瞻部洲,看到当地的物华人丰,对人们的衣饰产生了兴趣,发现人们宽敞的袖口竟然可以纳物,便灵机一动,悟出了袖里乾坤的造界之术,又见南瞻部洲人物喜用拂尘,便也依法自制了一把,时常拿在手中把玩,暗运内力之时,发现这羽毛一般柔软之物,竟然可以粉碎顽石,硬似铁刷,并会如意变化短长,不由地喜不自胜,飘飘然返回至阳峰上,自成一派。”
“因为他既无父母,又无师傅,故而也无门户之念,不敬天,不敬地,奇货可居,辈分又高,与三清称兄道弟,与如来不分高下,慢慢地被人尊为地仙之祖。若真得论起法力修为来,除了那两般招式,世人再也不知其他了。但有句话,一招鲜,吃遍天,只缘那一招威力太过强大,是以千万年来,也无人敢来招惹。”
老者说得口干舌燥,昊天有些不好意思了,朝老者一揖,道了声谢,便返身回到了后羿等人的立身之处。
悟空急忙凑上前来问道:“打听清楚了?”
昊天朝后羿和鹰鹫王点了点头,道:“男儿国,万寿山、五庄观,就在眼前,但若要进入,可就难了。”接着他便把老者的话简要说了一遍。
后羿道:“昊天不必为难,只管吩咐就是!”
鹰鹫王道:“若是如同天坑一般的天雷阵,倒真的要小心了。”
火圣儿从昊天的耳朵里钻了出来,说道:“大哥不是可以在雷电中如履平地吗?我们何不先去打探一番再做决断?在这里瞎嘀咕又有何用?”
昊天笑道:“我也这样想,不知悟空作何打算?”
悟空道:“我便陪着大哥走一遭就是了!也算是旧地重游了.”
昊天道:“好,那你得隐形匿踪,也变个蜜蜂吧,附我衣领之上,我们几人先去探看,再做定夺!”说罢几人便隐匿身形,重又出发。
昊天使了个潜渊缩地之法,数百里路,瞬间即至,几人来到了一处山门。只见两边绝壁万仞,中间一道巨岩飞拱,凌空飞架,山门两侧石壁上书有鍺红色十个大字: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那书法矫若游龙,遒劲有力,给人一种力透磐石的感觉。飞拱下一道幽深峡谷,通向山中。
昊天四周扫视了一下,让后羿及鹰鹫王待在牌坊之外,暂且隐蔽,准备接应,以防万一。他与火圣儿及悟空潜影匿踪,向里行去。迈步通过山门时,立刻感到了清凉的微风拂面而来,周边顿现清幽,一股从未闻到过的淡淡幽香,随呼吸沁入心脾,令人顿时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莫非这便是那人参果香?看来那老者所言不无道理!
火圣儿在昊天的耳中闻到了异香,突然哇哦一声,蹿了出来,坐到了昊天的肩膀上,嘴里还以心语说道:“有大哥真好,老四啊,我俩连路都不用走哦!”
“是啊是啊,以后这要成为定式啊!”悟空附和着说道。
昊天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正欲开言,却突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与刚才的山路蜿蜒、小溪淙淙、树影婆娑不同,刚刚迈出峡谷的昊天,面前顿然开阔,一座如老者所言的石峰,拔地而起,直入云霄,云卷云舒里,高不见顶,大气磅礴。石峰背依雄浑的巍峩群山,周围百里镜湖,群山石峰,倒映水面,一派山光水色。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水光潋滟,恍若人间仙境。
昊天轻声言道:“小心了!”瞬间腾离地面,环绕石峰巡视起来,果然见四座悬空寺,青赤黄黑,飞檐斗拱,凌空悬探于绝壁之上,其下并无立柱支撑,也无阶梯可供攀援,规模宏大,形制雄伟。三人心中暗暗称奇,如此巧夺天工,也不知当年是如何建成。
昊天深恐突然遭遇阵法,引发雷击,暴露行迹,可就麻烦了。他悄然取出玉杖在手,飞落到南面锗红颜色的悬空寺上。
悬空寺内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昊天缓缓地逐室探看,但见香雾缭绕之中,却并无人像雕塑,不知虚空中供奉的是何方神仙。
昊天转到一处大殿,见十位道人正在打坐,便悄悄地退了回来,循寺旁的一条甬道向内飘去。昊天发现,奇妙的香气越来越浓,他用心语问火圣儿及悟空道:“二位可感到有何不同?”
二人齐声回道:“异香袭人!并无其他!”
昊天点了点头,祭起混沌之鉴,发现空气中漂浮着星星点点的彩色游丝,寿珍之精?昊天差点喊出声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有寿珍之精!只是这里的寿珍之精为何会是彩色的?
昊天追寻着香气变得浓郁的方向,不知不觉之间进入了石峰腹内的云梯中。整个云梯处有百丈宽阔,说是云梯,而非石梯,是因为梯乃五彩的云锦形成,旋旋绕绕升腾开去,一眼望不到顶。昊天看得分明,那彩色的云锦分明便是寿珍之精形成的云盾,原来这里竟然是寿珍之精的海洋!
三人方才入得云盾,昊天突然感到眼前一道光波闪过,恍惚之间,便感到耳边一片风声,眼前一片云雾,不由得心头一震,暗道:“难道误入一界之中?”
火圣儿及悟空也已发现不对,眼前景物已为浓雾遮挡,瞬间功夫已不知身在何方。三人心中大惑,火圣儿道:“悟空,莫不是我等已入镇元子的袖里乾坤?”
悟空道:“不像,他那袖里乾坤,进入之后,四壁清晰可见,柔软如同绸缎,如同被装入了绸缎做的口袋一般!不像不像!”
昊天心中大为震撼,三人功力已是非凡,世间竟有何人能瞬间玩弄三人于股掌之间,近乎无迹?
却说此时,至阳峰顶,五庄观主镇元大仙,正伫立于巨岩之巅,苍松翠柏之下,红花绿叶之中,向着远方眺望,只见茫茫云海之中,间或浮现出几处山峰,低矮者,忽而隐去,忽而显现,如同海浪中的礁石,时隐时现。
这一切,镇元大仙均视而不见,自从他降生睁开眼睛以来,这一切便日夜展现在他的面前。此刻他的心中,已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往事正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
当年离开至阳峰傲游四海之际,自己心智单纯,对世间的险恶一无所知,粗通人言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来历、人参果的奇妙,向遇到的每一个人宣讲,那其实不过是自己熟练表达的第一篇练习稿,至于其他内涵的意义自己并未察觉,那时的自己,对人事的的体验还如同一张白纸。
那些听自己表达的人,大多是一些凡夫俗子,现在想来,当时自己在他们的心目中,一定如同一个白痴,不知道在自话自说着一些什么不着边际的梦呓,是啊,哪些忙碌于市井之中,终日迫于生计的的肉眼凡胎,如何能知道、又怎么会相信,自己念叨的这些世间最奇妙的事情呢?自己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然而自己的不知隐晦,还是带来了副作用。那时的世间,已经出现了许多高手,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般的屠龙大战没有多久。自己在悟出了袖里乾坤、会将拂尘用作兵器之后,喜洋洋地返回至阳峰时,便被人一路跟踪。自己刚一落地,便有一声奸笑自背后传来,回身一看,又不见人影,那时自己并不懂得隐身术等诸般奥秘,吓得是毛骨悚然。
那人可能见自己毫无防范,也无处世的经验,便现出本相。原来是一位身着道袍的蓝衣书生!自己曾听人说过,屠灭上古龙族之役,便是一位蓝衣书生作为带头大哥的,侠义之名,威震天下,难道面前之人便是他吗?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竟说出这人参果是他栽下的,我不过是一个他点化出来的看树之人,结出来的人参果他有用处,要我听他的摆布。我知道他在瞎扯,因为人参果树是我出生后,眼睁睁地看着它生根发芽,那仙卵的壳体化为了枝叶,怎么可能是他栽下的。
尽管自己其实已经不再需要人参果了,但是,此人的霸道和阴毒还是激起了自己本性中的那种倔强,士可杀不可辱!当时自己自以为有了拂尘功和袖里乾坤,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然而,那人见自己要与他动手,便冷冷一笑,那笑声令自己脊背发凉,也不知怎么弄得,他瞬间便将自己的穴道制住,只觉得一道炫光注入了自己体内,自己顿时气息凝滞,浑身仿佛冻住了一般,分毫动弹不得。自己这时才知道,原来世上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境界,自己的那点道行实在是不堪一击。那人见已把我困住,便告诉我,他已在我的体内注入阵法,我若不答应他的条件,他瞬间便可将我爆裂,令我烟消云散。我迫于无奈,便要答应他,否则恐怕自己小命不保。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彩虹,飞掠而至,由于速度极快,自己也看不清那人的面部身形,只觉得一团青气,有种湖中荷花的感觉,清新扑鼻。那人也不答话,也看不出清她用的什么招式,便与那蓝衣之人战在一处。二人纠缠片刻,似乎那蓝衣之人略处下风,便撤出战圈,扬长而去。
青衣之人纵身落在自己面前,原来是位十分清丽美貌的年轻女子,明目如水,双瞳如星,煞是有神,一看便是聪明灵秀,冠绝天下的感觉。那女子为我解除穴道,缓缓说道:“你自幼无伴无师,不知世间险恶,虽有一身无上内功,却不懂得功法运用。偏偏这人参果树又是世间独苗,万不可为恶人所乘,须得个万全之法,方可保得平安。”
我见这女子功力深不可测,并有意真心相助,便萌生拜师之心,噗通一声跪下,道:“我乃为天地所生,与人参果树实际上是同挈连枝,目前却也无名,望大仙不弃,愿意拜入师门,跟随左右。”
自己当时也已清醒,知道从此往后,人参果树再无宁日了。自己孤身一人,不可能时刻不离左右,铁人也得打盹,如何看顾得过来呢?更何况天下功力如蓝衣之人者再来袭扰,可如何是好?
那女子笑了笑,道:“入不入师门,并不重要,不过你要听我说道几句,方可保得无忧。”
我跪在地上,连连点头道:“师也要拜,话也要听。”
那女子见我如此坚决,便说道:“拜师也可,但要依我一件事!”
我说道:“不管何事,尽管道来就是。”
那女子道:“你永世不得说出我的身份及拜师一节,可能做到?”
我坚决地点了点头,道:“苍天可鉴!”
那女子道:“我知你天性仁厚,不知欺诈为何物,我信你。你起来吧,自今日起,你便是九天玄女之门下弟子了。”
我那时早已听说了九天玄女的赫赫威名,一时间不由地喜不自胜。要知道,九天玄女乃是清、灵、空、明四祖之一啊。
那九天玄女也并不喜欢什么繁文缛节,当下便为自己取名镇元子,开始向自己面授机宜。首先,她要自己招收门徒,所有人员须得是男儿国中的佼佼者。自己遵其所言,共陆续招了四十八人。其二,她向自己传授了阵法要诀,自己一时难以理解,她便让自己慢慢领悟。其三,按五行分布,建起五庄观,个中道理,自己今日也不甚明了。其四,五庄观中,不得供奉、不得出现她的名讳、牌位。自己自然是样样照办。
而后,她又为五庄观设下天雷阵法,并称道:“此阵胜似千军万马,从此以后,若非世间高手,断难入内,我也会暗中护持与你。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现身。”为防自己为人所制,她又为自己解除那人设下的阵法,在体内重新设下了护体阵法,再也无人可以点中自己的穴道了。
师傅把一切安排停当,便隐身而去,对人参果丝毫也无索取利用之心,自己心中自是万分感念。万寿山后来也不知道又来过多少心怀叵测的人,俱是兴匆匆而来,败兴而去。自己则按着自己的意愿掌管着人参果,广交天下豪杰,慢慢地自己也知晓了许多天地间的秘辛。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