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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醉红楼。
这里是洛阳最有名的酒楼之一,当年落魄书生一句“一醉红楼,人生如梦”,成了醉红楼名字的由来,时过境迁,书生消逝于尘埃,这座醉红楼却留了下来。
这传承百年的老店,今日却来了一个低垂着眼帘的少年郎,他走到柜台前,抛出一锭银子给那看台的伙计,抬眼道“我需要一间安静的隔间,叫你们掌柜的来谈。”
伙计拿起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陪着笑脸道“这位爷,您这一锭银子订隔间够了,可要见掌柜,那就有点难了。”
虽然脸上陪着笑脸,但在他的心里已经开始骂眼前这少年乡巴佬了,一锭银子就想见他们醉红楼的掌柜,简直是在开玩笑。
少年的扫了他一眼,伙计这才注意到,他的瞳孔是妖异的血红,难怪低垂着眼帘,原来是这等不祥之兆,心中的厌恶不由的又多了几分,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大半。
这少年真是叶玄,他察觉到伙计神色的变化,倒是没有过多的计较,而是问道“这锭银子是给你跑腿的赏钱,现在你可以去告诉掌柜了吗?”
伙计一时间竟然呆住,直接打赏一锭银子的贵人不是没有,可就算是打赏,哪轮得到他这种小伙计接,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个正着,伙计捏了捏自己的脸,有些不确信指那一锭银子的问道“这……真的是给我的?”
叶玄沉默的点了点头,伙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事态,连声道歉,态恭敬到了极点。
拿钱办事,伙计的得了好处,脚底抹油似得走了,片刻后,另一个伙计过来,侧手引路道“客人,我家掌柜有请。”
叶玄微微颔首,顺着他的指引来到一扇门前。
那名引路的伙计开口道“我家掌柜就在里面。”
话音一落,便退到门边。看样子是不想进来,只是当个看门的“门将”。
叶玄推开这雕花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是桌椅、屏风,桌椅是黑木漆色雕琢而成,彩凤双飞被雕的栩栩如生,屏风是书生饮酒望月,配词正是那句“一醉红楼,人生如梦”,醉红楼之名的由来,刻画在这醉红楼的屏风上,倒也有几分雅致。
坐在椅上的是一名老人,他放下研墨的墨条,起了老茧的手放在扶手上。
老人看向叶玄,开口道“你找我何事?”
叶玄沉默不语,老人提高点音量,再次开口问道“你找我何事?”
“叫你们的掌柜出来说话。”叶玄和他说话,目光却落在屏风后面。
老人面露不悦之色,道“我就是这醉红楼的掌柜。”
“你的指尖老茧较厚,但大拇指内侧却很正常,明显是经常研墨却少写字,还有你的面色比较干枯,只有久居漠北边境的人才会这样。”叶玄平静的叙说,末了,问道“你现在还说自己就是醉红楼的掌柜吗?”
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屏风后响起,一个美艳的女子走出来,朱唇轻启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转而又向那老人道“福伯,你先退下吧。”
名为福伯的老人悄无声息的退下,叶玄打量起眼前这美艳的女子来,他的脸颊肌肤像是豆蔻少女般娇嫩,却生的身材丰腴,一举一动都透着成熟女子诱人的风韵。
“小女子醉红楼掌柜,乔薇。”
“乔掌柜。”叶玄施礼道“在下奉我家大人之命,在醉红楼订一个安静的隔间。”
“你家大人。”乔薇琢磨着这几个字的意思,并没有多问。
叶玄拿出一个翡翠手镯,递给乔薇的同时说道“这是隔间的费用,我家主人懒得付定金,直接就用这个结账。”
乔薇看着他手里的那个翡翠手镯,眼睛倏的一下亮了,放在手里仔细鉴定了一番,又给递了回去,开口道“这是皇宫里的东西,即便是我不懂行,也知道它至少值百两黄金。”
“确切的说是四百两。”叶玄没有接她递过来的翡翠手镯,而是道“订一个绝对安静的隔间我想应该够了。”
“可这是皇家的东西,动了是死罪。”乔薇冷声道“你是想害死我吗?”
“话不能这么说,天高皇帝远,这里可是魏国……我知道乔掌柜在这洛阳城里有门路,几件皇家的饰物还是吃得下,有钱不赚,可不是商人的作风。”
乔薇思索片刻,其实她刚才的态度都是装的,看到那个手镯,她确实是心动了,不过她还想试一试,看能不能从这少年的手里得到更多。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原因是少年刚才的那句话,他知道自己在洛阳城有门路,无论知道到何种程度,都可以确认自己会收下这翡翠手镯,所以再拐弯抹角下去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说的对,商人怎么会放着钱不赚。”乔薇将手镯戴到自己的手上,稍微提高点音量道“福伯,把三楼的落英雅间空出来。”
门外的福伯应了一声,便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想是去安排了。
“落英是醉红楼最大雅间的之一,足够坐下几十人了。”乔薇补充道。
叶玄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一对耳环,道“我家大人说了,以后还会找乔掌柜合作,这点小礼物,权当一份心意好了。”
乔薇看着那对耳环,面露疑惑之色,推却道“无功不受禄。”
“这只是我家大人的小小诚意,我们以后还会合作的。”叶玄直接将耳环搁在了乔薇的桌上,告辞一声便离去。
乔薇不是不识货的人,看的出那耳环用料上乘,做工精细,价值肯定不菲,就这样被扔下送人,她的眼中疑色更重了。
叶玄可没去猜她的想法,现在地方已经找好了,接下来就是接待各路义军的代表。
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在茶馆喝着粗茶,光着的膀子上却绑着一片黄巾,眼睛四处张望,像是在再寻找着什么。一个精瘦的男人朝他走来,头上系着黄色的布片,这是那些做工的汉子常见的打扮,走在人群中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精瘦的男人走到浓眉汉子的旁边,开口道“群雄会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跟我来吧。”
汉子咕噜咕噜的将一杯茶全灌进了肚子里,起身跟着那精瘦的男人走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洛阳的各个角落,所有人向醉红楼汇聚,群雄会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