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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秦淮言更是恼怒非凡,一巴掌糊了过去,打的最前面那个修炼者一个趔趄,脸颊一下子红肿起,他歪头吐出一口血,血水三四颗黄白的牙。
“大人。”这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附近的领头人,一小队人飞快的跑了过来,当头的是个入微中境的英俊青年。
青年的浓眉如长刀般粗重,面容上线条斧凿刀刻一般冷砺凌厉,他目光中藏着浓厚的戾气,是血洗出的的锋锐,沧桑冷漠,杀戮无情。
秦淮言看着青年,忽然冷笑:“谢之辙?我可真想象不到,指挥这些衣冠禽兽欺辱百姓的,竟然是你!”
谢之辙面无表情,似乎是对现在的情况并不了解。他微微一侧头,立刻就有城卫凑了上来告诉他情况。秦淮言冷笑,双臂包在胸前,任由那些城卫添油加醋。
“谢大人,这可是大统领下的命令啊,没有出城令,任何人都不许放出城去。刚才那两个凡人是故意闹事,非要出去,小的们怎么阻挡也不停,潘飞队长唯恐他们闹事影响了城门口的秩序,所以······稍作惩罚,以儆效尤啊。”
城卫小声说着的时候,不时撇过秦淮言,又变的吞吞吐吐起来:“但是秦大人呢,呃,她,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扑上来,所以——”
秦淮言讽刺地嗤笑了一声,冷冷地看着谢之辙,也不说话。
城卫的话断地恰到好处,言尽而意无穷,若是一个不明真相的人听了,怕是真要以为,是秦淮言故意打搅公务了。
然而谢之辙却开口,声音像疆血战场的寒风,冷冽入骨:“一派胡言。潘飞队下,全体城卫借助公务直接,徇私枉法,欺辱凡人。来人。把他们给我拖下去,重责!”
那个城卫啊的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瞪着谢之辙,大声求饶:“大人!大人!”
秦淮言饶有兴趣的看着。谢之辙不为所动,他带来的人一拥而上,将那几个欺负中年人父女的城卫们紧紧扭扣住,卸了肩膀上的骨头,不顾他们的挣扎。拖了下去。
谢之辙道:“秦大人,您可满意?”
他虽然说的是询问句,声音却倨傲冷漠,仿佛自己做出来的决定,是毫无疑问的正确。
秦淮言不看他,抱臂道:“可以啊,处理的很好。我也不废话了,给我开城门!”
谢之辙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来却铮铮锐利:“秦大人,封锁城门是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外出。”
“我是太上客卿!你一个小小的入微中境,敢反驳我?!”
“太上客卿?呵!”
谢之辙浓如刀锋长枪的眉微微一掀,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嘲弄:“太上客卿,终也不过是客卿而已!这禁止出城的命令,却是大统领下的!”
“谢之辙!你找死?!”
秦淮言登时暴怒,金光闪动,元力凝成了一条倒刺长鞭,嗖的一鞭子向着谢之辙抽了过去!
谢之辙手平平向前一抬,奇特的黑色元力涌出,一把锋锐长枪破空而出。直袭秦淮言!
他的本命元兵这把枪,长约一丈,通体全黑,只有枪尖一点如血般鲜红。闪烁着锋锐寒光,是沙场喋血打磨出的锐利。
秦淮言的金色长鞭抽起瑟瑟惊风,呼啸席卷,黑枪卷起血风,两者吭一声重重撞在了一起,冲击波轰然一声涌出。在城门口掀起滔天大风!
谢之辙的声音虽然冷戾,但还是带着几分让秦淮言咬牙切齿漫不经心,道:“秦大师,我敬您一声秦大师,无非是看得您清虚初境的修为和炼器宗师的身份。若是真拼战力,别说是我,随便哪个入微中境,怕是也能让您左支右绌。您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炼你的器,女人就应该躲在屋里子,少出来外面抛头露面!”
“谢之辙,你好大的胆子!”
秦淮言大怒,扬手向谢之辙抛去一把黑魆魆的小东西,谢之辙见状脸色忽的大变,猛地抽抢跳开,那些黑色东西密密麻麻一撒落地,轰然炸开,掀起厚厚的烟尘!
“啊!这是什么啊?!”
“快跑啊!”
“天!”
城卫们一见那东西暴炸,立刻被巨大的冲击波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就往周围跑去逃命。
“火雷子?秦淮言,你先干什么!”
硝烟微微一散,谢之辙站在浓雾里,脸色铁青。
城门前的地面上,出现了数个连在一起的巨大深坑,坑深数米,漫天更都是被炸起的沙尘。
谢之辙暴怒地吼道:“火雷子一颗就能破了入微初境强者的结界,你一把撒出的至少有数十枚!秦淮言,你要造反吗?”
秦淮言哈哈一笑:“你说你姑奶奶我战斗力弱?我就让你个大老爷们儿看看,炼器的女人究竟能不能惹!”她一抬手,直接从空间戒指里掏出把躺倚,懒洋洋地倚在上面,妖娆的身段勾勒出令人面孔耳赤的弧度,殷红的唇笑的风情万种,“你若不开城门,我就守在这里!”
“没有出城令,谁也不能出去!城门不能开!”
秦淮言咄咄逼人,目光炯炯:“只有出城令?!”
“是!”谢之辙轻蔑一笑,“若有人拿得出出城令,我立刻就开们让他们出去!”
秦淮言猛地往后一仰躺在躺椅上:“这可是你说的!我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你小子我可信不过,万一有哪个谁带着出城令过来了,你没准要把人家打一顿抢了令牌呢。哼!”
“秦淮言!”
谢之辙暴怒的怒吼声震若雷霆,轰然炸响在城门前,小半个城都几乎要听得见。那声音快速传播,自然也传到了凤乔离音儿藏身的小巷子里。
束缚着她的结界蓦然一松,凤乔知道这是秦淮言对她的督促,她怀里的离音儿猛地一动,凤乔赶紧在她卖力挣扎之前,先塞进了自己的生灵之戒。
现在根本不是可以耽搁的时候!
城门前的闹剧是秦淮言有意安排,为的就是让凤乔和离音儿可是顺利出行。寒云城内接下来大乱是一定的了,甚至可能非常不安全。她必须要赶紧去阴狱把若远放出来,才能阻止这一切!
这不仅是她一个人的恩情问题,这甚至关乎到整个北地的安危!
凤乔咬着牙,强忍下眼睛里的泪意。拿着令牌一步一步,走出了藏身的巷子。
“我有出城令!”
她拿着那块小小的黄铜令牌,走到了城门前。
“出城令?”谢之辙霍然回身,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他的眼神锋锐如枪。骇然发出的凶光简直让人难以直视,心下惴惴禁不住想避开来。
她心下沉沉,面上波澜不惊,递上那块黄铜令牌,言简意赅:“有任务在身,需要即刻出城。”
秦淮言嚣张大笑:“哈哈哈,谢之辙,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办!我就说,有了出城令你也是不会把人放出去的,你就是小人。我看看的清楚了。果然是卓流的徒弟,和他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
谢之辙的目光仿佛是要杀人,秦淮言丝毫不惧,躺在躺椅上摇晃双腿,只用鄙夷的神色对着谢之辙。
出城令牌自然没有任何问题,谢之辙翻来覆去检查不出任何问题,秦淮言则直接跳了起来,对着那些城卫大吼一声,狠狠一挥手:“还不赶紧开城门放行?”
城卫们面色为难,但看看谢之辙没有做出任何反对的意见。只得慢吞吞上去,将厚重的城门推开。
这门高约十丈,厚度足足有两丈半,是用开采自琉璃冰川的万年寒冰石整块雕琢而成。韧度和强度极高,连清虚境强者出手,强攻都攻不破。
城卫队员立刻分出十人一组的两个小队,跑到城门两侧,扳住巨大的拉闸,一点一点用力。
吱嘎——吱嘎——
那城门就在凤乔的望眼欲穿中。慢慢滑开一道小缝,慢慢扩大。
慢慢地,慢慢地,那缝已经有一尺来宽,很快就要到能容纳一人出入的宽度。
凤乔直觉得自己激动地发抖。
她微微侧首,看了一眼秦淮言,秦淮言还在嚣张的大笑着,一双横波流转的美眸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留恋的落在凤乔手上的生灵之戒上,似乎透过它,可以看见里面的离音儿。
凤乔闭了闭眼,忽然不忍直视。
她直接把目光移开,轻轻回首,望向城里。
望向,流风的方向。
她还是忍不住。
曾经风雨中初识,曾经在巨兽白虎爪下奔逃,他从风信子手下救得她出来,他们曾共同和大统领抗衡······
其实,他们才认识短短一月不到啊,怎么感觉,像是已经沧海桑田了一般呢?
凤乔重新回过神来,看见城门打开的缝隙已经到达两尺宽的宽度。透过缝隙,能看见城外冰雪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平坦广褒的大地银装素裹千里冰封,天空是淡淡的蓝,淡的接近白色。
而远处更远一些的地方,有重重虚影暗黑,是山,是绵延万里的东北山脉。
她要去诡山,从那里的阴狱破口进去,一路潜行到达帝牢山之下,根据九刑的指引,去救出若远!
凤乔心中,忍不住澎湃。
城门已经开到了三尺——
“不,让我们也出去吧!”
“大人,您行行好!让我们也出去吧!”
忽然,一声一声的哀求突然响了起来,是刚才那堆父女,他们猛地扑上来想抱住凤乔的大腿,大声的嚎啕着:“大人,让我们也出去吧,我不想死啊!”
凤乔心下大惊!
她现在想出去都是困难,自然无法带着这两人一起走,而且她现在是扮作为大统领卓流办事的样子,是不能心软的,只得装作冰冷无情的样子,喝道:“还不松开!”
其实,这禁止出城的命令分明是卓流下的,可出城的黄铜令牌却是流风给她的。
流风——他在大统领身边也渗透了人吗?
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那对父女仍在苦苦哀求,凤乔不得不冷下心肠应对。然而就在此时,谢之辙却突然道:“不对!你的出城令明明是三个人的名额,为什么只有你一个?”
还有两个,一个正装模作样捣乱,一个被装入了生灵之戒。
这个真实的理由凤乔当然不能说。她冷哼一声,喝道:“这是机密,岂能你来问晓!令牌没有错,这是大统领的命令,我急着出城办事,还不干净让我走?”
谢之辙线条凌厉的眼睛微微一眯。
然而令凤乔没想到的,却是那对父女,那个女孩一听令牌是三人名额,立刻激动地高声喊了起来:“大人,大人,你只有一个,你把我和我爹一起带出去吧!不是三个人吗?加上我和我爹不就凑齐三个了!”
“对啊,对啊,大人,你带上我们啊!”
看着父女两人目光期待的样子,谢之辙还冷冷地看着,凤乔心中暗暗咬牙!
她现在是“出城办事”,自己一人还可以说是令牌问题,谢之辙本来就有怀疑,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带上这对父女了,因此她只能道:“执行公务,那里有你们置喙的地方?都给我滚开!”
女孩子一下子就尖声嚎了起来:“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好残忍好冷血,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你必须带我出去,你的令牌都有三个名额!”
中年汉子也高声叫了起来:“对!明明,明明你可以救我们的!你就是心肠恶毒,你盼着我们死!你们寒云城果然都不是好人,我简直看错你了!你既然救了我们,为什么不救到底?你这是伪善!你太恶毒了!”
凤乔几乎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个人,这父女两人理直气壮地与她瞪视,目光里写满谴责和憎恨,女孩更是呸一口吐到了地上,对着秦淮言咆哮:“你既然这么强,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救我?害得我被那些禽兽侮辱,都是你的错!你必须救我,你们必须把我们带出城去!”
秦淮言冷笑一声,直接从躺椅上跳了下来。女孩视线有些躲闪,但是想了想后,还是咬牙挺胸喊道:“对,都是你的错!你这样风/骚/妖/娆的浪/荡女人,果然不是好人!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坏?你为什么出来地那么晚?”
“娘的还成了姑奶奶我的错了?”
秦淮言登时暴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