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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级极品?”幽兰听了不由咋舌,随即就撅着嘴道,“原来公子都是在跟小兰说笑呢!”
看来她根本就不相信对方的话,以为对方是在逗她玩呢。也难怪她这么想,她也是知道这真迹手稿的品级分类的,玄级比起黄级高了一个品级,已经是高档品了,何况还是极品的玄级,那一副只怕都得花上数百两,上千两的银子吧,何况是两幅,对方哪来这么多的银子买的起。
“当然是真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家公子说大话,骗你了。”江云夹了一块红烧肉,慢慢嚼着,慢条斯理的道。
幽兰盯着对方,见对方不像是在玩笑,便信了,自家公子不是吹牛骗人的人,他们这么说,自然就是真的,尽管不知道对方这两幅玄级极品真迹手稿从何而来,但总归是真的就好。
“那么公子得了这两幅极品手稿,旦夕揣摩之下,可有什么大收获。”她随口问道,也没再去追问这两幅极品真迹手稿的来历,或许潜意识中,她还是有些不信的,怕追问之下对方回答不上来,不好下场。
听她这么一问,江云不由的就一阵火气冒了上来,事实是,这大半年来,在那两幅玄级极品手稿上面,他也颇花费了许多功夫,只是却一直没有大的收获,一直都没有完全领悟,明明能感觉到上面遗留封存的庞大精深文气,就像是两座埋于深山的宝藏,可惜如同隔了一道鸿沟,只能远望,却不可及。
当初那副王池的游苦竹山记,揣摩领悟起来却没有这般麻烦费劲,江云猜想,除了玄级极品手稿的封印更艰深玄奥,不易窥探之外,自己修行的那劳什子的易筋洗髓诀只怕也是主要的罪魁祸首。
他既然选择修行了易筋洗髓诀这样的上古功法,就要承担由此引发的一切不良后果,为了修行这易筋洗髓诀,疏通手少阴心经,他几乎所有的浩然之气都消耗在了上面,这就是一头喂不饱的饿狼,有好几次观摩字稿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体内丹田气海浩然之气涌动活跃,大有感应,但很快也被手少阴心经给吸走了,以致功亏一篑。
此刻听到对方这么一问,他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吃你的就是,多问这些做什么!”
幽兰听了,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了,心里却在想,公子只怕还是说了谎,要不找个时候跟爷爷说,把租子卖了,换了银子,给公子买副正儿八经的真迹手稿,玄级的买不起,黄级的也够用了,爷爷虽然在银钱上看得紧,但关系到公子的进学,他总不会反对的。
晚上,一灯如豆,万籁俱寂,江云把自己关在书房屋子里,一时抬头看到墙壁上悬挂的那篇范摩云的祭海兽文,若有所思,当即又从包袱中,拿出那篇郑宗炎的待漏院记,一起悬挂在了墙壁上。
这篇郑宗炎的待漏院记,一向都是放在书院的住所,最近观摩有些感觉,这次收租回家,江云索性带了回来,准备着趁热打铁,再加一把劲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两幅玄级极品真迹手稿,同时悬挂在了墙壁上,以前江云都只是拿着一副手稿观摩,像今天这样心血来潮,两幅作品一起亮出,同时观摩,这还是第一次。
“昔先王既有天下,列山泽,罔绳擉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后王德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潮岭海之间,去京师万里哉!海兽之涵淹卵育于此,亦固其所。”
江云看着这篇祭海兽文,文字无声,但从中却能听到一位朝廷刺史对危害百姓的海兽的痛斥,义正词严,铿锵有力之声声声入耳。
“天道不言,而品物亨、岁功成者,何谓也?四时之吏,五行之佐,宣其气矣。圣人不言而百姓亲、万邦宁者,何谓也?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张其教矣。是知君逸于上,臣劳于下,法乎天也。”
看了一会儿,江云又转到这篇待漏院记,何谓待漏院,就是朝廷官员辰时上朝时等候之地,设待漏院的目的,就是以示勤政。看到上面的文字,江云仿佛看到一位勤勉的朝廷官员,坐在院中,利用等待天亮上朝的片刻时间,在那里沉思。
“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海兽睅然不安溪潭,据处食民畜、熊、豕、鹿、獐,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亢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海兽低首下心,伈伈睍睍,为民吏羞,以偷活于此邪!且承天子命以来为吏,固其势不得不与海兽辨。”
又转而去看祭海兽文,江云仿佛看到一位愤慨激昂的朝廷刺史正站在海边,历数海兽的种种罪状,言辞激烈,气魄十足。
“其或兆民未安,思所泰之;四夷未附,思所来之。兵革未息,何以弭之;田畴多芜,何以辟之。贤人在野,我将进之;佞臣立朝,我将斥之。六气不和,灾眚荐至,愿避位以禳之;五刑未措,欺诈日生,请修德以厘之。忧心忡忡,待旦而入,九门既启,四聪甚迩。相君言焉,时君纳焉。皇风于是乎清夷,苍生以之而富庶。若然,总百官、食万钱,非幸也,宜也。
其或私仇未复,思所逐之;旧恩未报,思所荣之。子女玉帛,何以致之;车马器玩,何以取之。奸人附势,我将陟之;直士抗言,我将黜之。三时告灾,上有忧也,构巧词以悦之;群吏弄法,君闻怨言,进谄容以媚之。私心慆慆,假寐而坐,九门既开,重瞳屡回。相君言焉,时君惑焉。政柄于是乎隳哉,帝位以之而危矣。若然,则下死狱、投远方,非不幸也,亦宜也。”
又去看待漏院记,文字鞭辟入里,句句如刀,寥寥笔墨,把夙兴夜寐,公忠体国的贤官,祸国殃民,私心滔滔的奸官,尸位素餐、滥竽充数、明哲保身的庸官的形象勾勒无遗。
江云左看看,右看看,一时被文字浸染,深有所感,那位站在海边的朝廷刺史,何止在痛斥海兽,实际却是对一切鱼肉危害百姓的恶势力的痛斥愤慨啊。
那位坐于待漏院中自省的官员,想的是百姓尚未安定,考虑怎样使他们平安;各方偏远民族尚未归顺,考虑怎样使他们前来归附。战事未息,怎样使它平息;田野荒芜,怎样使人们去开垦。德才兼备之人尚未任用,我将推荐他们;奸人在朝,我将贬斥他们。
两篇文章,虽然内容主旨不同,但是嫉恶如仇,为民请命的意思却是一致的。
“当官就应如此啊。”
看着看着,江云情不自禁喃喃自语:“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轰——”
他的话声刚落,体内浩然之气猛地为之大涨,翻腾如怒海巨浪,同时两股强大的气机蓦地从两幅字稿中飞射而出,没体而入,体内浩然之气再次为之暴涨,掀起狂涛巨浪,与此同时,江云陡然身躯一震,此前一直闭塞不通的手少阴心经,于此际豁然贯通!
通了,竟然通了!感觉到浩然之气在手少阴心经之脉中循环流转不息,如河川奔涌,再无先前的滞涩之态,江云不由泪流满面,总算通了啊,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过了大半年,跟他同一批的新晋童生,此刻多半已经通了四经,成了正儿八经的三品童生,听说那陆文鹏,闵玮,李元春等人就是如此,连那钟大用也都通了四经了,只不过还在积累文功,准备中阶炼体诀的修炼的。
这都不是他有意打听,而是听这些人平时言谈透露出来的。而他呢,还不过刚刚通了一经,还是个不入品流的童生,离通四经看起来依旧任重而道远。
不管怎样,现在通了手少阴心经,江云心里还是欣喜不已的,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墙壁上悬挂的两幅真迹手稿,心里明白,今天能够得到突破,还是多亏了这两幅玄级极品真迹手稿的缘故。
此刻再看那字稿,发现上面的文字已经变得黯淡下去,已经感觉不到文字中淡淡散发出的威压之感,两幅真迹手稿都是如此,看起来里面的精深文气已经消散殆尽,没有了再观摩的价值了。
江云心中吃惊,这可是两幅玄级极品真迹手稿啊,就这么被自己“糟蹋”了,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纸了?
这让他都有些心痛,但事实如此,这两幅玄级极品真迹手稿确实已是两幅废纸了,连转手的价值都没有了,这次他面对两幅玄级极品真迹的参悟,竟然又是极为少见的“传道”。
怅惘一阵,他把两幅字稿从墙壁上取了下来,放入木盒中收了起来。
花了大半年的功夫,连着报废了两幅玄级极品真迹手稿,才只通了一经,可见这易经洗髓诀修行的艰难,莫非要修习这易经洗髓诀,寻常的玄级手稿都不够用,非要地级真迹手稿,才能易于见到成效?
江云想着,心里却吃了一惊,别说地级真迹手稿了,就是玄级手稿,也不是自己能够轻易弄来的,这两副玄级极品手稿,还是因缘凑巧得来的,再想求得哪有这么简单,哪有那么多像万卷书斋那样的冤大头,白白送玄级极品手稿上门,玄级手稿都不可得,那地级手稿就更别提了。
但若没有玄级手稿,或者说应该是地级手稿,那他的修行只怕更加停滞不前了,看来还是要想法子弄到一两副地级手稿就好了。
若是有人听到他心中的想法,只怕就要鄙夷了,一个区区新晋童生,就想着要参悟地级真迹手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作孽啊。
不说地级真迹手稿的玄奥艰深,根本不适合区区童生,这么做只是白费功夫,就是这地级真迹手稿的珍贵,也不是说什么弄来一两副这么简单,就是寻常书香世家,能够收藏有一副好的地级真迹手稿,也要当作镇宅传家之宝了,真当这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可以得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吃罢丫鬟幽兰做的早饭,江云出了家门,就往书院这边而来。
已经是深秋时分,秋风凛冽,他只穿了一件淡薄的青衫,就是前些天,他都能感受到一些秋风拂体的寒意,但是今天,凛冽秋风吹在身上,他却没有了那种寒意侵体的感觉了。
他起先还不知觉,在早上出门的时候,丫鬟幽兰说天气又冷了几分,要给他多加一身衣衫,他才发觉,没有感觉多少寒意的他拒绝了小丫头的好意。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里作用,还是这易经洗髓诀的作用,江云心里嘀咕,只是通了一经而已,岂能就有这般寒暑不侵,立竿见影的效果,多半还是自己想多了的缘故。
心里抛开不去多想,一路到了书院,正是晨读时分,四下里传来一阵琅琅书声,去住所取了经书,笔墨纸砚,就径直往东阁大殿这边而来。
到了东阁大殿,依旧在后面的偏僻角落处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边打开书翻着,一边等着授课教授的到来。
“县衙门有一件小道消息,你们听说了么。”听到有人在神神叨叨说道。
“什么事,想说就说,别卖关子了。”有人不耐烦道。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啊,听说教谕王大人卸任了,要调往它处,新的教谕大人不日就要上任了。”那人提高了声音,煞有介事道。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片注目,原本或在念书,或在闲聊的东阁学子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
就连一向低调,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江云,听了此事,也不由抬起头,关注起来。
那个王璇调走了?若这个消息是真的,对他来说,倒算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虽然他并不惧怕,但上面总有一个教谕要时刻跟你作对,给你小鞋穿,总不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现在这个王璇走了,总归是少了一个麻烦。(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