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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黄龙收拢军队,清点人马,六万人马只剩下四万多人,粮草也被烧掉了不少。
“将军,昨晚敌军来袭营,您去哪里了?”程远志问道。
黄龙灰头土脸的,也没好意思回答程远志的问题,他虽然怀疑过北城门大开可能为诱敌之计,但是没想到苏陌敢半夜袭击他的大营。
“我军的投石车到了没有?”黄龙看着程远志问道。
“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好!你等在其余三个城门外拒守,营寨外多设拒鹿角防范敌军骑兵突袭,到我军投石车一到,就是轰也要把城墙给轰塌!”黄龙咬牙切齿的说道。
“得令!”
黄巾众将领命而去。
黄龙又把昨晚“谎报军情”的痞子和八角胡找来,当着众人斩首示众。
城内,太守邹丹也在清点军队,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守城能降低这个比例,但毕竟城内只有几千守军,再低的比例也经受不起,清点过后发现阵亡了五百人,占了城中守军的八分之一。
“昨日痛击贼寇可真是大快人心,有苏先生在我何愁城池不保。”
“太守大人,我军伤亡也颇为惨重,何况贼寇虽略有受挫,可依然人多势众,大意不得啊,现今之计得尽快向朝廷求援。”
邹丹点了点头,即刻命人飞鸽传书,请求增援。
“苏先生呢?”
“听说还在睡觉。”
公孙府上,苏陌又乏又累,想着起床却一点劲也使不出来,咽咽唾沫又觉得嗓子疼的厉害,朦朦胧胧间感觉身旁有人在走动。
“呀!好烫啊!”
苏陌使使劲,睁开了眼睛,只见公孙瑶和公孙范正看着自己,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现在什么时辰了。。。敌人进攻了吗。。。”
“苏兄,贼寇用投石车在攻城,西城墙已经快被砸出缺口了。”
苏陌听闻赶忙坐起,刚坐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强撑着站起来又歪倒在了公孙范身上。
“苏哥哥,你生病了。”公孙瑶看苏陌病的厉害,着急的快哭了出来。
“你别动我给你找大夫去。”说完公孙瑶就离开出门找大夫去了。
苏陌脸色苍白,使劲摇晃了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起来,这两天他已经看到了无数个惨死的尸首,他知道如果让黄巾军进城会是什么后果,而渔阳郡是他来到这里生活的第一个地方,他不允许血流成河的情况发生。
“公孙范,带我去城墙上看看。”苏陌声音低沉的说道。
“可是苏兄,你现在。。。”公孙范看着苏陌站都站不稳,有些为难,一方面城池没有苏陌的点子确实难以防御,另一方面苏陌现在实在太虚弱了。
“我没事,别废话了,快走。”
“我背你去!”
公孙范说着一把背起苏陌,往西城方向跑去,浑浑噩噩中苏陌一直在做梦,有好的也有坏的,梦里梦到的都是重复的那些人。
“苏先生,贼寇投石车威力巨大,我们渔阳的城墙只是用来防范蛮子,经不起投石车的冲击,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陌睁开眼睛,看到邹丹正焦急的看着他,苏陌在他养父的书上看过防范的方法,咳嗽了两声道:“用绵软的东西搭盖在城墙上,被子或者竹席都可以,这样可以有个缓冲。”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邹丹听了觉得是好办法,怎么那么多简单的事情自己都想不到,真是恨自己白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了,赶忙吩咐人给城墙“披挂”上东西,缓冲投石车的猛烈冲击。
苏陌瘫坐在地上,觉得冷极了,他生病还没有这么难受过,以前生病也就是打打吊针吃吃药,就躺在自己绵软的床上睡个昏天暗地,如果有人吵到他他一定会把那人臭骂一顿,而现在他不仅不能睡觉,还得听着投石车发射的巨石撞击城墙的声音,那声音真是难听极了!
在邹丹命人给城墙“穿戴”好后,投石车的作用果然减轻了不少,可是多段城墙依然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坍塌,如果城墙一倒,他们就没有了最大的屏障,城里的几千人要抵御几万人的冲击,可就太难了。
黄龙在城下看投石车发挥了如此巨大的作用,有些后悔没有等投石车到了以后再开始攻城,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看着即将倒下的城墙捋了捋胡子。
“还是这些官家的玩意儿好用,待渔阳城破,多伐树木,再造些这样的攻城器械。”
“诺!”
苏陌靠在城楼的柱子上,沮丧的情绪开始蔓延,也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眼前的形式比较紧迫,他觉得自己的性命到今天可能就要结束了,而他至今什么都没做成,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
“苏哥哥,我把药已经给你熬好了。”
正在苏陌胡思乱想的时候,公孙瑶端着汤药走到了他的跟前,这画面有些熟悉,好像小时候他的养母在他生病的时候给他端汤药一样。
苏陌勉强挤出些笑容:“小瑶,谢谢你。”
公孙瑶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把汤药递到了苏陌的嘴边。
“咕,好苦!”
苏陌皱着眉头把这碗汤药喝完了,身体并没有好转多少,依然是忽冷忽热难受的厉害。
“小瑶,坐下我们聊会天吧。”苏陌眼神呆滞的说道。
公孙瑶坐在苏陌的身旁,微微倚靠着苏陌,她已经和苏陌聊过很多次了,也习惯了苏陌口中出现的一些奇怪词汇,每次听苏陌讲奇奇怪怪的事情她都很开心,而现在苏陌病病殃殃的,她更多的是心疼。
“小瑶,你知道吗,我最大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长得什么样,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我,可我很想在他们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我知道我有些不学无术,爱喝酒还爱打架,没事就逞强欺负别人,可如果不这样,我觉得自己跟死了一样,根本没存在的价值。”
公孙瑶静静的听着,她知道苏陌现在十分脆弱,像一个宝宝一样需要呵护。
“我从小到大接触过很多个女孩子,可我没有真真正正的喜欢过一个,因为我很少体会到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别人,更怕爱上一个人给不了她想要的。”
说着苏陌使劲的咳嗽了几声,这时一个巨石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的身旁,砸出一个大大的凹洞,而他们再看城墙,不少已经轰然倒塌,城墙裂开的长度有几丈之多。
“小瑶别怕,你和你三哥先走吧,去找你大哥,你大哥将来会称霸一方,你也会找个好人家的。”苏陌说着轻轻抚摸了下公孙瑶的头发。
“我不走,我还要听你讲故事,来年我还要和你一起去踏雪寻梅。”说着公孙瑶紧紧的抱着苏陌。
苏陌强忍着病痛,挣脱了公孙瑶,靠着柱子站起身来:“别傻了,快走吧!”说着推了公孙瑶一把,没想到公孙瑶冲上来抱他抱的更紧了。
邹丹和公孙范这时都走了过来。
“苏先生,城墙塌了!该如何是好啊!”邹丹手足无措的说道。
苏陌很想骂声你个煞笔怎么什么事都问我,怎么当太守的,可还是没有说出来。
“公孙范,带着小瑶快走,我去缺口处守卫。”
说着也没管身后的挣扎着不肯离开的公孙瑶,强自打起精神,走到城楼之下,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微微一笑,战争是多么的残酷啊!
苏陌站在坍塌的城墙中间,看着外面无数的敌军,拔出了佩剑,以中世纪骑士的姿势站在了那里,忽然他听到无数宝剑出鞘的声音,看看身后,都是城里的守军!他们要用自己的身体做墙,和苏陌一起抵挡敌人的进攻。
黄龙看到眼前的景象呵呵一笑:“莹莹之火也敢与日月争辉,传令三军将士,发起冲锋!”
牛角号声骤然响起。
“将军不好!北边出现大量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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