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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翎烁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居然睡得很舒坦,在一张大床上。天蓝色的纱帐随着微风轻轻地震颤飘扬着,纱帐外隐隐约约弥漫着一层雾气,这雾气缓缓往她这边氤氲过来……
然后她就闻到了某种呛鼻子的气味。
“遭了遭了,这火扑不灭,要烧过去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你傻呀,直接拿水来不就行了!”另一个声音说。
然后两人都急匆匆地去取水了。
水翎烁只好起身,寻到了茶壶,然后“哧”地一声把那团小火苗浇灭了。茶壶里还余了一口水,她把这口水倒在茶杯里,小小地抿了抿,才开始思考自身情形。
按理说,她是被劫了,而且就目前这种种迹象来看,还很有可能是被劫色。她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陌生的布片,顿时更加确定了这想法。
跑去取水的两个小丫鬟很快又回了来,她们不仅取了水而且还带了一人过来。
这人神色张扬,一身黑色的袍子跟他这个人一样懒懒散散,领口处歪歪斜斜地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大片春光。他看人的时候惯喜欢把下巴微微倾斜着,一双桃花眼似凉薄又似饱含深情,嘴角常常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他若是高兴了,眼睛会眯起,洁白而齐整的牙齿也会露出来与红润的嘴唇争芳斗艳。
这人自然便是水翎烁的大熟人姬如安了。当然,水翎烁更喜欢唤他雾蕖。
姬如安将目光投放到水翎烁光溜溜的脚丫上的时候便把笑容收了起开:“怎么不穿鞋?”说着便自然而然地把手臂往她肩膀上一搭,引了她往床榻那边走去。
紧接着,他又俯身拿起一双女鞋,对她吩咐道:“坐下。”
水翎烁坐了下来,静静看着他替她穿鞋子的模样,忽然感到鼻子酸酸的。
姬如安替她把鞋子穿好了,一抬头,竟发现面前的女子眼圈都红了,不禁心中一酸想到昨天晚上看到她时的情形。当时他都几乎没把她认出来,一张小脸瘦得还不及他一个巴掌大,眼圈周围的皮肤灰黑一片甚至还微微有些塌陷了下去,小巧玲珑的樱唇上沁着几粒殷红的血珠将她惨白的唇色渲染出几分凄美之意……她整个人小小地缩成一团,蹙着眉头无神地看了他一眼又合上,显得那么地无助、可怜。
当然这只是他的观点。水翎烁只知道自己当时心痛难耐被小鬼娃强行塞了一颗古怪的药丸进嘴里,然后整个人就开始晕晕乎乎的,接下来在彻底不省人事之前被人扛走了……
水翎烁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抢在姬如安再次说话之前开了口:“是你抓走了孤瑾修?”她的心痛毛病基本都与孤瑾修有关联,联系自身情况她基本上就有了定论,不过这话她也不好直说。
姬如安文言立即阴沉了脸,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不答反问道:“他那样对你,你倒还关心他的去处?”
他挨着她坐着,双腿随意地摊开,两只手臂握拳曲支在腿面上,水翎烁熟知他这模样便是很生气的架势。她心里顿时暖洋洋的,笑道:“他对我也不算太坏——你什么时候跟踪了我们的?”
姬如安把脸侧在一旁不看她:“我堂堂一国储君,哪里有那些闲工夫去跟踪你一个女子?”
他说着便站直了身子表示要离开去忙要紧的事。
水翎烁赶忙拉住他的衣袖,见他气哼哼地还往前走,只好戳穿他的矫情:“也不知道是打哪个美人屋里出来的,怎么,还准备跑回去再忙?”
姬如安顿时讪讪地止了脚步,不过他向来脸皮厚,很快又笑吟吟地看着水翎烁:“不如我往后只待你这屋?”
配合着这暧昧深情的话,他抬手将她脸侧的碎发往耳后勾去,他动作既轻柔又敏捷,还赶在水翎烁反应过来之前在她小巧的耳廓上刮了一下。
这样轻浮的动作他做起来极为自然,因为他惯常做。可水翎烁却是头一遭被他这般荼毒,她耳廓那处本就敏感,所以这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感到面上似火在烧。恼羞成怒之下,她也没了顾忌,张口就骂:“你这个种猪,小心女人堆里爬多了以后生不出儿子来!”
姬如安见她面若桃花,一双眼眸满是恼怒之意,不禁心神荡漾,脸上顿时笑得更欢了:“不生儿子生女儿也很好啊,莫非你更喜欢男孩?”
“……”
水翎烁完全没想到他还是如从前在霁月楼时那般不要脸,想到从前没少一起欢声笑语疯闹,她也就没把他这两句荤话过多放在心里,仍如从前那般随意地与他一起吃饭玩笑什么的。
但她毕竟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自在。到了晚间又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便第二次跟他提起孤瑾修来:“雾蕖,你能不能不要对孤瑾修用刑?我……”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姬如安蓦地便将筷子重重一撂把那两名憨憨傻傻的宫女唤进来:“今晚的菜是哪位厨子做的?立即传下去,让他赶紧滚出府去!”
水翎烁:“……”
很快,桌子上的菜品又换了一波不一样的。姬如安也不夹,只看着水翎烁,见她吃了一口菜,这才又执起筷子热情招呼:“做这些菜的厨子都是我从前自顺意楼那里请来的,他们在我们幽兰国待得时间久了可能做菜的口味会有些不一样。你从前最爱吃这几样菜品,我可都记着……”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水翎烁感到心口的痛意又渐渐发展到了不能忍的地步,不过她自身也想试验一下自己究竟会不会痛死,所以被姬如安打断了话之后,她也识趣地没再跟他提起孤瑾修。
她甚至这样侥幸地想道:“若孤瑾修死了,这世界以及其它那些个被他凝出的小世界应该是会毁掉的吧?这样,我和哥哥还要其他千千万万被困在这当中的生灵,大概就可以从此获得自由。”
在这样的信念支撑下,她一直忍到了半夜都没有哼声。
之后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她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之后她已经没了意识,只恍惚中感到有人在她耳边说道:“他不能死,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