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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白日恨长,夜晚恨短。雪花落满肩头,苏青芷独自去了主院。
苏家老夫人的管事妇人在外面拦了拦她,低声说:“九小姐,老夫人正跟三夫人说话。”
苏青芷想着天色还早,而且主院的雪景也相当不错,她笑着说:“那我在院子里走一走。”
她转身很快,错过管事妇人眼里的提醒神色。
苏青芷顺着亭道慢慢的往内里行走,一路上,无人阻挡她的前进。
她越走越进去,渐渐的要出亭道的时候,苏青芷停了下来,她伸出手,去接要飞进亭道里的雪花。
有人在说话,听上去,象两个女子在争执一样的声音。
苏青芷一脸淡定神情候在亭道里听着,她很快听出是苏家二小姐和苏家三小姐两人的说话声音。
苏青芷略有些愕然不已,两个分别定下亲事的女子,躲藏在偏处,难道是说着心里话,一言不和又争执起来?
苏青芷的心里面,这两个姐姐完全是相爱相杀的典范。
苏家二小姐涨红着脸,冲着苏家三小姐低声说:“小三儿,我那一处对不住你,你出一趟门,都要跟人说我的坏话。
我定下的亲事,那一样不比你定的亲事来得好,用得着你在朋友面前捣毁我的名声吗?”
苏家三小姐一脸委屈神色瞧着她,低声辩解说:“二姐,我没有跟人说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二姐的人品和容貌,值得定下一门更加好的亲事。”
苏家二小姐如今总算长了一点脑子,她冷笑瞅着苏家三小姐说:“你的亲事没有我的好,你妒忌我,我心里明白着。
你是想不到吧,别人会书信给我说明,你当时说的话吧。”
苏家三小姐的眼里闪过失落神情,她是当那两人是朋友,才会遇见,互相问候之后,她跟她们说了实话。
然而那两人的心里面,她到底不如苏家二小姐重要。
她红着眼睛说:“二姐,我这样的容貌品性,定下这样的亲事,我觉得恰巧的好。”
苏青芷在亭道上蹦跳好几下,大声音嚷嚷:“雪好大,人呢,全去了哪里。”
往这边行过来的小厮,赶紧跑到苏青芷这边来说:“九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苏青芷瞧出他是苏家老大人身边的人,她那敢吩咐他行事,她笑着说:“小哥儿,我只是随口叫叫,我一会就往前面走去。”
苏家的小厮们都知道苏青芷不是一个事多的人,他听她的话之后,笑着说:“九小姐,天气冷,你别在外面待太久。”
苏青芷笑眯眯跟小厮说:“多谢小哥儿提点,我现在就转回去。”
苏家二小姐和苏家三小姐交换一下眼神,她们说了许多的话,那些话,她们都不想让人听见。
她们听见苏青芷转身回去的动静,互相恼怒的瞪了几眼,各自转身进了亭道。
在亭道口处,两人又争了争前后,最终苏家二小姐往前面走了,她瞧见在前面慢步走的苏青芷,叫道:“九妹,等一等我。”
苏青芷缓缓转身过来,瞧见故意曼妙小跑过来的苏家二小姐,再瞧见在她身后瞪圆一双眼睛的苏家三小姐,她强忍着已经到嘴边的笑声。
等到苏家二小姐跑过来,苏青芷笑着迎上前去,很是感叹的夸道:“二姐姐,美人就是跑步,都是美人的姿态。”
苏家二小姐一脸骄傲的姿态瞧着苏青芷,说:“小九,你好好跟姐姐学一学,别一天到晚跑去跟你哥哥瞎混,都沾了男儿的气息。”
苏青芷捂嘴笑着轻点头,这样做作的跑步姿态,大约只有苏家二小姐驾驭得了,换成她,只怕左脚会绊右脚,直接跑上几步就怀抱大地。
苏青芷知道苏家二小姐只要你面上不反驳她,她就会做一个非常好的姐姐。
苏青芷瞧一眼在后面缓缓行过来的苏家三小姐,她笑着说:“二姐,我们等一等三姐吧。”
苏家二小姐嘲谑的瞧着苏家三小姐的行路姿态,她低声跟苏青芷说:“小九,你有没有觉得小三走路的姿态,很有些象她的姨娘祖母?”
苏青芷瞧着明显想要挑事的苏家二小姐,她笑着轻摇头说:“二姐,我不曾见过三姐姐的姨娘祖母。”
有关苏家三小姐的姨娘祖母,听说年青的时候,也是一朵招人鲜花。
她人到中年之后,苏家老大人也不曾冷落过她。当然苏家老夫人大度宽怀,一样从来不曾冷待她,反而有时候,两人会妻妾和美的相处。
苏家二小姐遥想了片刻之后,说:“我想不明白,祖母是那样好的一位主母,那位姨老太太为何还是执意要去城外居住,听说那个地方简陋无比。”
苏青芷微微笑了起来,只怕那也是一位聪慧的人。
苏家老夫人容得下她,又和她相处的甚好,可她却无法容忍自已的身份带给儿孙们的不便。
再说,苏家老大人的身边又添了不少的新人,待她,多少会冷落了起来。
相对苏家老夫人待苏家老大人的情意淡淡,那位老姨娘待苏家老大人大约是要多上几分真情。
有情人,面对无情人,最终伤的是有情人。
苏青芷这个年纪,正是不懂的时候,她只是望着苏家二小姐笑啊笑的说:“二姐,我不懂。”
苏家二小姐轻叹说:“我母亲跟我说,等到我再大上一些年岁,许多事情,我就会懂。可她盼着我一直不懂下去。”
苏家三小姐缓缓的走过来,她打量着她们两人的神色,直接问苏青芷说:“小九,你二姐又在后面说了我什么不好的话?”
苏青芷轻摇头说:“二姐不曾说三姐的坏话,我们在等三姐行过来。”
苏家二小姐一脸苏青芷懂事的神情,让苏家三小姐瞧见后,心里越发的不高兴起来。
她的脸色很有些不高兴的冲着苏青芷说:“小九,我以前安排丫头进去,也是想着她们忠心耿耿做事又周全。
你不要那人,又让我在家中出丑,我还给关在院子里多日,我也没有跟你计较,如今你们两姐妹在人后非议我,可是让我捉了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