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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微重新坐定,逗着肩上的啾啾,可是眼神却在飘忽,显然心中另有所想。
其实早在进入仙界之后他便已经在思考一个问题了:卡牌系统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毫无疑问,卡牌系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而如此超乎寻常的系统,李少微有理由相信它的背后有着一位超乎寻常的存在。
李少微并不傻,事实上他要远比一般人聪明的多,如果不是性格问题,上辈子倒也不至于混得那么惨。
但是这辈子,他的运气却好的有点过分了,这样反常的情况在其他人看起来或许只是运气使然,可是来到这个一切皆有可能的仙界,他却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而真正让李少微完全确定他背后有人的原因,其实是昨天的那场梦,在通灵殿中所做的那场梦。
出了通灵殿之后,李少微曾经私底下旁敲侧击地问过道静,测试灵根到底是什么原理,会有什么感觉。
道静说,测试灵根其实就是通过法阵使得测试者感受天地灵气的感觉放大,并且在五根代表五行通灵柱子上显现,哪根通灵柱有反应,就说明测试者是什么属性的灵根,而如果没有一根柱子有反应的话,就说明测试者没有灵根。
至于反应,感受到哪种属性的就会有哪种灵气,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幻象出现。
道静显然没必要骗自己,那么也就是说那种幻象只有他才有,别人是没有的,结合出之前种种怪异之处,李少微立刻想到了,也许真的有人在后面操纵着什么。
所以说林右玄如果只是在猜测李少微的身后有一个神秘存在的话,他自己则几乎能肯定,这个神秘存在一定真的存在,并且就在关注着自己。
至于有没有灵根倒已经是其次了,现在必须要搞清楚幕后存在的所图。
李少微从来不会相信填上掉馅饼的事情,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大能们都没有私心,那个大人物只是看他好玩帮他一把。
幕后存在之所以这么帮他,必然有所图,并且所图非小,至少要比他现在给予李少微的要多得多。
这才是李少微真正担心的地方。
这也是李少微之所以冒着危险欠下大人情也要问一下林右玄的原因。
他至少要问明白这幕后究竟有没有黑手。
事实证明,确实有!
那么现在一切就简单了,卡牌系统的幕后主人确实在关注着他,那么这一切还得从卡牌系统入手。
可是,还未等李少微想出怎么和卡牌系统交流的对策来,一声淡漠悠远的声音便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卡牌大师不得暴露卡牌系统的存在,此次初犯,概不追究,若有下次,直接抹杀。”
“卡灵?”
李少微一愣,没有想到一直没有声息的卡灵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口,他一直以为卡灵只能在卡牌空间中和他交流。
不过卡灵既然开口了,虽然所言之话森冷无情,可是李少微的心中反而却有了底。
“原来如此。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敢抹杀我吗?”
卡灵没有声音,就好像此次发声就是专门为了警告李少微的一般。
李少微没有因为卡牌系统不说话而气馁,继续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但是我知道你必然不敢那么轻易地抹杀我,或者说,你根本不敢抹杀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是你手中最大的筹码,否则你们在仙界随便找个人做宿主就行了,何必千里迢迢到地球找我。”
依然没有回话,卡灵仿佛做好就是不回话的准备了。
“我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知道你们现在也不会告诉我,我也不在乎,我们之间没有信任,是相互利用,你们帮助我成长,等将来我还你们人情,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你至少让我还的起,你至少得让我有选择的自由,你们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我李少微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李少微从来不会欠账不还,而且我绝对不同意被别人操纵我的生活!如果越了界,别说是生活,生命我也可以抛弃!”
“我可以接受卡牌系统,但是不要再让我发现你们在操纵我的人生,哪怕是为我好也不行,我能走到哪一步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们管。”
“我要的是自由,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用心,你们现在对我提供的帮助以后我会偿还,但是你们要相信我的决心!绝不欠还不起的账,绝不被人操纵我的人生!”
“懂不懂!?”
卡灵依旧在沉默,然而李少微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他坐在蒲团上,喘着粗气。刚刚林右玄问他难不难过地时候,他确实不难过,他只是有点恐惧。
他相信卡牌系统背后的那个大能可以改变他的命运,虽然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这并不把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他不做傀儡,哪怕是一个幸福的傀儡。
不知过了多久,苍茫淡漠的声音再一次从他的脑海中响起:
“卡牌大师的请求在合理范围以内,予以批准。”
李少微缓缓松了一口气,目光明灭不定。
……
穿过茫茫的大片,李少微跟着道静来到了清律山脉的最外围,这里是天乙门外院的所在范围。
说是外院,其实更应该被称作为杂役院,在这里的没有修士,只有凡人。
他们为清律山脉中那些苦修的修士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换取一些丹药、炼体功法之类的赏赐。
大部分杂役院的杂役都是一些修士后代——并不是所有的修士生出来的后代都有灵根,修为越低生出凡人的几率就越高——这些凡人与山中的修士有因果,修士们不能放任不管,便留他们在山脉外围做事情,逐渐形成了外院,几代之后与山中修士的关系淡了,修士便不再管他们,任他们自己发展。
一般情况下和杂役院接洽的仙师都是一些初入仙途的小道士,很少有大修士会来外院,因此当道静降临外院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无数凡人跪伏在地,不敢动弹。
这还是李少微第一次感受到众人跪拜的感觉,站在道静的旁边,看着满地跪伏的人,心中不可抑止地产生飘飘然的感觉。
李少微深吸一口气,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起来吧。”
被膜拜的中心道静倒没有什么异色,淡然地开口道
众人纷纷站起,一个身着朴素青衣,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上前两步,一脸谄媚之色,恭声道:
“小的忝为外院总管李海,请问仙师有什么吩咐,小的这就去办。”
道静淡然说道:
“这是贫道的一个晚辈,给他在外院安排一个职务。”
“好说,好说。”李海连连点头,紧接着有转头望向李少微,“请问这位小哥想要做什么职务?”
看着李海一脸谄媚的表情,李少微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子厌恶之感,淡淡说道:
“有没有账房之类空缺的,我以前做过账房,有一点经验。”
李少微以前确实做过会计,这方面还挺熟。
“账房……”李海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难色。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道静淡淡地问道。
“没有,没有。”李海立刻说道,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可以飞天的修士,心下一慌,不敢争辩,“我这就去办,我这就去办。”
道静点点头,他自然不会费心去揣摩一个凡人的心思,送李少微到此也不过是因为对此子很是喜欢,为他可惜而已。
李少微向道静深施一礼,说道:
“真人,到这里就可以,接下来的事情少微可以自己去打理,实在不敢再劳烦真人了。”
道静略一沉吟,便没有勉强,点头说道:
“也行,那贫道就送小友到这里了。小友安心在此,听说掌教真人会去向帝君请示,如若能请来仙丹妙药,洗去凡根,或许还有机会踏入仙途也未可知。”
“少微明白。”李少微略一抱拳,恭声说道,“真人这一路来对少微的照顾少微铭感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少微必当涌泉相报。”
道静淡淡一笑,心中再次闪过一丝可惜,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贫道走了,小友保重。”
“真人也保重。”
道静没有再多说什么,腾身上天,向山脉内飞身而去。
看见道静离开,众凡人心下一松,原本寂静无声的空地上开始有人互相小声地讨论起来。
李海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上前一步,对着李少微讨好道:“还未请教小哥大名?”
“李少微。”李少微不想和这种人多交流,说道,“带我去休息的地方,我累了。”
李海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过很快隐去,笑着说道:“好的,少微小哥这便请。”
说罢,李海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对李少微介绍着外院的一些情况,说的头头是道。
李少微对他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可是李海却仿佛毫不在意,脸上挂着笑意,引着李少微来到一处宽敞的宅院中:
“少微小哥,这就是你的宅院了,可还满意,不满意我再帮你换。”
李少微环视一眼,点点头,随后一转身,对着李海冷冷道:
“就这儿吧,我要休息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
“那我就不打扰小哥休息了。”
李海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只是李少微没有注意到转过身的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