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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慕眠推开门，看见乖巧坐在床边的新娘子。
他站在门口，脚上像生了钉子一般，竟有些走不动路了。
原本是不紧张的，此刻，看见他心爱的女人就坐在那里等他，心里反而紧张起来。
手指抓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住。反复几次，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终于往里挪了一步，回身关上房门。
陆枕枕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心头微微颤抖了下。心里忽的生起感慨。兜兜转转，终于又嫁给了他。这回，是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的。
他沉沉的步伐声，缓缓近了。陆枕枕下意识地双手交握在一起。
崔慕眠走到床边，心爱的姑娘就在他眼前，他却还有点不相信似的，抬手揉了揉眼睛，好像害怕自己眼花做梦。枕枕真的嫁给他了，第二次嫁给他。
“枕枕——”崔慕眠唤了一声，有些忐忑又有些傻乎乎地问了句，“枕枕，是你吗？”
盖头下的陆枕枕微拧起了眉心。
——慕眠哥哥莫不是喝多久傻了？居然问是她吗？除了她还会有谁？
她嘟了嘟嘴，不想回答他这个傻问题。
崔慕眠其实也只是随口问问，没真想枕枕应他，他现在就是有点紧张。
他忽然想起上辈子，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枕枕哪像现在这样乖。当时，他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爬窗户，想从后院逃走。
他进来时，撞了个正着。她没辙便退了回来。他还没走近她，她却忽然从袖袋里抽出一把匕首来，很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婚床。他和她成亲三年，她每晚都握着那把匕首睡觉。
他看着乖乖坐在他边上不发一语的陆枕枕，心里忽生无数感慨。
他侧过身子，手微微颤抖着牵住了陆枕枕头上的盖头。
陆枕枕低着头，眼睛眨得有些快了。
盖头，被慢慢地揭开，陆枕枕漂亮的脸蛋微微有些泛红。她抬着眼睛看了崔慕眠一眼，眼睛里泛着水光，闪闪亮亮的，漂亮得像仙女一般。
崔慕眠见过不少漂亮的女人，却谁都比不上他的枕枕。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么来的。
崔慕眠扶着陆枕枕的手，从床边，走到桌前。
桌上有吃的和酒。
崔慕眠亲自斟了两杯酒。原本该是喜娘做的事情，但他不想有外人来打扰他和枕枕的二人世界，于是进来之前就将人赶走了。
上辈子没能喝到交杯酒，这辈子终于机会喝上。
“娘子——”崔慕眠递给陆枕枕一杯酒，含情脉脉将她望着。
陆枕枕又喜又羞，双颊微红。她接过酒来，娇俏地喊了声“相公。”
这一声“相公”足足等了两辈子，崔慕眠心里泛着一缕苦涩，苦涩中又夹杂着幸福的甜蜜。
他痴痴地望着陆枕枕，道：“你再唤一声。”
陆枕枕有点害羞，想了一会儿，才轻声地又唤了一声。唤了两声“相公”，觉得没那么别扭了，她笑盈盈将崔慕眠望着，道：“相公，我们来喝交杯酒啊。”她伸着手，挽到崔慕眠的手腕处。
崔慕眠眉眼含笑，深情款款地望着陆枕枕，视线一秒也没有从她脸上挪开过。他弯起手，和陆枕枕一起，喝下了交杯酒。
烛火摇曳，将陆枕枕本就微微泛红的脸颊映照得更加迷人。崔慕眠看着，心念微动。他握着陆枕枕的手，正想来句“一刻值千金——”
哪知道，话音尚未出口，陆枕枕眨巴眼睛将他望着，可怜兮兮地道：“相公，我饿了。”她饿了一天，一粒米都没沾过。
崔慕眠愣了半晌。他都做好准备抱着枕枕到床上去了。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陆枕枕见他愣着没理自己，索性伸手去抓桌子上的桂圆红枣来吃。
刚喂了颗桂圆到嘴里，崔慕眠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陆枕枕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嘟嘟囔囔地道：“干什么呀，相公？”
“厨房里有你喜欢吃的烧鸡，我给你拿一只来，这些干果哪里吃得饱。”他说着就站了起来。
陆枕枕拉着他袖子，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呀。”
崔慕眠摇头，摸摸她脑袋，“乖，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陆枕枕抿抿嘴巴，很想跟他一起去。可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分寸的人，如今是在王府了，不像在家里那般自在。更何况，大婚之日，新娘子在外面乱跑，传到王妃耳朵里，只怕对她的印象更糟糕。
她只好乖乖点头，“那……你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崔慕眠实在没忍住，搂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才转身大步走出去。
崔慕眠急着洞房，三步并两步，快速地到了厨房。
前院的酒宴还没停，厨娘们正在收拾往前院上菜。忽见厨房里多了一道红影，惊叹，“世子，您怎么来这里了？”
一刻值千金，好好的洞房不去跑来厨房做什么？大家伙都忒吃惊地望着他。
崔慕眠咳嗽了声，指着案板上的烧鸡，道：“那个，给我拿一只。”
“……”
崔慕眠用盘子装着烧鸡回院子。陆枕枕等得在屋里无聊地转来转去。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急忙上前开门。门缝打开，还没看见人，便先闻到烧鸡的香味儿。
她一天没吃东西，真饿了。
崔慕眠进来，关上门，将烧鸡放到桌上，招手，“枕枕来。”
陆枕枕眼睛亮闪闪的，笑容快咧到嘴角了。
她吃着烧鸡，崔慕眠就坐在边上看她，给她斟水，周到地照顾。
陆枕枕吃完了，他还仔细地替她擦嘴，目光温柔能擦出水来。
陆枕枕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就感动了，红着眼睛道：“相公你真好。”
崔慕眠眸子里满是温情，目光里隐含期待，“那你奖励我点什么？”
他看起来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陆枕枕笑眯了眼睛，凑上前要亲他一下。嘴唇快贴近的时候，她突然笑咯咯地站起来，“我洗个手。”
陆枕枕跑到屏风后面，架上脸盆里有清水，她拿着皂角在手上抹了抹，搓了搓，洗净了又拿着水杯仔仔细细漱口。
漱了口洗了手，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崔慕眠坐在床边。他等这天，等了两辈子了。见陆枕枕出来，目光深深地盯着她，对她招招手，“枕枕，过来。”
陆枕枕抿了下唇，心里害羞又紧张，慢吞吞地走向了他。
刚一到床边，手腕便被崔慕眠带住，人就往他腿上倒去。
陆枕枕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崔慕眠伸手抚上她的眉心、眼睛、脸颊，最后停在她娇嫩的唇上，温柔地抚摸着。他看着她的目光，愈发灼热。灼热到将陆枕枕的心都烫化了。
她拉着他的手，轻唤了一声，“相公。”声音微有些干哑。
话音落，崔慕眠突然一个俯身将她压到床上，眼睛里好像点燃了一把火。
陆枕枕被他压在身下，全身僵硬地不敢动弹。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娘亲给她看的那本画册子，心砰砰砰地跳不停。
成亲前想快点将生米煮成熟饭，成亲后反而心慌紧张。
她紧紧地攥住了下身下的丝绸床单。
崔慕眠握着她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了下，安慰道：“乖，枕枕别怕。”
陆枕枕觉得身体里有火在烧，喉咙又干又痒。她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崔慕眠看见，眼睛里的暗芒陡然加深。再忍不住，俯下身，重重地吻住了陆枕枕的嘴唇。
他时而很用力，时而又很温柔，但嘴唇贴着她，不曾分开一寸。时间有点久，陆枕枕渐渐地喘不上气来，小脸憋得通红。嫩白的小手推在崔慕眠的胸膛上。
崔慕眠终于停了停，目光深灼地望着她。
崔慕眠一松开，陆枕枕就使劲地呼吸空气。嘴唇红滟滟的，有点肿了。她嘴唇微微张着，像蛊毒一般，诱惑着崔慕眠想要深入更多。她这般模样，实在太诱人。
崔慕眠又重新吻她，舌尖在她唇上舔吻，渐渐地往里探入。
陆枕枕觉得很难受，但又不是很清楚究竟哪里难受。她抱着崔慕眠的腰，下意识地往上挺了一下。柔软的地方碰到崔慕眠的胸膛，像一朵烟花在脑海里绽放了，“轰”的一声。
崔慕眠再克制不住，动作变得有些急切粗鲁起来。
礼服繁琐，他又有个急切，半天没将衣裳脱下。汗水从额头浸出来。
陆枕枕见他半天没脱下，忍不住道：“相公我……我自己来吧。”
“乖乖躺着！”崔慕眠语气有些急，又不容抗拒。陆枕枕咬了下嘴唇，乖乖躺着，任他折腾。
崔慕眠脱得心烦了，索性用力一撕，空气中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撕拉”——听得陆枕枕的心都跟着抖了一下。
崔慕眠很快将礼服撕开，手掌隔着中衣，覆在枕枕的胸前。眼睛里的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手指穿过衣服领口，往里探去。
滚烫的大掌附在上面，陆枕枕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秉住了呼吸。
崔慕眠又俯身来吻她，低低呢喃，“枕枕……枕枕——”
陆枕枕双手放在他的背上，眼睛里蓄满了水，好像顷刻要化作水珠子落下来。黑葡萄似的眼，像夜色中明亮的星，漂亮得夺人魂魄。
崔慕眠看得痴了，压着她的身体渐渐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