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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嘴里听到黑手双城这个名字,鲁局当下就是愣了一会儿,随后盯着我,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认识陈志程?”
我点头,说对,认得。
鲁局说你们什么关系?
我说还算不错的关系。
鲁局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我本来以为会见效,没想到他猛然一拍桌子,愤然而起,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道:“少他么的该给我在这里扯东扯西,还黑手双城,白手双城来了都没有用。你的罪行已经摆在这里来,指望着找一两个背景靠山来,就能够让我们屈服,你做梦呢吧?我跟你讲,有我鲁宗仁在的一天,西北局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腌臜事!”
他说得大义凛然,慷慨激烈,然而我却在椅子上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
我能够瞧得出,他刚才肯定是有震惊和犹豫了一下。
不过之所以说出这么大的一番话儿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跟黑手双城的关系定然有些不睦。
感到震惊和慌张,肯定不会是一心只有公事的方刚之人。
面对着鲁局的破口大骂,我表现得很平静。
我便这样平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我的冷静刺伤了对方,鲁局绕过审讯台,来到了我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子,别指望那什么黑手双城给你兜底了,老老实实地承认你犯下的一切罪行,争取坦白从宽,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脸上冷笑,却没有再说话。
随后鲁局开始对我盘问起了中午那场战斗的细节来,我都没有任何言语,表现出了不配合的举动来。
在几次尝试之后,鲁局终于来了火气,他指着我的鼻子,冷冷说道:“你真觉得我治不了你,对吧?”
我抬起头来,直面着他吗,然后淡然说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鲁局冷哼一声:“说。”
我说你是不是杜老二杜宇峰,或者他老子找过来的呢?
鲁局眉头一跳,对我厉喝道:“少废话,你拼死抵抗,难道还想着有人会过来给你兜底么?我告诉你,别逼我动手段。”
我呵呵一笑,说什么手段,使出来看看啊?
啪!
我的话音刚落,鲁局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对方是个很厉害的修行者,这一手来了一个突然袭击,准备扇我一个头晕眼花,却没有想到我早已将玄武金刚劫修得遍布全身,虽然不说刀枪不入,但应对任何突然而来的袭击,也有着强大的应变能力。
所以鲁局这一巴掌仿佛扇在了墙面上一样,自己的手都有些疼。
鲁局不知晓,看了一下发红的手掌,顿时就来了气,回头望了一下记录员,那女人打了一个手势,表示已经将监视器之类的东西给停住了。
他没有了负担,左右开弓,给我噼里啪啦来了十几个大耳刮子。
玄武金刚劫是强者越强,一层一层地往我脸上刷着劲气,使得鲁局这一下又一下的耳光,扇得双手发红,痛楚隐隐传入双手之中来,他火气越发大了,一把揪住了我的脖子,说难怪你肆无忌惮,原来练了金钟罩,不怕刑罚对么?
玄武金刚劫与金刚罩铁布衫这种外门功法并不一样,它是通过控制劲气的游走,再加上法门控制而为。
所以我被扇了这一通,其实也挺疼的,脸颊火辣辣的痛。
而越是痛,我的心中越是冷静,淡然而笑,说大兄弟,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鲁局单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他的目光阴寒,牙齿雪白,看着仿佛只是在威胁,但我却知道他已然动了杀心。
秘密监狱里面到底有多黑暗龌龊,我在广南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了,所以之前才会对老鬼居然选择不抵抗有些疑惑。
不过我王明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人。
面对着这样的威胁,我显得很淡然,说你不敢。
鲁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然后说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呵呵,像你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这儿每年都不知道死多少个。我们西北局是打击拜火教的第一线组织,所有人都是见过血的,别把我们当成是东南沿海之地的那些娘们儿……”
我被掐着脖子,有点儿缓不过来气,于是换做了内循环,这才淡淡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
鲁局微笑,说真的?
我说自然,不过有一点你得清楚,我可以视你这行为做谋杀,所以我可以正当防卫,将你给杀死——说实话,在我的眼里,杀死你只是一件细小甚微,不值一提的事情,而那位美丽的记录员虽然现在可以为你兜底,却不会为一个死人强出头,所以她到时候会为我作证的,我杀了你,也就算是白杀了……
鲁局的脸色陡然一变,恶狠狠地骂道:“死到临头了,还知道嘴硬,果然不愧是被悬赏一个亿的恶棍。”
我洒然而笑,说你知道一个亿,而且是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让我充分相信你跟杜老二那一伙杂碎有关系,所以杀了你,我没有半点儿愧疚感,也不会有违道心。
鲁局盯着我,说你拿什么杀我?拿眼神么?
我哈哈笑了起来,认真地回答道:“对。”
鲁局手中的力量变得越来越重了,这样的力道已经能够让人换不过来气了,我知道对方杀心浓重,是真的准备把我给弄死了,于是也下定了决心。
我在评定,一旦对方的力量到了一定的程度,逸仙刀就会瞬间出现。
对方很强,强到连我都感觉到十分棘手。
不过那又如何?
逸仙刀专业偷袭二十年,从来不畏惧任何强者。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就在我真正下定了决定的时候,突然间审讯台上面的电话铃声陡然响了起来。
被这种凝重到让人无法呼吸的场面给弄得坐立不安的记录员吓了一大跳,慌忙抓起了电话来,低声问了两句话,然后挂掉,抬头对鲁局说道:“鲁局,宋局刚才过来了,听说我们抓到了凶手,说要过来跟着瞧一下……”
鲁局听到,下意识地松开了我的脖子,拍了拍我的脸,说道:“你小子真命大,暂且将你的性命给存着吧。”
听到这话儿,我却笑了,说鲁宗仁对吧,我跟你说句贴心的话。
鲁局说你讲。
我说老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得罪了小人,吃了这一次教训,我也不会太君子——就凭你刚才那十几个耳光,我很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一句,你得罪了我。
鲁局一摊双手,然后说道:“那又如何呢?”
我用一个很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椅子上,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南海一脉的爷们,可杀不可辱。等我放出来了,不管是你,还有你的父母,你的妻儿,你的家人和一切与你有瓜葛的亲戚朋友,劳烦你帮我带一个话给他们,让他们出门的时候小心点,莫一不小心,就丢失了性命……”
这话儿实在是太恶毒了,鲁局原本收敛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有爆裂起来了,指着我的鼻子怒吼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越说越气愤,挥手过来,朝着我的左脸又是一巴掌。
不过这回没有扇到脸。
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不得寸进。
这只手是我的,我的右手,通过南海龟蛇技的手段,从重重锁铐之中挣扎而出,抓住了鲁局挥出的手。
我使劲儿一捏,龙脉之气陡然而发,将他给捏得不敢动弹。
鲁局一脸铁青,而我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之所以肯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你们的人有多厉害,而是我敬畏有关部门的名头;在我的眼里,你们这帮人不过就是一帮跳脚的杂碎而已,就算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杀你就跟杀一只鸡似的轻松——回头告诉你主子,他被我记住了,我出来的那一天,就是他倒霉的开始!”
我的手腕力量集中,鲁局根本抽不回手,恼怒地大声喊道:“金花你傻着干嘛?快点按警铃啊,嫌疑人脱离控制了,快!”
那记录员手忙脚乱地去重启一切,而我则扔开了鲁局,若无其事地将手给弄回了锁铐之中去。
对方既然关掉了监控,他打我没有证据,我脱离掌控,自然也是白扯。
所以我刚才才会这般说话。
趁着监控开启前的最后时刻,我怜悯地看着面前这个被我吓傻了的鲁局,平静地撂出了最后一个炸弹来:“对了,忘记说了,我刚才说了,我姓王,隔壁老王。”
鲁局恶狠狠地望着我,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你在东部很有名的,那又如何?”
我摇了摇头,说我说的不是江湖,你们知道你们宗教局的创建者是谁么?
鲁局说自然知道,那又如何?
我说我讲的,就是这事儿——你们宗教局的第一任局长王红旗,他是我大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