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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村子不大，也不富裕，我在这个村子唯一的一家小餐馆打工。说是餐馆，也不过是店家在自家门前搭了个不大得棚子，摆了两张桌子。
 : : : : 村子里的人，手里都不富裕，偶尔有人遇到了高兴事，就会来这里喝两杯，但无论多高兴，也会拿着分寸，毕竟兜里不多的钱还要养家糊口。
 : : : : 已是深冬，刚下了场雪，土路、房顶上，都覆盖了厚厚的雪。好在路上有人打扫，拿着大扫把，混着土和雪，胡乱的扫到一边。村子就这一条主路，贯通南北，各家把门前的雪扫干净，这条路也就干净了。
 : : : : 我们的餐馆每天都会做早餐。每个冬晨，揭开包子笼屉，或是打开大粥锅的盖子，冒出的香喷喷的蒸汽都会让路过的小孩子们驻足观看。
 : : : : 当然他们也想吃。
 : : : : 如此，我便会趁老板不在时偷偷拿几个包子给这些小孩子，他们便很开心，“谢谢大哥哥！”
 : : : : 然后飞快的跑走了。
 : : : : 有时这些小孩子声音大了，便被屋子里的老板听到了，“你是不是又给这些小孩子偷包子了？！”
 : : : : “是……”这便是我惭愧的时候了，“您从我工资里扣吧。”
 : : : : “罢了。你给他们的那些包子，要是扣工资，你这一年都没有了。”
 : : : : 老板年近六十，是个和蔼的老爷爷。他其实也不反对我偷包子这件事，但表面上是不能赞同的，不然那些孩子每天都要来“领”包子。
 : : : : 前一阵子，卖早点时，来了个姑娘。看来与我年龄相仿，个子不高，瘦瘦的，留着短头发，带着一个黑框大眼镜，脸上有些冻红了。但还是很漂亮，不像是村子里的人，倒像是某个城里的富家千金。
 : : : : “包子……怎么卖的……”
 : : : : 她有些扭捏。
 : : : : “这样，”我回头看老板不在，便抄起塑料袋，装了一屉包子，递给她，小声说，“拿去吧。”
 : : : : “这……”她没有伸手接，“我有钱的。”
 : : : : “没有那个意思。”我拉起她的手，把袋子送到她手里，“趁热。”
 : : : : 这时，身后响起了老板的声音。
 : : : : “你、又偷包子！”
 : : : : “快走！”我说着轻轻推了她一下。这次她倒是很听话，拎着包子快步走了，或许是被老板的气势吓到了。
 : : : : 她是走了，我就要被老板手里的板子照顾一下了。
 : : : : “别打！别、老板，扣我明年的工资吧！”
 : : : :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这个姑娘，村子里的老人都不知道，问那些孩子，倒是说，好像是前一阵子才搬来的。
 : : : : 我倒诧异，村子里的人都恨不得搬得离这个穷村子越远越好，竟然还会有人搬进来。
 : : : : 我向孩子们打听好了地方，拿自己的钱去老板那里买了一屉包子，揣在怀里，免得凉了，便动身前往。
 : : : : 她家不偏，但是个村子里人很少的地方。
 : : : : 门前有个歪长着的柳树，遍地枯叶，雪也扫得敷衍，栅栏歪歪斜斜，就是这了。
 : : : : 咚咚咚……
 : : : : 敲了好几次，都没人应。但当我刚转身离开，走到院子门口时，身后的门吱扭扭的响了。
 : : : : 我立刻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微微打开的门缝里，一双漂亮的眼睛，怯怯地看着我。
 : : : : “你好……”
 : : : : “……”
 : : : : 她没说话，似乎还以为我是来要钱的。
 : : : : “啊、我，”我说着掏出怀里的包子，“还没吃吧……”
 : : : : 她打开门，向外走了几步，当走到房檐底下时，一坨雪从上面脱落，落到她的头上，有顺着头发，落到了鼻尖上。
 : : : : 我赶忙跑过去，想帮她把雪打落，但她看我跑过来，却怯怯地退了几步。
 : : : : 这让我很尴尬。很尴尬。
 : : : : 她甩了甩头，把雪甩掉，又抹去了鼻子上的雪。
 : : : : “那个……”她说，“要进来坐吗。”
 : : : : “打扰了。”
 : : : : 房子不大，今天有些阴，所以屋子里在白天也显得十分昏暗。
 : : : : “不好意思，”她说，“本来，不会有人来的……所以没有准备，稍等，我去烧水。”
 : : : : “不用麻……”
 : : : : 她说着走掉了。
 : : : : “孙女啊……”
 : : : : 一旁的房间传来微弱的声音。
 : : : : “爷爷……”她便快步跑来。
 : : : : “是不是，有人来……了……”
 : : : : 老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被子上已满是破洞。
 : : : : “是……”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一个朋友。”
 : : : : “好啊……这么快…就认识了朋友……啊…”
 : : : : 老人挣扎着想要起来，“爷爷你躺好！”
 : : : : 她几乎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 : : : “哎呀……老了。老身不能起身相迎，您还多见谅。”
 : : : : “没关系的。您好好休息。”
 : : : : 说着我和她进了厨房。
 : : : : 她蹲在地上，在一个小石头磊成的圈圈里放上枯树枝，干草，拿出一小盒火柴，点起火，渐渐地，屋子里也暖和不少。她搬起一旁一个黑丫丫的大铁锅，放在火上，又从一旁的水缸里舀出一碗水，两碗水……
 : : : : 忽然，她回过头来看我，“你别……这样看我干活，我会不自在的。”
 : : : : “不好意思。”我说着把包子放下，“我出去一下。”
 : : : : 我去到房子后的山脚下，拔出腰间的刀子，砍了一些柴火回来。
 : : : : “咳咳……”
 : : : : 等我回来，水还没烧开，她却被烟呛得不行。
 : : : : “我来吧。”
 : : : : “没关系的……”
 : : : : 眼看她眼里都是被烟熏出的眼泪，我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忍心让她再干了。
 : : : : 我把水缸上的盖子拿来，盖在烧水的锅上，在下面填了几把刚劈来的干柴。
 : : : : 拿过她手里的破旧扇子，“下次记得把盖子盖上。”
 : : : : 渐渐地，火大了起来，水也快开了。这个盖子上满是缝隙，正冒出蒸汽，“正好。”
 : : : : 我把包子的袋子解开，放在盖子上，“热一热。”
 : : : : “你去看看爷爷吧，这里交给我。”
 : : : : “真是，不好意思，”她说，“本来应该是我招待你的，现在却……”
 : : : : ”没关系的，快去吧。”
 : : : : 她便慢步走出，去照看爷爷。
 : : : : 不一会，水烧开了，包子也热了。
 : : : : 我把大衣脱下来，垫在爷爷枕头上，这样他可以坐起来一点，吃饭喝水，都不至于呛到。
 : : : : “呼……”爷爷喝了一口热水，缓和了不少，“小伙子，你很能干嘛……”
 : : : : “还好，我在村子的餐馆帮忙，这些活，干的就多一些。”
 : : : : 看着爷爷吃完了包子，安然睡下了，我也准备离开。
 : : : : “今天，很谢谢你……”
 : : : : “没事。你不嫌弃的话，我会经常来帮忙的。”
 : : : : “那太感谢了！”她露出难得的开心的表情。
 : : : : 她笑起来，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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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天色还不晚，我便去到村子里的老中医那。
 : : : : “王爷爷，我想请您出个诊。”
 : : : : “什么？这大冬天的，你小子让我老爷子出去遛弯，想什么呢？”
 : : : : “真的麻烦您了，病人下不了床。”
 : : : : “再说了，出诊费和医药费，你付得起吗？我可从老陈头那听说了，你把明年的工资都搭进去了。”
 : : : : “那这样的王爷爷，明年，我付清了老板的账，来您这帮忙，直到把费用付清。”
 : : : : “免了！来我这帮忙，我这些药材可不比老陈头那的包子，说送人就送人！”
 : : : : “那，王爷爷您……”
 : : : : “明日，给我送顿午饭过来，我随你去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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