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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汉子先行到达了山顶,一时地兴奋,竟一改往日的温吞,大剌剌向着山下的凤儿,直呼其名地大喊“凤儿”,末了,竟越发地喊起“娘子、媳妇、爱妻”来了。
天呢,他可不张致死了,怎什么都喊得出来,真羞死人啦!他还是他吗?
这边厢的凤儿听了,在老爹爹面前,直羞得面红耳热、无地自容。
这,怎好响应他呢,就让他在那儿尽情叫唤吧!
看来,这一晌,他真得是将心中的烦闷放下了。
汉子说 ,这叫“喊山”。
汉子说,“喊山”,即站在山顶上,面向着周遭,尽情地呼喊,想喊什么即喊什么,喊得越个大声越好,喊着喊着,心中的郁气与闷气则全都跑出来了,人体内的气息与津血则通达流畅起来了,而人体内的气息与津血一旦顺利地通达流畅起来,人即是不容易生病的。
看来,这“喊山”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又简单又很好的养生了。
其实,恶战之前,即汉子和小凤第一次坐风筝的那次,两人曾站在自家庭院后的山顶上,是尝试过喊山的,汉子当时还在压抑之中,小凤当然处在陪汉子压抑之中,结果,汉子让小凤喊,小凤喊不出,小凤让汉子喊,汉子也喊不出,两人傻傻地对望了好大一晌,终将这热热闹闹地喊山改为了温温肪脉地无声亲昵了。
但现在不同了,那不已扫除阴霾了吗,一切无需再藏着掖着的压抑了,正凤儿所说,高兴时则该痛痛快快的高兴,如此,汉子和凤儿好不的心情大快啊,可也怪了汉子,你说你此一时高兴吧,也不该如此张致啊,你当着老爹和小女喊个什么不好,再不,你唱曲念书也好,怎这样大剌剌地喊人呢?且不该喊得如此亲热,呃!你当这是在咱自家闺房内,又只咱两个人吗?
真个要命的汉子郎君!不高兴时归你不高兴,一言不发,一高兴,则无法无天啦!
唉!也真是的,难得他有如此高昂的兴致。
………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这边厢,汉子只觉那湖即在眼前,即在脚下,而小凤他们则在山下又悠悠转转地走了近一个时辰,才与他汇合到一处。
如此,这一行,从天微微亮的起程至眼下,已过了七八个时辰,不觉已是后晌时分了,天很快即黑了,而到达湖边,天则完全黑了。
到达湖边,他们的第一任务即是安寨扎营,然后点起一堆篝火,然后全家围着篝火吃肉,喝洒、说笑,然后全家睡下,然后那对心爱的人儿,自会轻手轻脚地走到一起,然后两人将相携着甜蜜地奔向那热湖,那湖太个宽敞了,这下,可不再束缚不得他们腿脚了,可不由得他们尽情腾达的信马由缰了吗?
其实,此一次的赏玩,汉子是有打算的,根本的目的,也不仅仅在于赏玩,而在于感谢岳父,整治岳父。岳父正患病,以汉子在医学上的见识,天湖之水是有利于其岳父康复的,而既然是为了岳父的康复,此一行,少不的也得需一月俩月,如此,汉子拖家带口,又带了锱铢、备了粮草,搬家也似的来了。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回想,人生何其不幸,人生又何其幸福,先是在家国飘摇中,自己至亲的爹娘弟兄一个个在残酷的争斗中悲愤地死去,留下他不得不带着妻女在艰苦辗转中颠沛流离,可堪,那相依为命的妻子,终未熬过艰辛而离他而去,丢下他和一嗷嗷待哺的稚女,他一方面要应对随时出现的残酷追杀,另一面却又实在舍不得亲亲娇娇的骨肉,他曾经有着气盖山河的志气,却又做着躲躲藏藏的勾当,在他即将快崩溃的时候,结识了仙子一般的凤女,凤女带着无以言说的深沉爱情,不仅抚慰了他心灵的创伤,又赐了他绝世的利器,让他所向批糜,铲除了奸险,迎来了属于他的太平,如此,他怎能对那凤女没个感念呢,如此,凤女的爹可不也是他的爹,凤女的家可不亦是他的家吗,他爱凤女,则亦要爱她的家人,于是,他策划了这一次的神仙之旅。
小凤说:“山这么高,湖就在这高山上,这湖岂不是天湖吗。”
汉子听了,莞尔一乐,道:“说得太好了,不愧是我的娘子,呃!谁说我的娘子没念过书,好个有讲究的,若在十年前,你当该是端端正正的王妃,可惜你我相识太晚了。”
小凤瞬个羞涩,只为前一句的夸赞。
小凤听得后一句,却极感荒谬和别扭,不禁作利索打断,就象逮住了他的破绽,好不的得理不铙人。
只听她道:“啊呀,且不要说了,十年前,你自有正正经经的王妃,如没的变故,你依然和你的妃子,在你的京城里过得快活,何以会来得深山,何以会认得俺这山野的凤儿,而俺凤儿也自会在山中,女大当嫁的嫁给俺平民百姓的夫君,说不得我们男耕女织,也自有我们的快乐过活,哪还能嫁得你。”
说到此,凤儿脑中不由地划过了几个山野汉子在耕种、砍柴及休闲时的形象。
想到那些形象,莫名的,秦普的身影也竟在其中。
咳!怎个又想起了秦普了……呃!即使嫁给他秦普,也不可能是男耕女织啊,因他分明就是个不会耕种的。呃!他现过得还好吗?他的娘子可真是个漂漂亮亮的美娇娘。呃!罢了,眼下,自己过得才是真正得美,想他作甚?……
汉子说:“不!娘子,你说错了。”
小凤收回遐想,重又看向他。
他便又说开了:“天下姻缘是天定的,十年中,你并没的嫁人,明义上是婚姻不透,却是在等俺。”
那汉子得意,眉毛高挑,眼也有笑意,问小凤:“十年中,不会没人给你提亲吧?你不会没碰上喜欢的人吧?”
这一问,问得小凤好不地惊诧,自己的一切竟象他都知道似的,难不,刚才自己想秦普时,他看出来了?
其实,那汉子刚才也想到了秦普,汉子驻住山里,早有三年四年,凤儿家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警惕中,早研究透了凤儿家,那不常有个华美男子频繁地出入于凤儿家吗,那人亲切而客气,以他的判断,那人不象是凤儿的家人,也不象是她家的亲戚……
那汉子望着凤儿,呵呵一笑,道:“可惜,他们都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唯嫁得俺,俺才是你的命定夫君。想俺这一生也排场过、也跌拓过、也路遇女人无数,但或死或离,终伴不得俺长久,而俺这十年中也没得安生,躲躲闪闪,哪还象个王爷,没有了王爷,自没有王妃,而你却在是在俺最落魄的时候遇上了俺,又被爹赐得宝剑,与你作成‘剑子凤媳’,进而摆脱了凶险,如此的造化,岂可是轻易得来的,你该不是与俺好了几世的人,又在今世找到了俺,来拯救俺的?”
小凤莞尔。
汉子说:“再说‘剑子凤媳’吧,本为那已故的哥哥所有,可阴差阳错轮到了你我,你以为这里面没的说法吗?呵呵,你固然是凤,俺怎的也是个练剑的,你说,你我“剑子凤媳’,是巧合呢,还分明就是一天作之合?”
汉子说得生动,神采飞扬,不觉就有了得意。
那小凤也觉汉子分析得颇有道理,内心赞成,不由嘻嘻嗔道:“原来官人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呃!你好不个伶牙利齿啊,说得我倒不知该怎么接了,如此,你说什么即是什么,只要你能畅兴,而你能畅畅兴兴、喜眉笑言多好,你高兴了,我自也没的烦恼。”
汉子听了,又个憨笑,笑了一晌,道:“真好个小妻子。”
小凤羞涩。
汉子眼中遂狡黠一闪,轻轻地拽了小凤一把,两人遂由水边跌进了水里,这一下,两人都湿透了,小凤刚想放声大笑,汉子却立马斜睨了一下不远处的帐篷,又用个吻堵住了小凤的嘴。
小凤自然明白,于是两人浸在水中尽情地热吻了良久。
那小凤直感念天意弄人,直感念与汉子的天作之合,看了汉子一晌,喃道:“哥哥,你真好。”
汉子也喃:“你也好个妹妹”。
一晌默默温存的无语后,那汉子拉得小凤说:“来,哥哥带你学游水,好容易的,哥哥自会牢牢将你看住,托住你,你自不会沉下,没什么可怕的。”
小凤遂好不得欢喜。
这是神仙之旅的第一夜,满天的星斗熤熤生辉,夜空蓝得象宝石,要透明,没有风,湖边的热泉,咕咕地带着鸣响,湖面上飘荡着如烟似雾的氤氲,真不愧为人间天上,真不愧为天湖仙境,汉子拥着小凤靠着石岸浸着温暖的湖水,正说着,却悠然地进入了梦乡,啊,怪这一天的奔波太疲累了。
第二日,汉子让全体都换上了纱裤纱衣,然后率先搀得岳父进入热水中,又安顿得岳父坐在一光滑的石上,之后,便招呼着其它人也嘻嘻地下水了。
小凤自是已于昨晚熟悉了那水,此时,只安安稳稳地守着父亲,侍应着父亲。
女孩初始却是惊惊咜咜的嚷着说害怕的,跟着她爹兴奋地叫嚷不断,不一会儿,便没了任何害怕,竟淘气地与她爹爹在湖里互相往身上泼水,好不的疯疯癫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