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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至傍黑时分,汉子才携着女孩和凤儿从西山上回来,少不得又带来了一大堆的野味,那野味有野雁、野鸭、山鸡、河鱼、野兔等等,另,还有一庞大的野羊呢,都那汉子的功劳,那汉子百发百中,可忙煞了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捡猎物的凤儿啦,不过凤儿好不的兴奋,她兴高采烈,乐不可支,跑得那叫个颠不迭迭的欢。
那猎物很多,琳琅满目,他们满载而归,这下足够吃上十几天、半个月了。
你道那汉子携了女孩和凤儿,上那洪荒的老西山,仅仅只为了带她们去野炊、打猎、游山、看水、玩逍遥吗?才不是呢。那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吗!其实,汉子到达那里,主要的目的是去猎取食物的。
各看客当该知道,李崇剑家的仓库里,有的是吃的,但这一切还需靠外面的人冒着巨大的风险,从千里之外的远方,不远迢迢的征途,奔波到这里,以供应给他,然,在这朝不保夕的艰苦时日里,哪能恁及时可靠的供应给他呢?且能供应给他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这下,你该知道他何以要时时的忧郁了吧。
但,他的供应却是依然没有断过。
啊!他真不想再这样连累那些跟随他的人了,他真不想再让那些忠诚于他的下属再为他冒险了,那是良心上的罪过,他已不堪再想。
他要自力更生,他要走出去,他要尽量不麻烦别人,他要尽量让自己供应自己………
呃!他每望着已委身于他,而如花一样美好的凤女子,他总想,她会不会是又一个被自己牵连的人呢?呃!他真个的不祥,谁跟他谁倒霉,他好自责……
她说她荒唐,其实他才是真正的荒唐呢,他的牡丹娘子已死了,他的牡丹娘子正是为了跟随他而死的,他已悲愤得快崩溃了,却是,已是这样的时候了,他竟又接识了凤儿,那一时,他欲罢不能,欲罢还休,他于惘然中,竟荒唐地听任了她。
他现在明白了,其实他空有一巍峨的身躯,空有一身被人称为高强的武艺,却是一点儿也不坚强,那一时,他已再无所依,宛如天塌地陷,他一直直地即将要崩溃,呃!他太想有所慰藉了,不想,那仙一般的凤姑娘就那样地走进了他的生活。
他说凤姑娘是仙,因她长得象仙,但她又象火,火一样的热烈火辣,呵!她还象风,潇洒不羁,奔放自由,而有些时候看她,她更象水,纯净透明,温柔多情,咳!怎个说她呢?
他太不想让凤儿也象自己一样过着这种如同被囚禁的生活啦,正好,他要再去为家里打野物了,他要解放她,要让她在那无拘无束、清新自然、又没有他人的西山大世界中,尽情地展现她的奔放和自由……
不想,他太个不会表达了,竟不会说。
不想,她太个聪明了,她一到了那里,即进入了他欲要想看到的角色,当她调皮的一下推他入奔流的水中时,他想,一切都不用说了,那就陪她尽情地奔放吧。
呵!到底是谁陪谁呀?
这边厢,人小凤也在镇日地思索着怎个让他开怀呢?唯恐他出了家门后,依然放不下心中的愁闷,就主动去逗弄他,去撩拔他,以将他从愁云惨淡中拉出来,拉到一只让他快乐如仙的世界……
哈!那奔流的河水,也太个激情四溢了,她推他入河中,她亦扑入河中,她向他泼水,他亦向她泼水,他追她,她亦追他,他们的嘻嘻哈哈,喧喧嚣嚣,那一场水丈打得好不的热烈沸腾啊,他们停在激情澎湃的河中,他搂抱她,她亦搂抱他,他们激情相搂,温柔相吻,人说浪遏飞舟,他是她的飞舟,她也是他的飞舟……
他欣喜地猜测她,她快乐了吗?
她亦欣喜地猜测他,他快乐了吗?
看得出,她快乐了,他亦快乐了。
她好喜欢他释放时那种如同山崩地烈般的暴炸,那一时,他真得已如同忘却了整个世界,但愿他能永远地忘却他那让他悲伤的世界,他紧紧地搂着他,他再没了任何拘谨,他叫嚷着,他咆哮着,伴随着的是一波又一波的激情暴炸……
他好喜欢她挨到自己身下的感觉,那一时,她好温暖,好活泼,她美丽已到极致,她象一激情绽放的玫瑰,雍容地舒展着每一片娇艳的花瓣,散发着醉人的芬芳,他真希望她能永远的活泼,他也真希望自己能给她一永远让她活泼的世界。
他满目深情地问:“妹啊,你尽兴了吗?”
她一霎的娇羞,将脸靠近了他胸膛,他立个低下头,不可抑制地要索她的唇舌,要吻向她。
接下来,是又一晌热烈的亲呢……
她又喜又羞,却目光热烈,她说:“真想时时看到你这种高兴的样子。”
不想,他有瞬间的愣怔,接下来,他渐渐地谙然了。
她不由无措。
她好心疼。
她最怕他这般。
末了,她装成一刁蛮的语调说:“我不要你永远想不高兴的事!”
她说着,没来由地竟掉了眼泪。
这下,该轮到他无措了。
他立个拥得她更紧,
她越发得流泪,发出了哭声。
他又一霎的手忙脚乱。
他终坚定地说:“我不悲伤了,我有最好的娘子,我还哪有悲伤?我是最幸福的。”
她脸上挂着泪,定定地看着他。
他扳过了她的身子,用手抚了她的泪,沉沉地注视了她一瞬,然后说:“我也不许你悲伤,从此,如你悲伤,我就会有悲伤。”
她璀然,破涕为笑,不过稍有点儿腼腆,象个小女孩。
他好不爱怜,轻轻伸出了胳膊,她倒在了他的怀中。
那旷野里,女孩睡了,再无它人。
那旷野里,风儿轻爽,阳光灿烂,芳草地上,盛开着一朵朵旖旎的鲜花。
他们就良久地坐于芳草地上,他搂着她,他们都没有再言语,只规稳地搂着,真希望就这么一直直地搂下去,搂到到天荒地老。
…………
他们在那山上河边的芳草地里,坐得时间太久了。
眼看着,已要日落西山,同时小女也在树下睡醒,这两人才依依不舍地从草地上站起。
真难想象,这一晌,就那么一声不响地只安静的地相挨着坐着,亦能那般甜蜜和安祥,那时里,小凤没有为汉子的哀伤而柔肠百结,汉子亦没有往日里的愁愁烦烦,他们的心,象天空中悠悠飘动的白云,象
身边微微吹过的小风,飘过了,吹过了,即什么也没有了,他们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觉好舒适、好温馨、好美好……,及至女孩喊了他们“爹、姨姨!”他们才如从梦中醒来, 不觉好窘好窘。
这一天,他们的第二顿饭,不可避免地要拖延了。
那小凤回到家后,喜孜孜地要亲自下厨,要为汉子做一份居有这里山乡特色的大叶子菜。
原来,在那山上,见到打到的尽是些能飞能跑的长肉的野物后,那小凤说,光有晕,没有素,哪成,遂领着女孩又采得了大量的山菌子、山韭、和大叶菜等。
其实,这次,也真亏了将个小凤带去了,不仅打到了野食,关键是让小凤如同获得了自由。
小凤的天性又显。
汉子又见到了小凤来自家前才有的活泼、干练与大气………。
看到凤儿高兴,汉子由衷地感到欣慰。
其实,在这以前,为家里觅食,常是汉子一个人去的,那汉子真不亏是有能耐的,他脚尖一掂,飞得西山,如风驰电掣,不过片刻,便带着猎物回来了。
那时家里的人少,只他与女孩与老仆,所需也不多,他去也匆匆,回也匆匆,因他不放心家里的女孩。今不同了,今家里多了凤儿和其老爹,成五口人了,所需已经增大,另,他已拥有了凤儿,自觉已离不得凤儿,他自己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同时,他亦觉,他拥有了凤儿,已连累上了凤儿,他不能不爱凤儿,他不能委曲凤儿,而让活泼洒脱的凤儿窝进自己如囚笼一般的生活中,就是委曲凤儿,他太不想委曲凤儿啦。
亦不知是如何打算的,他去西山觅食,倒不见的是多大凶险的事,但毕竟是正经之事,不比寻常与凤儿在庭院近处赏玩………,但太想和凤儿呆在一起了,结果,脱口而出,要带她凤儿和女孩上西山,一下子,即乐坏了凤儿和女孩………
哈!继续说凤儿在山上采的野菜吧。
呵呵!那野长的大叶菜,有着巴掌大的深绿色的叶子,其叶径微呈红紫色、每株长有十来片叶子,每一片都支椤椤、肉墩墩的婆娑饱满,在这一方圆的地界里,倒是常常见到的,但汉子却实在想不出书中哪有它的记载,真想到,它居然是能吃的,是食材。
小凤说:“这菜好得很呢,妇人做月子,都用它作汤呢。”
汉子不由睁大了眼睛。
小凤莞尔,道:“别惊奇了,对于俺老百姓来说,这地上有的,除了石头块、砖头蛋、土坷垃,剩下没有不能吃的。呃,别看,这大叶菜长得野,做出来的味,却是清香的,怎的?莫不回去后,让俺这山里的粗人,用它给你做个下酒菜,也让你这大贵人换换口味?呃!只怕你的胃金贵,容不下这菜的粗。”
汉子温吞一笑,道:“真个胡说,谁个不是老百姓,老百姓又有什么不好,老百姓才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