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乔美人,来日再会!

松熊小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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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五皇子祁渊不知为何,状态极差。

    乔庭知晓后,便催着君儿前去探望五皇子。此刻彦茗已死,世子妃之位的劲敌已经不见,乔庭整日都是喜上眉梢的样子,使君儿见着实在有些不快。

    “爹爹,你何时变得如此冷血?”乔君在铜镜之前忽的停下束发的动作,转身质问他。

    虽说丞相府小姐与自家确实并未有过交集,可在一些重大的场合之上,乔君总会见到那个温柔可人的彦家小姐。

    她的确是会让人一见便能牢记之人,身上的书卷之气更是自己无可比拟的。彦茗总会向她微微致意,不被大人所知晓,乔君亦是回她轻轻的颔首。

    若两家不是如此的地位,想必彦茗与乔君,会是谈得来的挚友。

    乔庭怒气微微显露:“君儿,爹是为你好,你却永是不懂!”乔君亦是刚硬的脾性,毫不客气地回他:“爹爹对安意做出那般之事,就早已是冷血之至了!”

    二人都不再说话。乔君自知不该在他面前提起妹妹之名,年复一年,却还是放不下当年的芥蒂。

    乔安意这个名字,爹爹早已刻意将其抹去。府中上下,新人亦是不知晓乔安意的往事。乔君却是常常想起她,兄长乔世远亦是如此。

    “君儿,是否前去安慰五皇子一番,随你吧。”乔庭忽的叹了口气,背着手从君儿的房屋内走了出去。

    乔君不惧爹爹的怒火,却唯独害怕他露出孤独的神色与哀伤的语气。方才便是如此,乔君不知为何他会如此,只是每每这个时候,她便会顺着爹爹的意思,做一些有违初衷之事。原来,骨肉情深终究还是最为坚固,她默默想着。

    于是她便盘了发,抿了红唇,身穿一袭红衣,前往皇城的马场。

    祁渊心境不好之时,便会前往马场,驰骋之后,便会释然许多。

    然而,乔君并未在马场的绿荫之上看见他的身影,只是诧异之余随意向东边一瞥,便看见了于草亭之下正在独饮的祁渊。

    他坐于亭下,眼神黯然;她便走过去,倚在栏边。

    如此之景,美得像一幅画,阿真依旧坐于草亭之上,默默想着。

    阿真并不知晓乔家小姐与五皇子之间的事情,只是听得五皇子唤她“君儿”之后,便继续趴下身子向下望着。

    “乔将军真是消息广博。”祁渊又是一饮而尽,眼中不知是欣赏亦或是嘲讽。

    乔君转过身后,向前走了几步,她虽亦是不爱爹爹的做法,却也不想爹爹受五皇子之嫌,便坐下说道:“五皇子心情不好,话语都如此伤人。”

    “不知五皇子,是否在为谁伤心?”

    听得乔君这一句话,祁渊身体一震,却又立刻倒酒:“如此之景倒也难得。你我总是不言不语地便骑马射箭,今日在此谈心,稀罕,稀罕!”

    “不瞒五皇子,我今日前来,虽是爹爹本意,但亦有私心。”乔君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眸深如海,看不透也道不清,“今日欲与五皇子说清,虽众人都说我与你之事,但请五皇子切勿放于心上。”

    祁渊听得此话,却是笑了。

    彦府小姐已死,朝中甚至黎洲百姓都在传着他五皇子的亲事,定是与将军府千金结缘。乔君之意甚是明显,她不想传言变为现实,亦不想他误会此事。

    “君儿。”

    他饮下一杯酒,低沉之音缓缓传来:“我知道的,你不与我定亲,自幼不是便与我说清了。”话语说至最后,竟有调侃之意。

    乔君轻笑,难得他还记得初见之时,自己的童言之语。

    二人说完话,便不再言语。

    阿真在草亭之上趴着,下也不是,走亦不是,心急起来。若是贸然离开,怕是被底下二人发现之后,被活活射下来吧?阿真知道二人的箭术可是了得,皱眉想着法子离开,一边又在抱怨小牛马将自己置于如此的境地。

    最最主要的是,她的脚已经麻了……

    若是逃走,边抽搐着边离开,形象多不好!

    “你这该死的小牛马,为何将我带来此处!”阿真小声谩骂,一边又是心急如焚地想着茗儿的处境。忽然,小牛马咬着阿真的衣袖,似乎在提醒她往下看。

    阿真便往下一看,惊了一下,底下桌边坐于五皇子身边之人,居然是茗儿!

    茗儿所坐之处正是阿真所见的死角,阿真只是见到了乔君与祁渊二人,殊不知祁渊的另一边,竟坐着茗儿。阿真喜出望外,原想着茗儿可能是被驱魔者捉走,那可是危险之地,而如今却看见她好端端地坐在这里,阿真悬着的心忽的放下。

    可茗儿为何在此?

    阿真想起夫人之语,说的是五皇子祁渊自幼便对茗儿有敌意,又说这五皇子在茗儿十四岁时便萌生杀意,难不成茗儿之死,真与他相关,茗儿便想着来到此处为自己报仇?

    如此做法可不行!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阿真一下子正义之感爆棚,早在黄泉之上,她便是管闲事的一把好手;今日见得如此一桩美差,一激动,脚底一滑便掉下草亭,直直摔在草亭之外。

    “哎哟!”阿真虽为亡灵,可服用丹药后与人身无异,此时更是摔了四脚朝天以后,全身酸痛。

    亭下的茗儿忽的惊觉是阿真,连忙跑过来扶起她:“阿真,为何你会在此?”

    “茗儿……”阿真顺势站立起来,摆出说教一番的架势,“虽痛恨此人,你也不能擅自寻他报仇……”并未问清真相,她便急忙熟络茗儿,完全忘却了身后还有二人。

    直至一把冰冷的剑架在阿真的脖子之上,她才发现茗儿一直在提醒她快离开此处。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身后响起冷冷的声音,阿真辨清是乔君之语,想必这剑也是她的。

    阿真懊悔不已,茗儿身为亡灵,自然是他二人看不见的,而自己已是人身,如今又是以如此怪诞的方式出现,怕是不能安静地离开这马场了。

    乔君忽的转身移步至自己的跟前,低头仔细端详阿真的脸,却有一刻的微怔,后又立马收回表情,冷冷说道:“回答我。”

    阿真眨眨眼,眼看身边的茗儿已经是急坏了,她却俏皮一笑:“你是乔将军的千金吧?你放心,我不是刺客。”

    乔君见她手里并无利器,便收起架在她脖颈之上的剑:“你认识我?”

    阿真嘻嘻笑着:“乔小姐浓妆而来,如此一来,美人便多了一人欣赏,有何不妥?”

    见眼前的姑娘口齿伶俐,明眸如溪,乔君放下芥蒂之心,却依旧问她:“你来此处,有何目的?”

    “欲见乔府千金的美貌……”阿真眼珠一转,笑开来说道,“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这倒是真话,阿真平日的一大爱好便是与美人结交。

    倒是乔君哑口无言了,只得放弃逼问,转念一想,说道:“看姑娘不似杀手,亦不会因我而来,难道……”她回头看一眼祁渊,“姑娘莫不是为了五皇子而来?”

    祁渊虽性情冷漠,却是才貌极佳,宫中朝野城内,每处均有这五皇子的爱慕之人。乔君看这姑娘并不明说前来之意,便想着该是因情而来。

    阿真却未曾听见这一句话,只因茗儿在一旁一直催着她离开,自己却未曾有离开之意。难道茗儿依旧想着报仇之事?阿真忙说:“茗儿,切不可莽撞行事!”听罢此话,茗儿不知所云地看着她;一旁的乔君亦是诧异地望着她。

    阿真识相地紧闭嘴巴,总算明白茗儿不该在此久留,自己亦是不能再与乔君言语。

    阿真随即唤小牛马前来,小牛马便变身变大,阿真拽着茗儿就骑于其上,还不忘朝底下的乔君挥手:“乔美人,来日再会!”

    乔君看着这一切,微微震惊,却是收住了疑虑之色。这小怪物倒是稀奇,可这姑娘……

    看着她欢喜地坐在那只怪物身上,朝自己挥手,似乎在记忆里勾起了什么回忆。乔君一直望着远去的小牛马,心里不停地在回想,这样的场景,却为何如此熟悉,熟悉到,竟然已经经历过许多回似的。

    “她并非常人。”身边响起冷冷的话语,是祁渊。

    “嗯。”乔君默认,随后便转身回头,前往亭下的桌案边,举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方才的心境似乎不同于寻常,心脏亦是跳跃地厉害。

    那姑娘究竟是谁?

    而此刻被乔君念着之人,正与茗儿坐于小牛马之上,前往丞相府。

    “阿真,对不起,让你担忧了……”茗儿似乎有难言之隐,并不与她说,只是不停地道着歉。阿真见她心情似乎并不很好,便也不想再问她什么,只是说道:“茗儿,你娘亲急坏了,我们回府之后,她定会欢喜。”

    茗儿微怔,随后凄然一笑:“娘亲……”却戛然而止,阿真只听得背后传来阵阵啜泣声与哽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