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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贞坐在驾驶室内,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从宁新到北京的公路,几乎是靠着太行山边沿而行,绵延千里都是土道。汽车出了宁新后一路平安无事,过岳城转磁州又顺着山边而行。这时陈玉贞放下心来了,叹道:啊,在宁新我是有许多对头的,可到了这河北境内嘛,一切就都好了。
可是,陈玉贞的话刚落音,前面就响起了爆炸声,接着后面又响起了爆炸声。陈玉贞立刻掏出枪来喊:准备战斗。
团员们就跳下了车,借着汽车的掩护用枪指着两面的山坡。
大春抱着手提斯向前方扑去,却见路面上有一个深深的炸弹坑,挡住了去路。秀姑也到后面看去,也有一个不小的炸弹坑挡住了退路,两辆汽车就被困在了山间的土公路上。
大春与秀姑来向陈玉贞报告,陈玉贞听了倒抽了一口冷气:啊,走了近百里风平浪静,没想到对手在这里等着我呀。
秀姑问:陈团长,怎么办哪,汽车前后都有弹坑了,我们没法前进哪。
大春说:这样看来,歹徒就埋伏在周围的山上,我们只要去修路,他们就会袭击我们的。
陈玉贞听了说:秀姑、大春,你们带了人去两边山上搜索,发现了歹徒就给我朝死朝里打。其它人就下去修路。
大春与秀姑马上带了自己的班朝两面山上爬去,其余的人就拿了各种工具去填前面的弹坑。可是,他们除了几柄工兵锹和工兵铲以外,是不没有其它工具的。只好从路其旁边拣了石头把弹坑填起来,然后上面再铺碎石,而后再让大家踩,踩了半天认为踏实了,陈玉贞就亲自把装古电池的汽车开了过去。
团员们一看陈玉贞把汽车开过去了,都从岭头上扑下来,上了后面的汽车开了就走。但是,前面又接连不断地响起了爆炸声,十来个不算小的弹坑就出现在前面,陈玉贞只好又与大家停了下来。
三姑娘从车上下来,看看前面的弹坑说:陈团长,这样不行,可能前面还有歹徒的。我们过不去的。
陈玉贞脸色阴沉着,紧紧地注视着前方。
三姑娘说:陈团长,既然前面有歹徒挡道,我们何不退回去,转道而行呢?歹徒总不能把所有的道路都埋上炸弹吧。
陈玉贞听了一挥手说:三姑娘,你带三妮半个班警戒,其它人都到后面去,修后面那个坑。
于是大家退了回去,又搬起石头填坑。好在这次人多,不一会儿就把炸弹坑给填上了。陈玉贞就与三姑娘开了汽车,掉过头往回开去。到了叉道口竟然转道六河沟,从彭城、峰峰转邯郸方向去了。
这时,大家才松了一口气。陈玉贞说:总算逃出了歹徒的陷阱。
然而,在峰峰东面的码头镇的旅馆内,却坐着汪伯昭和安娜,安娜竟然拿着报话机听着。这时,报话机中传来了内线的声音,告诉安娜说爆炸并没有挡了陈玉贞的路,他们竟然把汽车开走了。
安娜放下报话机,就把目光转向了汪伯昭,说:汪先生,我按你说的让人在路上引爆炸弹,挡住他们的去路,然后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抢夺古电池,可这个方法失败了。
汪伯昭一听马上站了起来,就在屋内踱步。
他与安娜回到宁新后就住在汪志新生前买的外宅中,却利用王金镜等眼线盯着宁新。很快王金镜一伙就把消息传来,说陈玉贞与盛雨晴在安大王墓中弄出了古代电池,现在还有足够的电打动电机。汪伯昭立刻感到这是个了不起的发现。安大王墓有近千年的历史了,内中只能有电池而没有发电机,可却能贮存电池到现在,这是个了不起的东西。如果弄到手中卖给英国的文物商锦章,恐怕就是一大笔银子的。于是马上把王金镜召集到宁新城外,给了他们炸弹让他们在陈玉贞经过的路上放炸弹,炸毁前面的道路。可没想到陈玉贞遇到两次爆炸竟然退回去转道而行了。这炸路劫车的目的败露了。
安娜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把他送到沙发上坐下来,问:汪先生,陈玉贞一伙肯定会朝我们这个方向开来的,我们怎么办呢?是不是在路途中再来一家伙呀。
汪伯昭在急剧地思索着,好久说:通知王金镜,在下马沟的地方再爆炸一次,把陈玉贞的队伍困在下马沟,我看她还怎么再走。
安娜马上拿起了报话机,通知手下进行第二次爆炸。
下马沟这地方又是一片山谷,两岸是陡峭的高山,中间有一个河谷,路就靠着北山脚而建。这一次,汪伯昭是下定决心要拿下陈玉贞手中的古电池的,除了让王金镜手中的人出动外,还给他们配足了武器。当陈玉贞一伙到了这个山谷中,马上就遇到了接连不断的爆炸。
陈玉贞与团员跳下车来,借着汽车躲避爆炸,这时却有滚雷从他们上面的山坡上滚下,就滚向汽车。好在团员们急切中把滚下的滚雷扔到河中,才没把汽车炸毁。但是,上面去仍在滚动着滚雷,而且对手为了炸死他们,都是拔掉滚雷的销子后停一停再往下推,结果接触到汽车后就爆炸了。队员们措手不及就被炸死三四个,还有几个受伤。更为严重的是,上面的滚雷并没有就此打住一,而是不断地朝汽车旁滚。团员们只好离开了汽车下,机枪冲锋枪一起向对面山坡上开火。
陈玉贞借着火力的掩护向山上冲去,团员们也紧紧地跟了上去,一张火力网就朝北面山上罩去。然而,等他们冲上山顶,歹徒早逃之夭夭了。
陈玉贞对大春说:带你的班看住这边山梁,我们下去想办法离开。
大春点点头,就与手下占领有利地形,占居北山头。可这时,南山却响起了机枪声,对刚下到半山腰陈玉贞的人进行了扫射。陈玉贞只好带了手下借用地势回击了。
大春也在北山头上向南山头开枪,压制对方的火力。但对方好象就是为了挑逗他们,枪声稀疏,却不停地响着,打得陈玉贞一伙只好从山坡上退下,又退到汽车下。
陈玉贞伏在汽车下急剧地想着逃离的办法。看了许久一见旁边的河水很浅,而且下面都是石子,马上想从河道中逃离。于是从汽车下钻出来,抓了车门上了汽车,坐车内就发动引擎。可是,汽车连动也不动,数次的爆炸把汽车已经炸坏了,就是没有前面的弹坑汽车也没法前进了。
陈玉贞生气地坐在驾驶室内,南山的子弹却射了过来。陈玉贞只好从驾驶室下去,又钻汽车下了。
三姑娘问她:汽车坏了吗?
陈玉贞说:坏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这时,南山的枪声突然停了,又见山顶上隐隐约约有人逃离。陈玉贞不由得举目看南山。
南山上,袭击歹徒的是兰若与兰心。
陈玉贞送古电池去北京,给兰若与兰心的任务是守好文物专署,因为这里还有一些挺有价值的文物。可自从陈玉贞走了后盛雨晴也与文物专署的人走了,只须几名团员留守。兰若考虑到文物总局一天两封电报催送古电池,觉得其中肯定有蹊跷,就向留守团员交待了一声,然后姐妹俩就骑马追了上来。在岳城附近的山谷中他们看到了路面的炸弹坑,知道陈玉贞躲过了一劫,就顺着道儿追来。到了下马沟,一看陈玉贞的人又被阻到这里,又见南山枪声不断,立刻扔下马匹,顺着小道爬向了南山。这时就见王金镜的人在朝汽车开枪,两人就举起二十响朝歹徒们打去,枪声中王金镜的人就被打死了两三个,其它的抱头鼠窜,滚下山去。
兰若与兰心上了山顶,看到了王金镜手下的尸体,又补了两枪把他们送上西天,然后站山上往下看,这时,就见陈玉贞的人都躲到了汽车下,两辆汽车卧在道上。
兰若说:下去看看?
兰心说:歹徒要是再上来呢?
兰若说:我下去,你在这里警戒。 就抓着灌木丛慢慢地来到山下。
陈玉贞一看是兰若,就喊:兰若兰若,我在这里呢。
兰若走过来,一看两辆损坏的汽车就明白了一切,说:贞姐,准备怎么办呢?
陈玉贞说:现在你马上回宁新,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盛雨晴,让他想个办法。
兰若说:哼,当时姐夫不让你贸然而动的,你却急着行动。
陈玉贞说:兰若,现在埋怨谁也没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快回去,把你姐夫叫来想办法。
兰若点点头,跑到了拴马的地方把马解下来,骑上就朝宁新方向跑去。
再说此时陈青阳的办公室内,正坐着盛雨晴、申小文和陈青阳。陈青阳一听说陈玉贞不顾一切地往北京送古电池了,感到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他说:现在北伐军已经从南北步步推进,北洋政府的命运岌岌可危,文物总局的人还有银子资助陈玉贞吗?却信誓坦坦地说给五万大洋,这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盛雨晴说:陈玉贞他们肯定上人家的圈套了,可是我们必须挽救他们。请陈县长马上出动警备队的人去营救。
陈青阳说:好,我马上叫贺兰贝带人出动。
陈青阳说着就打起电话来,贺兰贝一听是要自己解救陈玉贞的,就有点不悦,但自己是陈青阳一手提拔的警察局长,必须执行命令。况且,陈玉贞手中的古电池又是一个老古董,她有困难,分一杯羹的时候也就到了。于是马上调动全体警员,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朝北边而来。当他们到了岳城,看到被炸得千疮百孔的道路,知道陈玉贞不会从这里走过。这时,兰若就骑马来了,一见是贺兰贝,就迎上去把陈玉贞他们遇险的地方相告,于是一伙人就借道匆匆地赶到现场。
再说盛雨晴见陈青阳虽然派了警员出动,可是仍不放心,就劝陈青阳也到现场去看看,陈青阳就让司机开车,与盛雨晴、申小文一道坐车前往。
码头旅馆内,汪伯昭与安娜在等着王金镜一伙的消息,这时王金镜就在报话机中汇报情况,说陈玉贞的人占居了两侧的山头,使部下不能靠近。而自己手下不过还有五六个人,是不能应付二三十人的陈玉贞的文物保安团的。
汪伯昭一听这样的报告摇了头,安娜就说: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汪伯昭说:看来抢劫古电池的行动失败了。
安娜说:那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古电池送到北京领赏啊。
汪伯昭当然不情愿,可也没有办法,就在屋子中徘徊。徘徊许久说:回宁新。
安娜听了叫道:啊,这古电池我们不要了。
汪伯昭说:我估计陈玉贞的汽车坏了,一定会向宁新救援的。现在的县长是陈青阳,是陈玉贞的亲叔叔,是会派车来接应,但不见得还会让陈玉贞把古电池往北京运。因为陈玉贞听说有两封电报在一两个小时拍向宁新,是不合常理的。
安娜说:可,回宁新又能怎么样啊?
汪伯昭:还是盯着古电池,我想,我们会有办法把它弄到手中的。 说过拿过对讲机说:唐队唐队,出动,出动。
汪伯昭说的唐队是指唐生华,在汪志新死了后就接替了汪志新,领着那班子虾兵蟹将们四下逛荡了。而汪伯昭潜回宁新后,就与安娜找到他,给他也配了报话机。又给了他们五百光洋让他们活动着。就这样,唐生华的游击队也成了一支斗宝的队伍了。
唐生华接到命令,马上带了十来个队员出动。于是根据汪伯昭指示的方向来到了下马沟一带。这时,陈青阳却跟骑自行车的警备队来到了下马沟。
下马沟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王金镜一伙在两侧山上扔了炸弹打了枪,是把陈玉贞的汽车控在了山谷中,可是他们却无法把它弄走。因为陈玉贞的人虽然死了几个,但力量还是很强的,武器也是不错的。而且,在争斗中他们的人已经到了两侧的山顶上,有效地保护了运送古电池的队伍。这时,贺兰贝的人又加入了陈玉贞的队伍中,下马沟中立刻人影绰绰,象蠕动的蚂蚁了。
贺兰贝来到了陈玉贞的面前,说:陈团长,怎么,遇到歹徒了?
陈玉贞指指汽车和死的队员说:遇到了袭击,汽车被炸毁,队员死了四个,没法行动了。
贺兰贝四下看看说:啊,陈团长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陈玉贞指指汽车上用帆篷蒙着的东西说:文物专署在考古中发现了一个古代电池,到现在还有十足的电力。文物总局叫送到北京去,没想到歹徒一路打劫。
贺兰贝看看古电池,又与陈玉贞一起往后面走去,后面有十来个弹坑,把贺兰贝的车也挡在后面。
贺兰贝说:路被炸毁了,车也被炸毁了。我们只有把这一段路修好,把古电池倒在我们的车上,先运回宁新城再说了。
陈玉贞看看自己的车没法动了,也只好采纳贺兰贝的建议了,于是两个分头命令部下搬石头垫路。双方四五十个人一起动手,就把两家汽车中间的大坑填上了。贺兰贝马上命令司机开车,在新修的路上来回压着,只到感到汽车能顺利地开过了,才让自己的汽车倒到陈玉贞的汽车旁,要把古电池往自己的车上装了。
陈玉贞一看自己弄到手的古电池将要装上人家的车,心中十分不是个味。可是,既然自己不能把古电池送北京了,也只好先把古电池弄出去再说了。这时盛雨晴与陈青阳一伙也坐车来到了现场。
陈玉贞一见陈青阳,似有许多话说,贺兰贝却抢先说:陈县长,陈团长他们护送古电池去北京,遇到两次爆炸,现在走不了,我准备帮他们把古电池运回宁新。
陈青阳看了一挥手说:不要说什么了,运,快运走。
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就把古电池连同下面的滚木一起滚向后面的汽车。好在两辆汽车都在一个水平线上,下面又有滚木,用撬杠撬动也方便许多。大春与五棵葱他们不大一会儿就古电池装上了贺兰贝带来的车。又在车上用大绳固定了古电池,然后就坐在车上押车走。
贺兰贝却说:文物保安团的兄弟辛苦了,还是让警备队的人押车吧。贺兰萍与林幽兰,你们几个人上去。
贺兰萍与林幽兰及几个警察听了扒了车就上去,坐在车厢内。
贺兰萍看看旁边的大春与五棵葱说:下去吧文物保安团的兄弟,我们会帮你们把古电池运走的。
大春却说:我跟你们一起押运。
贺兰萍一见大春他们不肯下去,就把目光指向了贺兰贝。贺兰贝说:这位兄弟,我们是奉县长大人之命来接古电池回宁新的,你们呆在车上有诸多不便,还是下来吧。
大春却说:你们就能安全地把古电池运到宁新吗?
贺兰贝说:放心,县长大人把这任务交给了我们,我们就一定能把它安全地送走。
大春与五棵葱就是不下车。贺兰贝只好转头看陈青阳了。陈青阳一见对贺兰贝说:哎呀,贺兰局长呀,文物保安团的几个人愿和你们一起回宁新也可以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也就我几分安全嘛。
贺兰贝听了一挥手说:开车。
司机马上发动汽车,朝来路走去。另外的汽车就跳上去了警备队的人,跟在车后护着古电池回宁新了。
陈玉贞见汽车走了,过来跟陈青阳相见。
陈青阳看看陈玉贞说:古电池是十分珍贵的文物,许多人都在盯着呢。这样仓促上路,会有许多麻烦呢。回去吧。
陈玉贞无话可说了,就与陈青阳和盛雨晴一起坐上汽车,从车窗探出头来对大家说:大家回宁新吧。回去再说。
于是,文物保安团的人雇车拉了尸体,有骑马的,有坐车的回宁新去了。
古电池被贺兰贝拉到宁新,立刻招呼部下把古电池拉到警察局去。这一下大春与五棵葱可不愿意了,喊:不行,这是文物专署的东西,不能往警察局送。
贺兰贝从车上下来:为什么不能往警察局送啊?你们保护了它的安全吗?
大春喊:这是我们从安大王墓中挖出来的。
五棵葱也说:是啊,这是我们的东西。
贺兰贝说:可你们保护不了,都差点让劫匪弄去,为了这古董的安全,现在就得送警察局去保管。
大春说:不行,谁敢送警察局我就跟谁拼命。
贺兰贝说:啊,大春,你敢跟警察对抗?
大春说:对,你们抢文物专署的东西就不行。
贺兰贝一挥手,贺兰萍与林幽兰一伙人扑上来,就把大春给擒住了,五棵葱正要动手,也被警察给扭了胳膊戴上了铐子,于是警察们押着大春和五棵葱走进警察局。而汽车却开进了警备队大院,由武装警察看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