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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生、欢大勤死了,但欢四勤、欢捞月跑了,他们会勾结欢旺财、欢固福,随时有可能打回来!咱们必须马上推选新村长!不然群解无首,谁去抵抗他们?你们说,谁能担这个头?”欢富贵大声问道。
“贵子,你就做了吧,别嚷嚷啦。”有人叫道。
欢富贵大眼一瞪,“妈个巴子!哥哥要是有这本事,哥哥自己就做了!还用你来哼哼!可老子就是没这本事!”
这时一个叫欢巴山的家伙,眼珠转了一圈,决定趁机卖个乖,于是高喊道:“只有山甲大姐可以做族长!她是天使降世,是天帝派来拯救咱们的!”
“不,她不是天使!她是灵音尊降世!鸟天使是啥挤巴?那是西方佬的东西!”一个老头冲欢巴山怒吼。
“口水吧原本是卜街富条狗!现在又来扮忠臣!打死他!”一个叫欢广良的人,揪住欢巴山骂道。
他这一骂,立即引发一片响应,有几个人也过来揪住欢巴山,抡起拳头就砸。其实欢巴山这人并无大恶,只是比较圆滑罢了。
欢富贵冲诸小飞打个手势,小飞便一手揽住胡子闵手臂,一手推开面前族人,连拖带挟的将她带到桌前。
“闵姨,你必须出面啦!不然咱这帮族人会疯狗一般,相互咬个不断!”山甲坚俯身贴近她道。
胡子闵简直哭笑不得,也知道自己不出面不行了,再闹下去,恐怕就演变成一场屠杀。
“大家静一静!请静一静!”胡子闵爬上桌面,团团抱拳,“叔伯兄弟们,请听我一言,现在诸栋柱和蟹族勾结,咱们是两面受敌!大家必须把昔日冤仇都放下,抱成团一致对敌,咱们才有一线生机!”
“对!胡妹子,你就领着大伙干吧,不然还不知要乱成怎样!”欢福天喊道,立即引发一大片响应。
“对对对,只有你当村长,咱们才能拧成一股绳!”
“闵姨,你就答应了吧,不然你走了,欢乐生的人一定杀了咱们!”
其实绝大多数人根本不认识她,不过这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两件事,一是欢乐生死了,二是欢乐生的卫队被灭了一半。
而这两件事,都是她手下干的——山甲坚、欢土贵也被认为是她部下了。
干就干吧,胡子闵也不是忸忸怩怩之人,于是再次团团抱拳,“我胡子闵无德无能,今日承蒙大伙瞧得起,就暂代村长之位!……”
她后面还想来几句场面话,却被欢呼声淹没了。
獾族主要围绕六福岭而居,按方位分为东、南、西、北四个穴群。东穴群原本由欢乐生亲自经营,一手发展起来的,洞穴系统非常发达,设施最完备。
五年前,欢乐生突然搬离,和自己的外戚族另建一个西穴群,被族人戏称为妻穴群,也叫阴穴群,因为这个穴群背阳。
这似乎是欢乐生背运的源头,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发现老部下多半离心后,感觉到威胁,所以才和亲族搬出去,自成一穴群。
六福岭的西面是陡坡,覆土更是稀疏浅薄,根本无法挖掘穴群。因此西穴群实际上只有一个穴,由天然小山洞改造而成,不过经过欢乐生五年的苦心经营,也颇具规模了。
原洞口已经被混凝土堵死,外面还覆盖上一层泥土,再移植蔓藤,从外面根本就不出里面有洞穴。
除了挖掘大量的气道,欢乐生还精心布置了秘密通道,直通到山崖下面,而且有三个出口。
山甲坚和欢土贵都头缠纱布,且满脸是血,欢小九几个轮流背着欢乐生尸体,也显得朗狈不堪。他们沿着低矮狭窄的通道,一直走到一道铁门前。
山甲坚用力捶了几下,“快开门!快开门!村长受伤了,快让咱们进去!”
吱的一声,铁门上的小洞门打开,钻出一张老脸来,满脸疑惑看着他们。
山甲坚向后做了个手势,欢小九便背着欢乐生凑前去,还侧转身好让老头看清楚。
本以为这老头看到主公后,会屁颠屁颠地开门恭迎,谁知老家伙竟冷冷的一句“你们等着”,啪一声竟把小洞门关上了。
这下可把山甲坚吓了一跳,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是否给对方看破了。
过了片刻,小洞门再次打开,先伸出把强光手电,上下左右把众人扫了一遍。接着,才钻出一张中年人的脸,这是欢乐生的妻兄欢大勤。
欢大勤是个谨小慎微之人,“村长怎么受的伤?怎么是你们送回来?沙巴他们呢?”他以怀疑的口气问道。
“那姓胡的臭婆娘,突然动起手来,她手下有好几个超级怪物,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呀!幸好沙巴拼死抵挡了一阵,咱们这才能背了村长跑出来。你赶紧开门让咱们进去,再迟他们就追上来了。”山甲坚滴水不漏地答道。
“好,你们将村长放下,然后都往后退!”欢大勤命令道。
山甲坚暗暗叫苦不迭,不过也只好遵命,于是掉头做了个手势,欢小九他们便将欢乐生放到地上。
他们也随即退到五六米外,但欢大勤却叫他们继续退,一直到地道拐弯处,离铁门已经超过十五米。
铁门终于打开,欢大勤当先走出,而身后跟着十来个家族子弟,且个个荷枪实弹。
“你跟我进去,其余人给我守住通道,听明白没有?”欢大勤指了指山甲坚,又命令道。
看来这欢大勤,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可惜他毕竟是土生土长,比起在外闯荡了十年的山甲坚,心计还是输了一筹。
“好!”山甲坚非常响亮地答道,同时右手拔出手枪就射!
尽管靠近点效果会更好,但这欢大勤太过谨慎,万一先发觉了,他就不但成了靶子,还成了对方的盾牌,所以他决定当即动手。
欢土贵也随即拔出手枪,紧跟着开了火。而且两人都是边射击,边往前猛冲。
欢大勤当即被击毙,走在前面的几个也纷纷倒下,后面的人顾不上反击,一边惊呼着,一边退回门后,根本不管外面受伤的亲族,立即关门!
这时山甲坚也停止射击,只是憋着气狂奔,只要铁门关上,他们不但前功尽弃,更糟糕的是,一旦让欢乐生嫡系有机会反扑,他们就得面临以一敌百的局面!
铁门被后面几人奋力一推,猛地关拢,同时将外面未及进入的人撞飞,但这家伙出于求生的本能,在被撞飞前刹那,硬将自己一只脚插入门缝里。
铁门关不上,里面便有人攥住那条腿往外推,就在这刻,门被从外面猛烈一撞,里面几个人都抵不住,门被撞开大半尺,一只脑袋竟塞了进来。
“滚出去!你去死!”里面的人一边咒骂着,一边竟一脚猛踹在这脑袋上,一点都不顾亲族之情。
刚才撞门的是豹子,他一发力,眨眼间已经超越山甲坚,紧接着双脚猛地跺地,飞身径直向铁门撞去!
当然,他没傻到用脑壳去比试铁板,于是在即将碰撞前瞬间,他双臂交叉护住了头颅。
豹子参加这一路行动,还是利锥特意吩咐的,果然,关键时刻,豹子的速度和力量,起了决定作用。
在铁门被撞开刹那,山甲坚也扑到门前,他左手揪住那颗脑袋,就往门里塞!同时右手持枪朝着门缝就射,子弹虽无法直接命中,但在石壁上反弹后,仍可伤人。
山甲坚射光左轮手枪子弹后,立即扔掉,随即又拔出一把手枪,继续射击。这把缴获自沙巴的老式手枪,尽管是半世纪前产品,威力却比左轮手枪更强。
随着一阵鬼哭朗嚎,里面的抵抗意志也随着崩溃,还能动的纷纷弃门而逃,当山甲坚一脚踹开铁门时,门厅里只剩下三个重伤员。
行动之前,欢小九就问过山甲坚,他们赚开门后又咋的?意思就是他们才几条汉子,就是能骗开大门又如何?
山甲坚的回答是,只要他们能进大门,里面的人一定会逃个精光!
山甲坚没有急于深入,先派了一个弟兄向胡子闵报信。然后,几个人慢慢地摸索前进,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偶尔放一枪。
正如他所料,只要不过分迫近,欢乐生的亲族根本不再抵抗,只顾着一味逃命,争先恐后地拥入秘密通道。
几分钟后,随着几个走不到的,以及几个躲到床底不敢动的,其余便跑了个精光。
突然通道那头人声喧嚣,山甲坚掉头一看,只见一帮同族人人恐后,纷纷抢入门来,山洪一般淹没了他。
这帮人一冲进来,就到处翻东西,一边嚷嚷,把东西分了!把东西分了!这些东西是咱们的!
很快,整个西穴群都挤得水泄不通,一有人嚷嚷,即刻一呼百应,分了分了!都分了!众人嚷嚷道。
现在胡子闵也没理由反对了,只好顺水推舟,将事情甩给一帮老头处理。于是以欢福天为首,财产再分配委员会马上成立,并且即刻开工。
此时最恼火的,就是欢土贵了,“草码隔壁!老子们打下的窝,竟让这帮挤巴来掏蛋!老大,你说句话呀!”
山甲坚耸耸肩,不置可否,今日大仇得报,这些东西,就当红包分给大家吧。
可怜欢乐生,他花费十五年时间,苦心经营的地下王国,居然不到120分钟,就此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