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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微微侧过头,瞥一眼那漆黑的枪口,颤抖的双手。
萧希希多希望他能就此放手,只要他把想法说出来,她可以帮他一起质问喻建,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然而,她见到的却是他眼中寒意更盛。
与此同时,喻建的眼珠几乎要瞪出来,显然是脖子上的力道加重了。
“你放开他。”萧希希心里急坏了,只听“砰”的一声好似炸雷,她虎口震得生疼。
怎么就响了呢?她几乎被吓傻,呆呆地看着枪口处一缕白烟飘散。
枪口依旧对着无名的肩膀,那里出现了一个血洞。她开始慌乱无措,“无名,我……”
说到一半,她突然呆住,无名的手竟然还没有松开!
她又转向喻建,他抓着无名的两只手已经松弛,头也无力地垂下去。
“无名——”她的嗓子喊破了音,尖哑,愤怒,又透着威胁。
“希希!”孟觉勉和冉苒惊骇地大叫,因为这一次萧希希那危险的枪口对着的是她自己的太阳穴。
无名转头看着她以及她手上的枪,目光空漠如冰海,一秒、两秒、三秒……
终于他的手缓缓松懈,从喻建身上拿开。
喻建便像张人皮一样顺着大树瘫软下去,孟觉勉和冉苒立刻去扶他。
萧希希马上丢开抢,像丢开烫手的山芋,她冲上去搀住无名的手臂,并不敢碰他的伤口,只激动地说:“你别动,我去拿药箱。”
龙血树液,绷带,镊子……镊子呢?
等她抱着药箱转身时,却发现无名已经离她很远,并且还是一个渐渐远去背影,无声无息,在生意盎然的林间,寥落而孤绝。
她向前追出几步,嘴唇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口,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一次他不会回头了。
她只觉身上的力气像被人猛地抽走了,“啪——”药箱意外翻落,里面的东西倾倒一地,七零八落,分崩离析。
喻建的情况很险,甚至再晚几秒就无法挽回了。他们把他平放在地上,冉苒给他做了些急救措施,又喂了些水。
两个小时后,喻建才缓应过来,一个劲的咳嗽。他只记得萧希希枪响了一声,接着就被掐的神志不清,到后来干脆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环顾一周居然没见到无名,难道那一枪直接把他打死了?
他问孟觉勉,孟觉勉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点了下萧希希。
喻建看过去,只见萧希希一动不动的坐着,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她太阳穴上有一圈又红又黑的印子,他认得,那是热枪口烫出来的。
一瞬间,之后发生的事他好似亲眼目睹一样都明白了。他不近不远地看着她,没有靠近没有说话,微微眯着的双眼慢慢泛起了光泽,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触动。
“你还想瞒我们多久?”孟觉勉看着喻建说,眼神很犀利。
喻建怔了一下,随即骂道:“连你也他妈怀疑我!?”
“无名为什么只针对你,这能不说明点问题吗?”
喻建急了,“狗乐意咬谁随狗的心情,但你能说它咬了谁,谁就是该死的人吗?”
“……”
日头西落东升,照耀着葬魂岛上的山川树木生机勃勃,而每到夜晚,一切的磅礴壮观都掩上一层恐怖幽深的面纱。
西山的一洞穴内哭声啼啼。
“爸爸,妈妈要死了吗?(兽语)”一个4、5岁大的女孩满脸泪花。她长得精致漂亮,只是头上长着一对狼耳。
身边有个成年男人,眉头紧锁,泛着绿光的眼睛异常坚毅,“爸爸不会让她死。”
眼前的石床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昏迷的母狼,胸口上覆满了草药。
他的拳头握紧,都怪他,非去招惹那个人,最后倒让妻子替他挡了那致命一刀。
“天已经黑了,爸爸不在时,你照顾好妈妈。”男人转身对小女孩说道。
女孩闻言哭得更凶了:“你要去抓那几个人给妈妈**气是不是,爸爸,我害怕,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好厉害。”
他擦去女孩眼泪,“别怕,邬狼来报,他两天前就和那几个人分开了。”
女孩担心地不肯撒手。男人摩挲着她尖尖软软的耳朵:“爸爸如果不去,妈妈可就……”
女孩转头向石床上看去,忍不住失声痛苦起来,小手一点点松开……
夜已经很深了,萧希希蜷缩在睡袋里怎么也睡不着,无名离开已经两天了。
起初她想,也许还会像那次一样,等等他就回来了,可是他终究没有。
现在萧希希在想,也许她当时追上去拉住他,他就不会走了,可惜她也没有。
“我老大呢?”是孟觉勉的声音。
声音不是很大,却把萧希希吓得一颤,无名不在身边让她毫无安全感,甚至有点草木皆兵。
她一下子坐起来,只见孟觉勉正蹲在边上疑问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又来了?”喻建坐了起来,心知是那小鬼,没好气地说。
“我来看我老大,我老大呢?”小乐叫嚷道。
“走了。”萧希希整理着睡袋上的褶皱,没什么精神。
“走了?!啥时候的事?”
喻建又躺了下去:“两天了,你赶快去追他,别在这打搅我们睡觉。”
“哎呀!”小乐一拍大腿,“我最近忙着拉队伍一眼没照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没听错吧,就你还拉队伍!除非这片都是被炸死的瘫痪鬼。”喻建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
小乐最受不了被人看扁,嚣张道:“我怎么地,这一片的大小鬼谁不知道我老大,谁不怕我老大,只有我敢靠近他,谁敢不服气?”
“都认识他?那能不能找到他现在在哪?”萧希希急着问。
小乐一听面露难色,“那得看我老大想不想被找到,他要是狠下心了,那你连影子都别想抓到。对了,你到底怎么着了,我老大能不管你?”
萧希希摇摇头,她什么都不想说。
“不说拉倒。”小乐想了想又感叹道:“山炮自有山炮福,我老大不在,你们居然还能囫囵个活两天。”
喻建闻言大骂:“你个小兔崽子,会不会说人话?”
“我都不是人了,能说话就不错了。最后跟你们说一件事吧,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有狼群,你们自己当心吧,不过就算死了也没关系,以后可以跟我混……”
“去去去,赶紧滚,被在这‘狗带嚼子瞎胡勒’。”喻建听到后面不耐烦起来。
孟觉勉晕了过去,他们三个听了小乐的话,不管可信度有多少,都不敢再睡了。立即到附近捡树枝柴火回来,把原本一小堆篝火笼得高高旺旺的。
今夜无风,火舌蹿得很高,木柴燃的劈啪作响。温暖的空气里,睡意又不禁涌了上来。
“这样吧,我们轮着守夜,你们俩先去睡。”冉苒建议道。
“我说大美女,听你这话也不把我当男人看啊!你俩去,今晚我看火。”喻建说完,拿棍子把木柴往火心里凑了凑。
萧希希抢过他手里的棍子,说:“还是我守夜吧,反正也睡不着。”无名不在这两夜她一直辗转反侧,即使很累很困也睡不踏实。
喻建看透了她的心思,教育道:“瞧你那熊样,‘开会请了假——没出息(席)’,人家都秋风扫落叶了你还在这春心荡漾……”
喻建给她耐心上课,正说到一半,忽听不远处一声凄厉的狼嚎,接着又有无数声嚎叫紧随其后,此起彼伏,回荡在死寂的森林里,一寸寸摧残着人的神经。
喻建立即用水把孟觉勉泼醒,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行李,继续蓄木柴加大火势。
没过多久,另外两个方向也相继传来狼群的嚎叫。只是没看指南针无法确定具体东西南北。
“我们捅狼窝了嘛,这他妈的要被包饺子的节奏。”喻建说着走向最近的大树,用匕首在树干上砍出印子,以防爬树时打滑。
“你别忙了,这里的树高杈少,我们抱着树干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摔下来结果还是一样。”孟觉勉说道。
“那大少爷你说怎么办,用人民币贿赂?除非把你那家产都换成硬币,来多少能砸死多少。”喻建泄气地坐回了火堆旁边。
篝火烧的极旺,可狼群似乎没有一点忌惮,嚎叫声越来越近。
孟觉勉问喻建:“你还有多少子弹?”
喻建打开弹夹,又摸了摸兜里,“不到二十。”
“我比你多不了多少。”孟觉勉叹口气,就算他们能一枪打死两只那也不够。
“这很像有组织的活动,它们这样兴师动众,应该不止为了捕食这么简单。”冉苒望着四周说。
喻建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要是为了传宗接代可就麻烦了。”
其他三个人表情奇怪的看了看他,谁都没有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种感觉很像在等死,最大的依靠就是篝火,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其中一面树林深处,出现一对对绿得渗人的光斑,渐渐的,那斑点不断长大,直到他们可以看清那是一双双幽怨的兽眼,正阴阴地盯着他们。
忽地,无数个黑影腾地蹿出,快如闪电,扑向篝火附近的他们,一时间,尖叫声,狼嚎声,枪声乱成一片。
狼群好似疯了一样,一只被烧成了火狼,还有第二次扑上来,第二只死于抢下,还有第三只第四只不要命的。
狼群前扑后继之下,他们很快支撑不住。
孟觉勉对他们喊道:“快跑,朝那边跑。”他清楚地记得只有那面没有狼群。
喻建一手持枪,另一只手抽出几个燃着的木棒分别扔给他们。
几个人在树林里没命地跑,人手一个火棒好像疯狂的火炬手,火焰被风吹得几乎与木棒分离。
“先,先停一下。”冉苒明显气息不足。
萧希希闻言马上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气,她早就跑不动了。
孟觉勉转头看四周,情况依然相同,除了前方,其他三面都有无数只绿眼睛虎视眈眈,其中属后方逼得最紧。
孟觉勉朝他们身上扫视一圈,“我们刚刚可以说与狼正面交锋,可是谁都没受什么伤,似乎狼的目的并不是攻击,而是……”他停住,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
“是驱赶。”冉苒接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只有这一面没有狼群,我原本以为这面有湖泊什么阻拦,可我们跑这么远也没有看到。”
“我操,那就是狼设了个圈套,故意让我们走这条路!”喻建朝前方望去,可在浓重的夜色里除了几座大山之外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