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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白修行静养了一段时间后,逐渐痊愈了。和以前相比,整个瘦了一圈,鼓鼓囊囊的脸庞现在成了老树皮,不过人精神还好,最重要的是,头脑还算灵光。
 : : : : 他想到生意上的事情,不能坐困愁城,必须跟钱庄借钱。京城因为几年来的算缗和告缗,十家钱庄倒闭了七八家。不能在京城借,只能去洛阳-----这个帝国里仅次于长安城的大都市里-----碰碰运气了。
 : : : : 白修行把这个差事交给福贵。福贵自知责任重大,隔天就收拾行装动身出发了。府里的大小事宜,暂时由喜顺接管,同时让卓如伺候老爷起居。
 : : : : 喜顺入白府有五六年的光景,为人精明,做事利索,白修行一直很喜欢他。由此,福贵便跟他有些不睦。这次福贵外出,喜顺正要耍耍威风,出口恶气。
 : : : : 卓如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天,他跑到喜顺房间:“哥,这是我从厨房多要的一个鸡腿,我刚好吃饱,就拿过来孝敬你。”
 : : : : 喜顺觑见鸡腿,眉开眼笑:“卓如,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他拿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啃起来,吃完还不停咂手。
 : : : : 卓如看他心满意足,就表明来意:“哥,这些日子你操持府中事物,大伙都特别服气,说你处事公正,井井有条。”
 : : : : “是吗?”喜顺得意的说“那也是老爷抬举。”
 : : : : “大伙都说,你比福贵强多了。”卓如使劲给他戴高帽子。
 : : : : 喜顺眼中现出寒光:“福贵?呵呵,他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老爷护着嘛。”
 : : : : “你说的太对了。”卓如咽口唾沫“不瞒大哥,自我进府,福贵就一直欺负我,现在福贵外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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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喜顺看着他,问道“你想什么?”
 : : : : “我想报复!”卓如说出这两个字,心中略感激动。
 : : : : 喜顺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卓如,说道“好!好!好!”
 : : : : 卓如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喜顺说:“我也跟你交底吧。这次福贵外出,是老爷刻意安排的。老爷怀疑福贵跟翠云有染,让我私下调查清楚。刚好我这边缺个帮手,你愿不愿意跟我干啊?”
 : : : : 卓如赶忙表态“只要能报复福贵,干什么我都愿意。”
 : : : : 喜顺将全盘计划告知卓如,两人又筹议了一些细节,最后击掌为誓。
 : : : : 第二天,卓如去找春儿玩,春儿是翠云的贴身丫鬟,刚刚十四五的年纪,略通人事,他看着卓如现在受宠,正想套套近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 : : : 卓如把她带到后院里。早春时节,打秋千最适宜。卓如身手敏捷,站在秋千上,时蹲时立,秋千打得老高,不一会就引来一帮仆人丫鬟围观,喝彩声不绝于耳。
 : : : : 卓如过足了瘾,又把春儿推上去,他在后面推送,春儿看着秋千越打越高,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荡起的春风把裙摆都吹开了,围观的仆人格外兴奋,吹起了口哨。
 : : : : 不一会,喜顺过来了,一脸凶相。丫鬟仆人纷纷作鸟兽散。卓如跟春儿递个眼色,两人一溜烟跑了。
 : : : : 春儿回到自己房间,一边擦汗一边回味刚才的场景,想到卓如那张清秀的脸,春儿脸上热辣辣的。忽然,她发现桌上多了一个蓝色包袱,打开一看,全是钱,粗略估计,差不多有半吊之多。
 : : : : 春儿暗暗心惊,谁会把这么多钱忘在这儿呢?翠云的钱物从不让她过手,那会是谁呢?春儿为谨慎起见,先把包袱收起来,打算等等看。
 : : : :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府里平安如故,也没听说谁丢了钱。春儿的心渐渐活泛起来,这肯定是上天的垂青,那就只好笑纳了。春儿心里乐开了花,她的例钱只有十文,这些钱相当于四年的收入啊!
 : : : : 春儿没想到,她掉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 : : : 几天后,喜顺接到报告,帐房里少了半吊钱,怀疑有内鬼。喜顺决定先不告知老爷,暗地里调查,有了眉目再说不迟。这一查,自然查到了春儿。
 : : : : 喜顺把春儿叫过来问话,卓如就躲在门后偷听。
 : : : : “这个你怎么说呀?”喜顺拿着从春儿房间里搜出的蓝色包袱,示意给她看。
 : : : : 春儿吓得抖抖索索:“这是那天我在房间发现的。我没有去帐房偷窃。”
 : : : : “还敢嘴硬!你没去偷,钱自己长腿跑到你那里了?还不从实招来。”
 : : : : 春儿满脸委屈,辩解道:“好哥哥,我实在没有偷,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
 : : : : “栽赃你妹!”卓如在心底骂道。
 : : : : 这时候,喜顺说:“你明白咱们老爷最恨内鬼。两年前,府里有个奴才手欠,偷了夫人一副手镯,老爷当场下令打十个板子撵出去。想不到没几天他就死了。”
 : : : : 春儿听得满头大汗。
 : : : : 喜顺继续说“你也算府里的老人了。我刚进府的时候,也跟你差不多年纪。按说你也该懂规矩,你要被撵出去了,无依无靠,那可怎么活呀?”
 : : : : 春儿跟从翠云多年,早练就了一身话外听音的本事,她看出喜顺有意放她一马,于是赶紧跪下来磕头。
 : : : : “好哥哥,春儿再不敢了,求哥哥饶了这次。我为你做牛做马都行。”
 : : : : 卓如看到这一幕,觉得心中舒畅。
 : : : : “让我饶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喜顺顿了一顿,“你说实话,翠云和福贵是不是私下有勾搭?”
 : : : : 春儿听到这话如五雷轰顶,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承认了,翠云遭殃,她也被牵连,还落下卖主的恶名;不承认吧,帐房失窃的黑锅就得扣到她头上,被逐出府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 : : : 看春儿一声不吭,卓如有些着急,心想:你还要抵赖不成?
 : : : : 喜顺接着说:“只要你肯说实话,帐房失窃的事情老爷还不知道,我可以不予追究;除此以外,翠云若有任何问题,我也会在老爷跟前替你说话,保证不会牵连你。”
 : : : : 条件已经开到这个份上了,春儿是聪明人,知道趋利避害。于是将翠云和福贵私会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盘托出,翠云还把攒下的私房钱在外面放高利贷,打算着有朝一日和福贵长相厮守呢。
 : : : : 卓如听到这些后,心中吃惊,他第一时间告知了白修行。
 : : : : 白修行将翠云、春儿叫过来当场质问。翠云面对春儿的告发,脸色蜡黄,跟疯了一样,扑过来要撕她,被白修行一个耳刮子打倒在地。
 : : : : 白修行火冒三丈,喝道“张卓如,你去报官。让官府好好收拾这个淫妇!”
 : : : : 卓如脑子清楚,劝说道“老爷,福贵还没回来呢。”一句话提醒了白修行,他随即让翠云关了禁闭。
 : : : : 福贵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卓如就候在门口,他心想:这次福贵回来了,有他的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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