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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感谢安东野的打赏和追逐鱼的猫赏的月票,裤衩拜谢啦!另外对本章做个说明,这是昨天应发的一章,晚上和书友聊天,没能及时码完,拖到了现在,请大家多多原谅~)
按照笛声赶回来的速度,笛逊远不应该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前来抓人。
只是因为需要逐一搜查才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吗?自然不是!整个临江城遍布笛家眼线,莫说是找花恨柳这几个人了,便是找溜街串巷卖果子的小贩、偷蒙拐骗处处滋事的惯犯那也是易如反掌。
笛逊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就安排人马来捉拿花恨柳等人,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捉。
不错,就是不想捉。诚如牛望秋开始时所猜想的那样,笛逊之所以放走花恨柳与他,并非只是因为花恨柳报出了“佘氏”二字,更主要方面在于他想借助这两字先将留州这只奄奄一息的瘦虎喂得精神些,虽然不见得一定能够咬人,可是牵在手里的时候却仍然平添了几分威武之气,于他而言壮声威的作/ 用要远远大于当做畜生伤人的作用。
而所谓的“壮声威”,不过是为了让他的竹杠敲的更响亮一些,更能引来宋长恭的注意罢了。
但这是后话。
眼下他与赵阿媚的协议刚刚达成——准确说还没有生效,若是这时候就捅出篓子生乱子,于宋长恭而言恐怕也会再慎重想一想与关州笛家合作究竟理智不理智。
因此,笛逊要一方面安排人将赵阿媚和和气气地送走,避免让这些乱子发生在她眼下,另一方面也要稳住笛声,告诫他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笛声并不知道关州与宋长恭之前达成了协议,也不知道有位身份高贵的妇人在自家府里呆着过,他只是心急,他有些许不理解——明明城门处的人很早之前就来汇报笛音已经被那姓佘的男子和独孤断带回来了,并清楚地看到确实是去了与花恨柳在同一处的客栈内,为何自己的父亲却仍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呢?
从辰时初推迟到巳时末,难道做一个决定就那么难吗?现在急需要用人,可是笛响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当他开口问笛逊时也只是听到了一句冷冰冰的回复:“你大哥另有要事要做,你暂时无需知道。”
眼看着太阳就要压到头顶了,笛声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是再像上次一样被打伤、禁足,也要催促笛逊赶紧动手救人——自己的小妹可还在他们手里啊!
不过,正当他打算出言相劝时,却正瞧见笛逊出得门来,见了他后微微皱眉,道:“走吧!”
走?怎么走?就这样走过去?
笛声微愣,阴沉着脸瞥了笛逊周身,空空不见一人。
“就您和我?”
“若是嫌麻烦,我自己也可。”笛逊脚步不停,一边往府外走一边冷声道。
他只是去要人——既然已经有人看着笛音进了城,那么再想制造在饶州被杀死的假象便行不通了,眼下他只能作为一个父亲去将笛音从别人手里要回来。
既然是“要”,那么其中就大有“学问”在了。要,可以是客气地要,也可以是强硬地要,可以要来活的,自然也可以要来死的。
那么笛音的生死对于他而言,究竟是死了的好还是活着的好呢?这样问或许让人又觉得迷惑了,方才不是已经提到制造笛音在饶州死亡的假象已经破灭,自然是死了便没有意义了,为何又来探究这个问题?
只是因为之前笛逊想要笛音死,是为了在关、饶的冲突上占据有利的一面;而此时笛逊仍然想要笛音死,因为只有她死了,对于饶州孔家来说才会是最好的交代。
本来要嫁到饶州孔家去的笛音,竟然被人看到被陌生的男子抱在马上进城……且不说于笛音自己的名声如何,便是他笛逊也绝不容许有这样的笑柄落于人口!
笛音必须死!只有人死了,他才能维护好自己的声誉,也才能继续麻木饶州,充当受害者准备着随时给人以致命一击。
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心中存着的这个心思别人又岂会看得明白?即使心有怀疑,也因为“笛音毕竟是他亲生女儿”这一层关系而放松了警惕。
笛声如此,不知情的民众如此,甚至花恨柳、佘庆等人也是如此认为。
唯独独孤断不这样想。
他与笛逊打过交道,虽然当时年轻莽撞,可是被打得满地找牙的苦痛、被精心算计的心悸仍然时时纠缠着他,让他将“不得在关州杀人”一句话奉若天命来恪守,从来不敢逾矩、践踏。
这家客栈是二层小楼,一楼打尖,提供吃食茶酒,二楼住店,入住来往商客。本来住的人不少,可是等到独孤断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客栈内除了自己一行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没有其他的客人了。
连跑堂的小二、柜台后的掌柜都不见了踪影。
他将发现的不妥之处及时告诉给了花恨柳,等他再次转身准备下楼去时,笛逊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楼进门处,他再稍作迟疑,紧随其后的笛声也紧跟着进了来。
虽然大门未关,可是给独孤断的感觉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硬生生逼着他退了回来。
他这个时候正听到牛望秋惊呼“笛逊来了”。
“笛城主不妨在楼下寻一坐处稍等片刻,区区在下这就下去。”独孤断能够感觉到的,花恨柳自然也能感觉到,牛望秋所能看到的,他也没有理由看不到。眼看着笛逊便要提脚登上楼梯,他苦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带着的那丝哀求,向着楼下的人喊道。
笛逊尚未应答,他身后的笛声却是冷笑一声:“愁先生!您竟然真的会出现在关州!”
话语中处处敬称,可是说出话的语气全无敬意,那一番咬牙切齿的模样花恨柳虽然不在意,可是听在心头也确实令他微微不爽。
“笛将军不用客气,若是‘愁先生’喊着生分,不如仍然称呼在下一声白羽厄,这样会显得熟络很多。”他脸上微微一笑,直视着仰头瞪他的笛声道。
“你……”
“声儿!”
笛声听到花恨柳的寻衅正要发怒,不过他却忘了此时笛逊尚在他之前,一句听上去再寻常不过的呼喊,声音小到几乎微不可闻,可是所起到的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笛声恨恨地看了花恨柳一眼,果然不再说话。
此时笛逊抬起的步子已经迈上了楼梯的第一个台阶,正提着前摆将要把后脚收上,却停了数息时间之后才抬头微微向花恨柳笑道:“那便听愁先生所言,就在底下等一等吧!”
说完,竟然真的收步,转身找了一处桌椅干净之地坐了下来。
“还请愁先生下来时将那位佘公子、我家小女以及独孤公子都叫下来,免得一次次的喊人一次次的等,太麻烦!”
正待松一口气,楼下传来的笛逊的声音却又是令花恨柳一愣,苦笑着看了众人一眼,一边耸肩一边嘴上应着:“便依笛城主所言。”
“真的要将笛音交出去?”看着独孤断阴沉的脸色,佘庆心中略担忧着向花恨柳问道。
“只是说带下去,没有说交出去啊……”花恨柳轻轻摇头,转头向独孤断询问:“她的情况如何?”
“昏……昏睡着。”独孤断稍带无奈地说道。
“嗯……确实不好办……”花恨柳点了点头道。他并未解释何事“不好办”,不过众人却也心知肚明:在笛逊手底下要想逃出去,比登天还难;便是退一步讲逃出客栈去了,在关州境内谁又能保证躲避数以万计的州兵会比在客栈内面对这笛家父子二人更轻松呢?
“那个……你可以先将她解开穴道。”想了想,并没有什么良策,那也只好先将实力保存好,以防待会儿用得着的时候能够发挥最大效用了。花恨柳指了指被独孤断点昏了过去夹在腋下的花语迟善意地提醒道。
“哦!”经他这样一说,独孤断恍然,将花语迟平躺放下后在她檀中穴位置轻点,花语迟便即刻醒转了过来。
“我杀……”人还未完全清醒,待花语迟看到自己跟前不远处站着的花恨柳时便大声呼喊着顺势要往腰间去摸自己的流光剑,只不过话未说完伸出的手却落了个空,稍愣之下反而清醒许多,再看周身人人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纳闷,想着第一时间就躲在佘庆身后的花恨柳问道:“说话!你们这是要死了怎么啊?”
“差不多了。”花恨柳皱着眉头探出脑袋,确定对方暂时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才整了整衣服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应道:“遇上了一个对付不了的强敌。”
“强敌?在哪里?”一听“强敌”,花语迟眼前一亮,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去看便是了,他就在楼下。”指了指楼下笛逊、笛声所在的位置,花恨柳没好气地说道。
“好,我去看看。”花语迟听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点点头竟然真的翻身下了楼,直接就奔着笛逊父子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反倒令花恨柳等人头皮一阵发麻。
“你就是笛逊吧?”走到了桌前,花语迟不理一旁站立的笛声,直接对着笛逊看似随意地问道。
话音刚落,花恨柳忽然觉得整间客栈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仿若那四条腿的桌椅也会随时崩塌、碎裂开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