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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叁月惊蛰丶的打赏,同时也谢谢知央思安,将你们两个放在一起感谢,想来你们俩会十分愿意。别谢我,我就是活雷锋!)
独孤断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因为感激这名女子,所以才会觉得有些感动罢了。
所以,当他微热的眼眶望向远处,看着那女人奔跑前行的方向,只是片刻后他便改了主意。
即便是笛音较独孤断出发时间早,即便她已经在拼了命的奔跑,可是当独孤断动身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她便注定了会被追上。
笛音只觉得自己跑动的双脚忽然悬空了起来,无论怎样用力地蹬动双腿,都无法再找到踩上实地的感觉。
“别动!”
虽然没有看到人,可是只是听到这句话——不需要去辨别口音,只是单纯地从“别动”这两个字上,她也知道说出这话的人,以及让自己悬空的人,必定是独孤断无疑!
毕竟,仅仅是这一会儿,她便已经听到两次了,再算上最近几天,==前前后后她能从独孤断听到的次数绝对不下于数十次!
“放开我!”笛音心中气恼,被独孤断这样提着,她一边尖声喊叫着一边使劲儿地挥动着胳膊、乱踢着腿脚,“你还要怀疑什么?现在救人最要紧!”
自然,笛音下意识地认为独孤断之所以要抓住她,不再让她去找笛声,最终是反悔了,他是害怕自己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心中气恼着,嘴上呼喊着,手脚并动着,但这都没有令独孤断改变主意,他提着笛音的臂膊仍然坚定有力,只不过却是一副全然不理会笛音的模样。
他的目光向远处望着。
远处有笔直延伸的小路,有茂密的山林,更远处有山崖,山崖的那一侧仍旧是山林。
山林之中有小路穿过,只不过与这一侧不同的是,对面的山林更显稀疏,小路更加曲折,路两旁的灌木丛也更低矮些。
有人影在路上前行,能够看清楚的是他骑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马儿顺着小路走,一会儿觉得人离得近了些,一会儿觉得人远了些。
佘庆便是这样优哉游哉地骑着马在山林中晃悠。他按照花恨柳的吩咐出来接应独孤断,一路上已经将笛家小姐遭遇抢亲的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抢亲发生的地点也去看了看,不过因为自己动身完了些,看到的除了有明显清理的痕迹外,并没有其它什么发现。
不过好在他经过简单的分析后知道独孤断大概会怎样做,因此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转悠着在附近找了找线索,结果很幸运地他遇到了一匹马。
一看那马,佘庆便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这匹马身上很明显有着拉过车的压痕,更为关键的是,马的后臀上还有烙印,那个并不十分难认的“笛”字很能说明大部分的问题。
骑了马,佘庆一路沿着山林里的小路走,沿途上看到了马车,看到了遗留下来的各式小陷阱,也注意到除了陷阱所在之地,其它地方并没有见到什么血迹。这一来说明自己跟进的方向对,二来说明独孤断虽然遇上了一些麻烦却并不致命,顶多可能就是狼狈一些罢了!
不过佘庆并不介意看到独孤断狼狈一些,并非说他二人之间有什么私怨,只能说或许这里面顶多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大概是佘庆觉得独孤断没有向自己求教如何抢亲,结果事情上办出了麻烦,也算是一个教训吧!
要说还有其它原因的话,其实佘庆也并不否认,因为总是见独孤断默不作声的模样,他很想见一见另外一面的独孤断。
事情很快便如他所愿,当他越过山崖,走上那条略显笔直的小路时,他竟然真的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着另外一副模样的独孤断!
此时距离独孤断不过十数丈的距离,但是佘庆还是能够看清独孤断分明是一手提着一名女子,一手高高扬起向着自己挥手。开始时他还尚觉得有趣,心想莫非独孤断与这笛家小姐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么,看样子笛家小姐的逃跑计划实行的并不如何顺利……
不过,当他离得近了些,看清独孤断焦急的表情时却已经意识到,对方怕是并没有那闲情逸致做游戏,而是肯定遇上什么困难了。
心中这样想着,他赶紧催着胯下的马向独孤断跑去,只是还没跑到独孤断跟前,又见独孤断转了身提着笛家小姐往更远处跑去了。
莫非有追兵来了?佘庆在路上也遇见过那么一组人,似乎是在山林里搜寻什么,他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便知道这一组人肯定是来追独孤断的,所以也并没有过多地迟疑便顺手将那三人打晕绑了,若是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三人,或许过不了多久就直接被饿死了。
佘庆微微皱眉,头稍稍侧偏,眼睛的余光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有人跟来,心中更是疑惑。但即便如此,既然独孤断在前面跑,那也只能说明他是有更为紧迫的事情,佘庆相信他绝对不会坑自己,腿上稍稍用力,再次催快着马跟上去。
远远地看到前面有棵大树,树下似乎躺着一个人,独孤断正在那人旁边等着自己,而他手上提着的笛家小姐此时也被他放了下来,正面对着他说些什么。
佘庆心中立即便有不好的预感生出,尤其是当他再行了几步看到地上有三具或完整或分离的尸首时,轻蹙的眉头更是几乎凝成了疙瘩。
“怎么回事?”离得近来,他翻身下马向着独孤断问道。
独孤断并不说话,只是伸手向着地上的那人指去,而一旁的笛家小姐却显得更为焦急地代他回答道:“快来救她!”
直到此时,佘庆才经由两人的提示想起来看看那人是谁。在他看来,那躺倒之人明显是一名女子,只是他尚不知道究竟是谁,与独孤断有着什么关系罢了。
当他走到那已然昏死过去的女子面前,看清楚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时,这才惊声呼出声来:“怎么会是她!”
佘庆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机缘会让独孤断与花语迟遇上,毕竟他不知道其实杨武在他新婚那日遇刺的晚上,花语迟与独孤断是同时出现过的,在他看来若不是这两人之前就熟识,那么便是仅仅这几日的相处便已经到了以命相交的地步了。
一边强自镇定地将心中的疑问与震惊压下去,他一边动手检查花语迟的伤势,只是搭眼看了一眼伤口后,他便停下了动作默然不语了。
笛音原本还带有期待的目光,因为佘庆突然停止的动作而变得有些失神。
“如……如何?”独孤断却不管那么多,虽然心里并不愿意承认四愁斋的人有多厉害,但是经过与天不怕、花恨柳以及佘庆的接触,他还是最终不得不承认四愁斋的底蕴远非寻常宗门、家族所能比,若不是他们行事向来低调,恐怕四愁斋以及“愁先生”的名号比着现在还要响亮十倍、百倍不止!
他相信若是有人还能治好花语迟,四愁斋的人肯定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为何他只是远远地看到身形像佘庆时,便敢将笛音重新带回来的原因。
平日里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此时变得异常凝重,尤其是听了独孤断的问话后,佘庆更是沉默,反复深呼吸了两次,他才开口道:“若是先生在这里,或许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但肯定会因为受伤过重影响她的修为;若是大先生在这里,那么一定能够治好她,并且我相信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让她恢复原样……”
“然后呢?”笛音听后美目圆瞪,不相信竟然还有本事这么大的人在……只不过这说归说,眼前这人行不行?若是不行又去哪里找什么先生、大先生?
“我自己……”说到这里,佘庆脸色难看地苦笑道:“我的专长并不在这一方面,倒是徐师弟擅长些,虽然不能说完全治好,但是能够延缓生机,到时候倒是可以请先生或者大先生赶来救治……”
“就是说你不行了?”笛音一听这话就火了,哪里还在乎对方几乎动动手指就能杀死自己,气急道:“既然救不了,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若是这时候让我去找我哥,肯定早就将人带来了!”
“可……可是……”独孤断不理会一旁斥声不断的笛音,看着佘庆道:“徐……徐……”
“不错,徐师弟还在昆州,这个时候肯定……”佘庆正准备无奈承认眼下求谁都不见得现实时,忽然心中“咯噔”一声,忽然记起了一事,大笑着对着一脸呆滞模样的独孤断道:“有救了!”
“你还有心思笑,这都……”笛音此刻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听到佘庆说得内容是什么,她气急败坏地正要忍不住啐他一口唾沫,却没料到忽然感觉被一股大力往后一拉,整个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直接蹲在了地上。
“你……”除了独孤断,还能有谁会如此粗暴地对她?
她正委屈得要找独孤断理论,却听独孤断忍不住高兴地颤抖着声音问道:“怎……怎么……救?”
“我出来接应你时,大先生与杨小姐、雨晴公主等人也从关州出发去昆州了,听灯笼说她手里有其木格给的信物,在关、饶境内应该能用……”
“你是说那个能救人的大先生就在官道上?”笛音此时也听出来佘庆说的意思了,此时她满脸惊喜地看着佘庆,仿佛刚才出口训斥之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错,要去昆州必须经过饶州才近一些,他们的速度比我稍快,只要我们此时出发去赶,一定能够赶得上……”佘庆轻松地这样说着,但是说到最后时语气却弱了许多。
“怎么了?”笛音听出了他似乎有什么顾虑,忙问道。
“只有一匹马。”佘庆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不是,有很多匹。”独孤断微愣,眯眼向远处看了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