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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花恨柳与牛望秋再与天不怕汇合时,这位已经急不可耐地频频走动了,嘴里不停叹气,倒是有几分饱经沧桑的憔悴感。
“你们两个人怎么还那么慢?”远远看见他二人走来,天不怕一边挥手招呼着,一边抱怨道。
什么两个人,分明就是我一个人……花恨柳听后,心中不服气地忖道。不过,这话他也不会说出来,毕竟越是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厉害,越是能够在关键的时候出奇制胜,虽说天不怕不是外人,也恐怕早已经看了出来,不过旁边还不是有一个葛尔隆么?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脑袋转不过弯来,让人将实话给哄骗了出来。
“你……你们打完了?”葛尔隆凑上来的速度比着天不怕还要快,只不过他冲上来后花时间先围绕着牛望秋、花恨柳两人转了两圈,确认两人基本毫发无伤后,一脸见着了鬼的模样看着两人问道。
说是“基本”毫发无伤,是因为只除了一处:牛望秋在花恨柳一招制胜之后为他鼓掌,一不留神脚下踩/ 着了牛粪,直接将人滑倒在地,脸上被蹭去了些皮。当然了,牛望秋花时间去将脚上的牛粪清理干净,也花了一些时间,否则他们二人回来的速度比着现在还要快上一些才是。
“没打完还能回来么?”牛望秋微笑着问。
“可是他二人……”
“花架子,花架子罢了,倒是吓得老夫不轻啊……”牛望秋挥手不在意地说道,那副架势就好像方才拔剑杀敌的人,是他牛望秋所做的一般。
其实牛望秋这话可以说是亦真亦假。假,便假在堂堂拨云大君身旁“十人黑队”,怎么可能只是吓唬人的“花架子”?若没有些真实本事,怕是早就死过不知多少回了;真,便真在花恨柳动手杀人时面对的正官正印已经不是一开始时放出强大“势”的正官正印了。
原因何在?牛望秋本也觉得花恨柳能赢他二人不假,不过却不应该如此之快,快到这两人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初时的纳闷之后他又猛然想到一路上听佘庆讲了不少趣事,其中就有讲到花恨柳接替天不怕的掌门之位的时候墨伏对他考验一事,当时的花恨柳怎么能够打得过墨伏呢?结果之所以迫使墨伏就范,靠的便是他以“势”化形,用一块布将人周身全部裹了起来,让“势”不能够发出罢了。
据佘庆说,当时花恨柳还为这一招取了一个特别喜庆的名字,名为“嫁衣”——“为他人作嫁衣裳”之意。想来那正官一身新郎官的大红喜服,间接地死在这招“嫁衣”上,也算得上是冥冥天意吧!
这将“势”堵住的本事,若是葛尔隆的层次与其他几人相差不了多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最开始的时候正官正印放出的“势”越来越强,可是再往后就开始慢慢地减弱了,那时便已经是花恨柳成竹在胸的时候了。
就如一只蚂蚁,压它身上一斤的重量与十斤的重量没有什么区别——它都扛不动,或许都一样会被压死;但若是一个人那或许感觉就明显多了,这便是实力的差距,相差太多,轻微的改变便变得难以察觉了。
“里面情况如何了?”花恨柳不与他二人啰嗦,直接向天不怕问道:“里面这会儿如何了?”
“再不回来人家就要休息了。”天不怕回头不放心地望了两眼道,这眼看着就要进入丑时了,正是灯笼所说的最佳的时机——当然了,最佳的时机还包括寅时,不过天不怕可不舍得将沉睡中的灯笼叫起或者让灯笼熬到那个时候才去休息。
“哦,那去看看吧!”花恨柳说着,扬手打出两颗小石子,分别击中那守在门口的两名卫兵,这才大摇大摆地现身向帐篷走了去。
只不过他只想着将两人打晕避免被看到,却忘记了两人昏倒的时候会发出“扑通”的落地声,待他正走到帐外时,恰巧被帐中惊觉的人听到声响直接冲了出来,说巧不巧,两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吭……”
“哎呦!”
花恨柳一声闷哼,胸口险些没背过气去,那冲撞之人却也不好受,一声哀呼,直接又被撞回了帐篷中。
“大胆!是谁?”一边听着帐篷内一声脆响,显然是那人发怒提了剑来,花恨柳一边轻轻揉着胸口:果然没有两坨肉隔着,这缓冲的力道便会小了很多,实打实地疼啊!
不过,心中虽然在哀怨着,有一点他却是听了明白的:这帐中另有一名女子……
若是天不怕听到他此时心中如此作想,怕是非得当场发了飚,定会跳到花恨柳背上死命掐咬,这时还得再配上那么一句话:死花恨柳,里面若非是名女子,难道还要是名男子么?
不用见她面,花恨柳也能确定这女人必是白天时陪在灯笼身侧的那一位,刚才虽然两人仅仅“接触”了那么一下,不过那句“哎呦”的口气却是与白天时在集市上与牛望秋相争执时一样,这一点花恨柳绝对不会记错。
“哎呀,好姐姐,你慢着点,是我爹爹来啦!”灯笼此时也会意过来肯定是花恨柳来了,一边将其木格往后拉,一边自己冲上前去,一把掀开帐帘,冲着外面那人大喊一声“爹爹”,人便不由分说地扑了上去。
“哎呦,慢点!疼……疼疼疼……”花恨柳一把将灯笼抱在怀中,却禁不住怀中的娃娃顽皮,被捶打在刚才被撞的那处,口中反抽一口冷气,立马求饶道。
“怎么啦?爹爹难道受伤了?“灯笼听他这样讲,不禁瞪大了眼睛关心问道。
“这个……这个……“花恨柳却不好意思说自己与拨云大君身旁两大高手交手毫发无伤,却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一女子撞痛了胸口,只好扭捏着嗫嚅两句,随口编了句谎话:“没有,就是看到你太高兴了……”
“爹爹说谎!”灯笼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哪能被花恨柳随口一句托辞便应付了过去,正要开口继续问,却听背后帐帘响动了一下,回头正看见其木格一手提剑,一手揉着额头,恼怒地冲花恨柳瞪来。
“你……该不会是……”看到这里,灯笼眼珠咕噜噜转动了两下,隐约便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咳!不要乱猜!”花恨柳眼一瞪,向灯笼斥道。
“灯……灯笼!”正想拆穿花恨柳的反应分明就是心中有鬼时,灯笼却听对面有人在说话,这说话的声音不大,比着他平常的声音或许还显得特别怯懦,不过听在灯笼耳朵里,却是有趣得不得了的声音。
“天不怕,你也来啦!”灯笼抬头张望,终于在花恨柳身后找到了那个小个子,天不怕此时正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灯笼,不过眼中的兴奋却是作不得假的。
“不要哭了,快过来!”抽出一只手向天不怕一招,另一只手轻拍花恨柳的手低声道:“你可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你们之间不可能的。”
非分之想?不可能?什么跟什么啊!花恨柳苦笑,不知道为何一段时间不见灯笼,她懂得的事情又像是越来越多了——向着他不希望的那方面懂得越来越多了。
“好姐姐,快来,我给你介绍……”灯笼向身后甜甜一笑,本来还满腹狐疑的其木格却也没辙,只好上了前来。
“哈哈,这位姑娘,咱们又见面了。”牛望秋适时地跟上前来,远远地就像其木格打招呼道。
“小姐您没事吧?”靠得近了,牛望秋抢先灯笼开口问道。
“没事,没事,辛苦牛伯伯啦!”灯笼乖巧地回应牛望秋,说完头又一垂,卖乖道:“这次都赖灯笼贪玩,才麻烦爹爹、牛伯伯辛苦亲自来一趟草原,灯笼知错了。”
“别别别,不关你的事,这些都是防不胜防的,不在你,责任不在你。”牛望秋一边安慰着灯笼,眼睛却瞥向了天不怕,狠狠瞪了天不怕一眼:你要是看紧着她一些,哪里会有这样的麻烦事?
不过天不怕却不在意,并非他心有愧疚,也不是说他大度,主要是因为他此刻被灯笼拉着小手,一脸羞红的模样,根本就没抬起头来看到牛望秋瞪自己。
“好妹妹,这是……”其木格看了半天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被灯笼称呼为“爹爹”的人虽然没有见过,不过那被称呼为“牛伯伯”的人却是在白天时见过的,还有他身后跟的那人……不对,白天时分明是一个油嘴滑舌的瘦子,这会儿怎么会变成了沉闷不语的胖子了?
这个疑问也只在心中出现了一瞬,接着她便明白,对方肯定是带了面具之类的伪装才是,白天带这面具的还此刻带这面具的,并非是同一人。
“你们……原本就认识?”她皱着眉头向灯笼问道。
“嗯,这些都是我的亲人。”灯笼开心地笑道,笑到半途又忽然“啊”地惊叫一声,向其木格道:“我险些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好姐姐,快,来叫爹!”一边说着,她另一只手一边将其木格拉到花恨柳跟前,脆声道:“爹爹,这是我新认的好姐姐,您可不要怪我乱认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