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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生的话落下,葵葵沉默了片刻,有些木然地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告辞离去。
虽然那个女医生解释了一大堆,可是总结出来不过就是很简单的四个字——很难怀孕。
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大楼,孤独地站在医院门口,望着前方人潮如海,葵葵的眼泪无声地流下。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给她?
老天这是在惩罚她吗?
因为她的贪心,因为她奢想了本不该属于她的,所以,老天要剥夺她今生今世做母亲的权利吗?
——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葵葵正斜靠在床榻上看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急忙坐起身,还没来得及下床,房门已经被人猛地推开,霍斯恒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
葵葵站起身,看着他直直走到她面前,心里直觉是出了什么事了。
“阿恒,怎么了?”她忍不住担忧地道。
霍斯恒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神歉然地望着她,沉声道:“薇啦,我们的计划可能要推迟一段时间。”
葵葵安静地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霍斯恒眉头紧蹙,“刚刚y国打来电话,我妈妈突然晕倒,我必须赶回去看看我妈妈。”
葵葵立刻点头,“阿恒,这是应该的,伯母的身体最重要,那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走,今晚最后一班飞机。”
“好,我这就帮你收拾行李。”
说罢,葵葵转身往衣帽间快步走去,霍斯恒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迈步跟了过去。
葵葵迅速地帮他收拾行装,内衣裤,西服,衬衫,领带,呢子大衣……
霍斯恒伫立在她身后,低声道:“不用装太多,那边备的都有。”
葵葵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忙碌着。
当她拿起一件黑色呢子大衣,一边叠着一边准备放进旅行箱的时候,霍斯恒忽然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双手用力圈住她的腰,低头把脸贴在她的头顶,故作轻松地道:“薇啦,我妈妈肯定没什么大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葵葵抱着他的大衣,微微低着头,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听出她话里浓重的鼻音,霍斯恒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强行转了过来,“薇啦,你怎么了?”
葵葵把头埋在他胸前,用力地摇了摇,“我没事……”
霍斯恒不相信,“薇啦,抬头看着我。”
葵葵低着头在他怀里挣扎,“阿恒,别闹了,我还要帮你收拾行李,你还要赶飞机……”
霍斯恒却伸手用力托起她的下巴,低头仔细看去,却见她的眼睛红红的,白净的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
霍斯恒不由得一怔,胸口里面随即传来一阵揪痛。
他慢慢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她沾满泪水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道:“薇啦,怎么哭了?是不相信我吗?”
葵葵含泪凝视着她,轻轻地摇头,哽咽道:“阿恒,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只是有点舍不得……”
霍斯恒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笑道:“原来是舍不得我走啊,傻瓜,直说不就行了?其实,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很开心的。不过,要是真的舍不得,那就跟我一起回y国吧,反正迟早也是要见见我妈妈的。”
葵葵赶忙摇摇头,“病人需要静心休养,我现在过去不合适,还是等伯母身体好些再说吧。”
霍斯恒温柔地注视着她,忽然低下头去,轻轻吻去她眼睫上和脸颊上的泪水,最后吻住她的唇,极尽缠|绵地厮磨吮|吸。
葵葵手里的大衣不知不觉地滑落在地,双手慢慢抱紧他的腰,仰起头竭尽全力地回应着他的离别之吻。
最后,葵葵伸手用力推开他,微微喘息着道:“别耽误了飞机。”
说罢,弯腰捡起地上的大衣重新叠好,转身走到旅行箱前面,整齐地摆放进去。
收拾好之后,霍斯恒提起旅行箱,牵着葵葵的手,一起下了楼。
明叔、明婶和林嫂都在楼下,还有很久没见的雅格。
看见霍斯恒和葵葵走过来,雅格迎过去接过霍斯恒手里的旅行箱,然后转身率先离去。
霍斯恒转身对明叔三人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帮我照顾好薇啦。”
明叔连忙恭敬地道:“少爷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少奶奶的。”
霍斯恒点点头,牵着葵葵走出歌夜轩。
今晚有月无星,皎洁的月光如水银般洒落在湖面上,折射出柔和淡雅的光辉。
霍斯恒牵着葵葵,沿着九曲廊桥不急不缓地走去。
秋风习习,铃铛不时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葵葵安静地走在他的身边,忽然好想这座廊桥能够变得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可惜,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明叔几个人都识趣地远远地站着。
霍斯恒和葵葵面对面站在湖边。
葵葵帮霍斯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呢子大衣,仰起头对他微微一笑,“我就送你到这里吧,祝你一路顺风,也祝伯母早日恢复健康。”
霍斯恒低头看着她,眼底忍不住涌起丝丝柔情,伸手把她拥进怀里,在她头顶柔声道:“我们的计划不会改变,在家安心等我回来。”
葵葵压下心底莫名的酸楚,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嗯,我等你回来。”
霍斯恒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深深一吻,“薇啦,我爱你。”
说罢,放开她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朝她挥了挥手,大声道:“外面太冷了,你快回去吧。”
葵葵也朝他不停地挥着手,借着漆黑的夜色,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滚滚落下。
霍斯恒走到月亮门前,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去,只见葵葵纤瘦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廊桥前面。
在苍茫黑暗的天地间,她的身影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无依无靠。
这一刹那,霍斯恒的眼睛莫名地酸涩,胸口里面疼的无法呼吸,突然想立刻转身跑回她的身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从此再也不离开她……
就在这时,明叔的声音突然传来,“少爷,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可就赶不上飞机了。”
霍斯恒心里一震,随即想起远在y国情况不明的妈妈,他只能暂且压下心底泛滥成灾的爱意,充满眷恋和不舍地再次看了一眼葵葵,然后转身匆匆地离去。
葵葵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再也控制不住地蹲下去,把脸深深地埋进手心,无声地哭泣着。
直到林嫂把她扶起来,柔声劝道:“少奶奶,您不要难过了,夫人当年生少爷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所以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是也没什么大毛病,相信少爷很快就会回来的。”——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