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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居然敢打小爷!”鬼焰童子一手捂着被打中的眼睛,一手指着殷芷哇哇大叫。
殷芷怔了一下,这才看清自己打中的是一名陌生的男子,不甚确定道:“你是鬼焰童子?”
鬼焰童子揉了揉已发青的眼眶,不满道:“知道是小爷,还敢打,不想活了?”
“你把我拖下灭魂河,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殷芷恶声道。
边说边往自己身上看去,发现自己还附在黎倾绾身上,不由蹙眉。
鬼焰童子看出她的疑惑,撇嘴道:“要不是小爷护着,你的魂体早就被灭魂河水消融了,哪里只是陷入幻境这么简单?”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不成?”殷芷勾唇,冷笑道。
“谢倒是不必!小爷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的无理。”鬼焰童子抬手往自己的眼睛一抹。眼眶上的淤青,故装大度道。
“哼!”殷芷冷哼一声,懒得与鬼焰童子废话。
她心里清楚,能自由控制灭魂河水和鬼焰山,他的修为必定很高,之前轻易被她捉住,肯定是有意为之。
若非他口口声声自称小爷,殷芷也看不出他就是鬼焰童子,说明他的幻形术非常高超。
“其实你和灭魂童女是同一体的。”殷芷笃定道。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猜不到?但她这话,鬼焰童子不爱听了,嚷道:“胡扯,什么叫一体?你还不如说雌雄同体呢!”
他随口这样说,殷芷却点头道:“都一样!”
“哎,哪里一样了?小爷虽然有时会幻成女的,可小爷本质是男的、是男的!”他嚷完,又以施恩的语气道:“小爷名叫灵焰,准你叫小爷的名!”
“灵焰?”殷芷觉得这名字有着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一样,便细想一番。
灵焰哪会不知殷芷已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眼里划过一丝失落,转而,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没错!这名字好听吧?”
殷芷看着他,顿了好久,才肯定道:“是我取的!”
“你想起来了。”灵焰心口一窒,神色微滞,记忆瞬间拉回六千年前。
他自有记忆起,就守着鬼焰山和灭魂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久而久之,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向往。
只是,他一旦踏出极阴之界,修为就会削减,魂体亦变得脆弱。
但有一日,灵焰还是忍不住离开了极阴之界,去鬼界游玩。
鬼和鬼之间,弱肉强食,灵焰的魂体精纯,自然引来各方鬼物的争夺,皆想食他魂体、以提高修为。
就在他身负重伤、即将成为其他鬼的腹中餐时,殷芷出现了。
身为鬼姬的她,要从众鬼手里救下他,不过一句话的事。
那时,殷芷尚年幼、便端得一副好气势,令不曾与女鬼接触的灵异心慕不已。
灵焰在殷芷的鬼宫里养伤,住了一段时间,他不曾透出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曾过问。
他说自己无名,她便为他取名灵焰,但他终究要离开,不能在极阴之界久待。
从始至终,殷芷都没问过他的来历,因为救他,不过是她一时兴起。
“你居然是灵焰。”殷芷很惊讶,没想到鬼焰童子是她救下的鬼。
当年,殷芷见他孤身一鬼,身负重伤,面对群鬼围攻,却毫不为惧,她甚觉有趣,才救了他,并非出于心善。
“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灵焰看着她,叹了口气,收起吊儿郎当之态。
殷芷附身于人体,又隔了数千年不见,灵焰自然认不出是她,才动了戏弄她的心思。
不过,他有一项本事,便是碰了人或鬼的唇,就能窥到对方的记忆。
在河里,他碰到殷芷的唇那一瞬间,捕取了她的记忆。
得知她身份那一刻。灵焰的心情非常复杂,又激动又惊喜,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既然是旧识,便请你送我过河。”殷芷可没忘了正事,更不会再去计较他拉她下河的事。
她如此直接,也不说其他,让灵焰有些受伤。
“你来这里目的是为了灵因果,可知灵因果不好摘?”
“当然知道。所以需要你的帮助。”殷芷不是扭捏的鬼,当即便道。
“灵因果有冰鬼蛇守着,即便是我,也很难摘到。”灵焰如实道。
但凡珍稀圣药,一般都有灵兽看守,长于极阴之界亦然。
看守灵因果的是一条冰鬼蛇,殷芷曾听说过,据说冰鬼蛇凶猛异常、喜吞女鬼魂体。
而灵因果本身也有一个奇忒之处,那就是具有灵性,需采摘者,滴以自身血液,得到它的认可,方能摘取。
“再难,我也要摘。”殷芷坚定道,唇角勾起的笑容中带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苦涩。
灵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感,令他倍感不适。他默了一下,才道:“罢了!我带你去吧!”
有灵焰护送,殷芷很顺利便过了灭魂河,只是,他不便和她一起进入极阴之界深处。
殷芷没强求,也不问原因,自己往里面走,愈发觉得不对劲。
这里没有一点阴气。既不寒、亦不热,显得很压抑。
殷芷终于知道灵焰为何不肯跟她进来了,他是常年浸于冷热的鬼物,肯定与这种气氛相冲。
她越深入,亦觉得压抑,感觉心口像堵了什么一样,胀胀的、又闷得慌。
穿过一片荒林,一股淡淡的恶臭味似有若无地飘进她鼻间。
殷芷翻了一下记忆。猜想是灵因果的气味,她寻到气味,在众多植物中,找到一棵矮壮的植物。
这棵植物浑身无叶,躯干下端分叉,布满黑色纹理,像一个滑稽的黑色壮汉杵着,密密的枝干如同手臂一样、向四周伸出,枝头上挂着一盏白色小灯笼一样的果子,发出阵阵恶臭。
殷芷听闻灵因果树粗壮如人体,十九年才结一次果,果子形如小灯笼,能散发自然光华,长在树上散发着恶臭,摘下则为清香。
今日一见,这棵植物的外形与传闻符合,定是灵因果无疑。
殷芷确定是灵因果,也不急着摘,四下寻了一遍,没发现冰鬼蛇。
她不知冰鬼蛇藏于何处,也知要小心为妙,最好趁它没出现前,摘了赶紧走。
殷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玉盒,飞身逼近灵因果树。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准备滴在灵因果上时,突然,轰地一声巨响,一颗巨大的蛇头破土而出。
一条水桶那么粗、几十米长,头上一只独角、表面结了一层冰、闪着猩红舌头的蟒蛇窜出地面。
它头尾交叉在一起,身体完全盘着,张开血盆大口、朝殷芷攻了过去。
殷芷见到这么大的蟒蛇,不由一阵恶寒。手上的动作倒一点也不慢,抽出鬼鞭,猛地招呼了过去。
冰鬼蛇居然不用任何力量,直接采用物理攻击,疯狂地以蛇尾甩向殷芷、要么就是拿蛇头去撞击她。
殷芷手中挥着鬼鞭,每一鞭都夹着风云的力量,她知道蛇打七寸的道理,都专挑冰鬼蛇的蛇头七寸的地方打去。
“哪里来的小丫头。找死!”冰鬼蛇大概没想到殷芷这么猛,气极之下,口吐人言。
它一声大吼,迎接上来的蛇头没能躲开,虽避开了七寸的地方,还是硬生生接了殷芷这一击,瞬间皮开肉绽,半个蛇头几乎都被殷芷给毁了。
“你该死、该死…………”冰鬼蛇愤怒地咆哮着、也不管伤势。对着冲上来的殷芷,张嘴就喷出一大口黑气。
殷芷似有防备,眼见冰鬼蛇那一口黑气喷袭过来,急忙闭气,一个疾翻身,朝后翻去。
不成想,殷芷还是低估了冰鬼蛇,它活了不知多少年头,即便躲开了,毒气也会大范围的扩散。
殷芷只觉得身体瞬间一麻,顷刻间,头脑昏沉沉的,有些把持不住身体,差点一头栽下去。
“去死吧!”冰鬼蛇见状,蛇身一缠飞速上前,把殷芷给卷在蛇尾里。带着往地上猛砸、狠摔。
碰碰………一下又一下,发出阵阵巨响,殷芷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感觉身体、包括魂体,像被人用铁锤生生捶打着一样。
尽管饱受着这种极端的痛苦,殷芷也没有呼痛,咬牙忍受着,将鬼鞭改幻为鬼刀。一刀刀地砍在蛇尾上。
但冰鬼蛇把力量都凝聚在尾巴上,任凭殷芷如何砍都无用,只发出清脆的声响,像砍在铁块上一样。
灵焰到底还是不放心殷芷,赶过来时,便是这番场景,勃然大怒,“放开她!”
他抬手虚空一抓,一把闪着金光的鬼剑、夹杂着千均的鬼力,往冰鬼蛇身体扫了过去。
冰鬼蛇也是狡猾,竟将殷芷甩过去,充当挡箭牌。
灵焰火大,咒骂一声,急转了剑锋、卸去些力量,堪险险避开殷芷。
他飞身过去,趁冰鬼蛇未反应过来之际,以剑砍在蛇尾上。
殷芷趁机运起鬼力、双臂大震,强悍的气流自她身上爆发出来,将蛇尾炸成了无数截。
“嘶、吼——”冰鬼蛇疼得腾空而起,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地面被它这么一砸,破开一个巨大的洞,它整个蛇身沉了下去,愤怒之极地冲灵焰大吼,“大家同处极阴之界,你居然帮一个外鬼攻击我!”
“那又如何?”灵焰沿着裂开的地面冲了下去,又对殷芷喊道:“你快去摘灵因果!”
灵焰说完,紧紧追着冰灵蛇,殷芷没有废话,拖着被剧痛袭裹着的身体,往灵因果树飞去。
可冰鬼蛇的使命就是守着灵因果,就是拼了命,也不容人采摘。是以,它分出一条完好的分身,疾窜向殷芷。
此时,殷芷已把血滴在灵因果上、并得到灵因果的认可。
她刚把摘下来的灵因果放在玉盒里,冰鬼蛇分身已袭来,再一次,以蛇尾将她紧紧地捆卷住。
殷芷心下大惊,身体被缠的太紧,完全无法动弹,还好握鬼刀的手还有自由。
当下一刀朝蛇头砍去,但由于离得太近,殷芷的鬼刀还没砍中,蛇头就已经冲到了她身侧。
看着冰鬼蛇分身、充满腥气的大口逼近,熏得殷芷胸腹一阵翻涌、脑子有些昏沉。
殷芷力气渐弱,无力躲开,竟被蛇嘴咬住了手臂,黑色的血汨汨涌出,剧痛袭遍整条手臂。
“啊——”殷芷再也忍不住痛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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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处于晕迷中,丝毫不知殷芷为了救他,在极阴之界,拼死与冰鬼蛇相搏、饱受着怎样的痛苦。
此时,离夜站于他床前,手里把玩着一串由人骨制成的珠子,唇边扬着诡异的笑意。自言自语道:“要不要杀了你呢!”
离夜发现萧璟的魂魄已齐全,料想殷芷把灵慧魄归还给他,肯定还会想办法帮他聚拢魂魄。
眼下,离夜很想杀了萧璟,又想到他们先前未完的合作。
离夜没犹豫太久,就想到了解决之策,他可以抹去萧璟的记忆。
不然,萧璟醒后,想起曾被他利用、捉到城外酒坊的事,定会和他为敌,更别提合作了。
既有了主意,离夜便把手放在萧璟的额头上,随着他口里念念有词,从他掌中冒出一股黑色的烟雾。
黑色烟雾似有灵性般、钻进萧璟的头部…………
即将大功告成之际,从窗口窜进一名黑衣人,“住手!”
来人蒙着脸,厉喝一声后,便持剑刺向离夜。
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声音,离夜一听就知道是谁。
离夜避开剑锋,怒道:“龚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私闯他人府邸。”
龚矅天扯下蒙面布,满脸怒意,“离国师,你闯入王府谋害璟王,有何资格说我?”
“你看到本国师谋害他了?可有证据?没证据就别乱说!”离夜阴笑道,压根就没把龚矅天放在眼里。
“黎小姐在何处?”龚矅天潜入璟王府,是为了殷芷,无心与离夜逞口舌之论。
离夜眼里划过一丝杀意,掌中亦暗暗运力,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他故作惊讶道:“龚大人这话问得真奇怪,黎倾绾不是在你刑部大牢吗?莫非你私自放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