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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昕魂不守舍地回到宿舍,无力地倒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桌子上,焦虑地扶着额头。
一个红头发女生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夏昕,你怎么了?”
林夏昕摇头,“我没事”。
“哦,那些照片我已经发朋友圈了,你看到了吗?”,她说。
林夏昕倏地把脸转向她,怒道:“谁让你发的?”
红头发女生吓了一跳,嗫嚅着说:“不是你让发的吗?”
林夏昕气愤地站起来,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屋子里另外四个女生,扬声道:“我警告你们,谁他妈再敢把照片和视频传到网上,我就跟谁不客气!”,然后看向红头发女生,“你,马上把照片给我删掉!”
“来不及了,好多人都在疯转,没法删......”,她目露惶色地望着林夏昕,小声说。
林夏昕咬着唇,气得脸色发白,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她,扯起尖锐的嗓音道:“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不想办法把那些照片删掉,被老师看到的话,你,你们,都等着被学校处分吧!”
刘倩薇鄙夷地瞧了她一眼,说:“让我们教训她的人是你,让传照片到网上的也是你,现在怕被处分,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林夏昕轻蔑地笑了,说:“刘倩薇,你少在这装模作样,简笙他们几个可都见过你,尤其是李满和盛炜辰,你以为他们会轻易地放过你吗?”
刘倩薇的脸涨成猪肝色,扭过头去不再吭声。
她又把目光盯向红头发女生,红头发女生心头一跳,快速说:“我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此事恶化。”
林夏昕坐回椅子上,揉揉胀痛酸涩的眼睛,忽然拿起桌上的白瓷杯摔在地上,一声“砰”的巨响,杯子粉碎。
那天晚上,程锦一夜没合眼,独自坐在楼梯间吸烟喝酒,烟蒂和酒瓶罐扔得满地都是。翌日早上,他的脸色十分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还着了凉。他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宿舍,洗把脸就去上课了。
课间,许恺问他,“昨晚一个人躲到楼梯间喝酒,失恋了吧?”
他头枕在手臂上,闭着双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嗯”。
“我一猜就是,这男人失恋除了用尼古丁和酒精来麻痹自己之外,还真找不到其他有效方式”,许恺瞥了他一眼,凑近他说,“晚上一起去酒吧玩呗,哥们介绍几个美女给你认识,这或许能让你尽快地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
“不去!”,他一口拒绝,拿书盖在脸上,闷声说,“上课叫我”。
许恺冲他做了个大鬼脸,哼唧一声:“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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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流言的传播速度如病毒复制一般,在校网、贴吧传得热火朝天,一夜之间物理系的学生简笙成了“小三”“狐狸精”的代名词。校园暴力的事件非同小可,辅导员知道后马上向学校上报了此事,要求立即□□彻查这起恶性事件。
辅导员叫杨思谦,三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带的学生出了这种事,这让他自责的同时又很气愤,女生之间打架斗殴在s大很少见,至少他任教以来还从没听过如此恶劣的事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那些施暴者,让她们当众给简笙道歉认错,还她一个公道。
简笙已经两天没下床,连一滴水都未进,一动不动地缩在墙角,像个没有生气的玩偶,这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不得已之下,她的舍友给辅导员打了电话,第三天的中午杨思谦来到206女生宿舍,开导了简笙半天,她还是一句话不说,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郑芸芸问他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他说,实验楼后面是监控盲区,没法找出施暴者,只能让简笙描述出她们的外貌特征,我们才好着手调查。
一旁的沈秋文欲言又止,那天晚上她已经答应了李满和赵小晗对此事守口如瓶,因为他们要亲自找林夏昕算这笔账。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把真相告诉辅导员比较好,这样可以借用学校的力量早些还简笙一个清白。但是,当她终于下定决心要说出时,简笙突然开口了,嗓音沙哑,神色出奇地平静。
“杨老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查下去了!”
杨思谦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她不解地问:“为什么?她们是不是威胁你了?”
“没有,你不要再问了,就算我求你”,她低下头,语气坚决,“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谁都不要再提!”
周一早上,简笙像往常一样去上课,有一些嘴损爱八卦的女生面上对她和和气气,在背后却是恶言相向,她统统视而不见,专注地听课做笔记。
郑芸芸实在气不过,撂下笔冲到她们面前,骂道:“都他妈给我闭嘴!简笙是受害者,你们不去骂那些恶毒施暴的人,对一个无辜的人指指点点算什么本事。还大学生呢,是非不分,混淆黑白,枉你们读了那么多年书,我真为你们害臊!”
讲台上的男教授怒不可遏,呵斥一声:“郑芸芸,上课时间干嘛呢,回你座位上去!”
郑芸芸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简笙,简笙对她摇了下头,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回来,郑芸芸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她们,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再敢让我听到你们说简笙一句坏话,我撕烂你们的嘴!”
教授沉下脸,指着门外扬声道:“郑芸芸,你现在给我出去,出去!”
简笙站起身想为她求情,“教授,我......”
“你再多说一句,就跟她一起出去!”
郑芸芸走回座位,从书桌里掏出书包,把书本塞进去然后背在肩上,笑着对简笙低声说,“老顽固的课我早听不下去了,你好好上课,我先撤了!”
简笙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脸对上教授那双犀利的眼睛,她低下头。那堂课她如坐针毡,不断地走神,总算挨到下课,她快速收拾书包走出教室,给郑芸芸打电话问她去哪儿了,郑芸芸说她在图书馆,简笙就挂了电话,步履匆匆地赶去。
刚走出教学楼就迎面碰上了林夏昕,刘倩薇也在,身边还有一个高她半头的女生和一个红头发女生。简笙一眼就认出了她们俩--殴打她最多的两个施暴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高个子女生看到了她眼中的怒火和敌意,走到她面前冷笑一声:“哟,小三,身上的伤好得挺快嘛,这才几天就能下床走路啦”。
红头发女生趾高气扬地盯着她,“贱人就是贱人,教训了你一顿还不知道悔改,不勾引别人的男朋友改勾引老师了,真尼玛的不要脸!”
林夏昕皱着眉头斥了一句:“你们两个都闭嘴!”
她话音刚落,高个子女生就“哎呦”一声跪倒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捂着小腿。
简笙趁她不备时,咬着牙卯足了劲儿在她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然后又是利落狠重的一脚踹在她肩上,她顺势倒在地上,简笙又抬脚踹她的肚子,跟那天她殴打她的动作一样,动作又快又狠,最后一脚踹在她的脸上,尽管简笙控制了些力道,但她的鼻子还是渗出了血,止不住地往外淌着。她虚弱无力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鼻子,看到满手鲜红的血液时,吓坏了,“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红头发女生吓得失声尖叫起来,林夏昕和刘倩薇不敢置信地望着简笙,此刻的她真像一只发狂的疯狗。
简笙喘着粗气晃晃悠悠地走到她们面前,凌厉凶狠的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在林夏昕身上,林夏昕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勾起唇角笑了,宛如一个疯狂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令人心悸。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人要是被逼急了,可比厉鬼还可怕!”
简笙又转向红头发女生,“咯咯”笑起来,抬起手拍拍她僵硬的脸蛋,说:“你这张脸皮太厚了,还是不要得好!”,她话音未落,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红头发女生一脸懵逼地望着她,回过神的时候简笙走远,背影挺拔,透着一股令人惊骇的放纵与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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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挤满人的食堂里,赵小晗端着餐盘找座位时,无意间瞥见了林夏昕,她和同伴刚从入口进来,脸上带着灿笑。一旁的李满见赵小晗脸色忽变,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而此同时,林夏昕也看到了他们,故作视而不见,和同伴继续说笑着往打饭窗口方向走。
赵小晗端着打好的饭菜一脸沉郁地跟过去,李满紧随着她的脚步,他怕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林夏昕做出什么偏激的事。赵小晗跨着大步走得很快,李满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饭菜全倒在林夏昕身上,她穿着干净的白裙子,外面套着一件牛仔外套,各种油腻汤汁顺着她的白裙子往下淌着,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饭香味道,不过在那样混沌的状况下,所有人都只有恶心反胃的感受。
林夏昕脸上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惊恐与愤怒,看着满身恶心的油污,她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咬的都变了形,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赵小晗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作出一副十分惭愧的表情,走近细细地观察着她惨不忍睹的白裙子,直起身向她致歉道:“对不起啊,夏昕,我刚刚手滑才会把你裙子弄脏的,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刘倩薇上前指责她道:“少在这惺惺作态,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赵小晗怒目圆睁,把餐盘“啪”地一声扔在地上,扬声道:“我就是故意把饭菜倒她身上的,你拿我怎么样!这是她咎由自取,她自作自受!”
越来越多人围观看热闹,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局面之前,李满主动充当起了和事佬,走到林夏昕面前劝她说:“你别在这待了,赶紧回去洗洗吧!”,然后拉着赵小晗往食堂外走。
她回过头怒喊一声:“林夏昕,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