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春狩之事

言成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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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狩在即,在苏贵妃再三请求下,陛下终于答应将惠王放出来参加春狩。

    春狩之始,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行,其中也不乏官家小姐,这次春狩人数众多的原因,是因为陛下准许官家女子参与其中,并且希望皇子们能够选上一位称心如意的女子。

    马车一个接着一个地缓慢前行。

    许承言嫌马车里面闷得慌,便自己骑马,伴在文襄妃和皇帝的马车旁。

    皇帝只带了一个妃子,就是文襄妃,柏后、苏贵妃和李德妃都或是称病在宫中休养,或是以陪太后为借口留在宫中

    新上任的柳研是个一本正经且寡言的人,谁也想不到他是云璟的人,而他的女儿也受邀一起参加春狩。

    许承言一路寡言,要不是云璟找话,说不定这一路上都他们不会有半句话。

    一堆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目的地而去。

    搭营帐的时候,众人就在附近看看风景,闲逛着。

    许承言和云璟坐河边,看着风景。

    “还在生气么?”云璟问,“苏绣一事,我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没让你插手。”

    许承言说:“没有,王爷你做你的,也由不得我指手画脚的。”

    “你真想让我休了你吗?”云璟问。

    许承言看着他说:“由你决定!”

    这个时候,一位一身雪青色衣裙,面容姣好的女子走过来,说:“玉寒见过宁王殿下,宁王妃。”

    许承言回礼,是柳研的女儿柳玉寒。

    听说这柳玉寒姣好的面容完全不逊色苏绣,十分让人惊艳,今日一看果然不凡。

    可是许承言倒是觉得若是此人为对手的话,理应是个旗鼓相当的人,没有原因,只是同类的直觉。

    云璟看着柳玉寒,没有说话,眼中的惊艳已经出卖了他,她不似苏绣,锋芒毕露,她的光芒是收敛着的。

    “我上那边看看。”许承言起身说。

    云璟坐在原地。

    柳玉寒见状立刻施礼离开,只打个照面便好。

    许承言站在远处看着,然后转身离开。

    夜宴之时。

    原本宴会冷清,因为表演歌舞的人明日才会到,所以没有什么助兴。

    柳玉寒起身,道:“陛下如不嫌弃,臣女愿表演一段舞蹈。”

    被她这么一说,原本有这种想法,却不敢显露的官家小姐争先恐后地要表演。

    皇帝笑着说:“柳研,你这女儿可真胆大啊!”

    柳研陪笑着,看向柳玉寒的眼中有些责备。

    而这点刚刚好被许承言看见。

    柳玉寒笑着客气地说:“不知宁王妃,有什么才艺?”

    许承言说:“我乃粗鄙之人,我所会之事只怕难登大雅之堂。”

    襄妃看着许承言,说:“承言,你可谦虚了!”

    许承言五岁离家,十四岁回家,这几年里只学会了医术,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她几乎没有擅长的。

    柳玉寒这么说,无疑是在向她发难。

    云璟这时候却说:“王妃的棋艺很好,上次都赢过我了。”

    太子这时候却插嘴道:“赢过你了,你都多少年没下棋了。”

    许承言笑着说道:“的确使了一些小手段,我们王爷的棋艺可谓精湛,如果不是王爷让我,怕是赢不了的。”

    皇帝笑着说:“改天一起下下棋!”

    “是!”三人说道。

    柳玉寒换了一身碧色的舞裙出来,衬得她白瓷般的肌肤更加白皙,整个人感觉像是有着柔和的光晕。

    在场的人无不惊艳。

    为她弹琴伴奏的是武家小姐,听说琴技极好,可是,大家的关注点似乎只有柳玉寒。

    琴声起,柳玉寒如同一只翩翩起舞在花丛中的蝴蝶,动作轻盈,长袖飘逸,灵动的碧色映在人的眼眸。

    在场之人无不惊艳。

    云璟盯着柳玉寒的身姿,目光完全被她吸引了。

    许承言看着,舞艺精湛,她一舞可谓是震惊全场了。

    柳玉寒看着许承言一眼,充满着挑衅,她明明知道许承言什么也不会,既不善舞也不善乐,怎么能够嫁给美如冠玉的宁王殿下。

    灯光下,云璟的脸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曾经的神采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云璟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柳玉寒。

    一舞终了,云璟不仅拍手叫绝。

    许承言暗自离开座位,也无人察觉。

    暗夜中,缺席的廉王云珝和惠王云玹站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互相仇视着。

    次日,狩猎开始。

    皇帝、襄妃和一众文臣、官家小姐们坐在搭好的棚子里面看着装备齐全蓄势待发的狩猎者们。

    一声令下,群马奔腾。

    巧的是许承言也是闲着没事凑了这个热闹,她骑着马缓慢地看着尘土飞扬,也不急着进林子,就是保持着一个速度,慢慢前行着。

    呼呼啦啦地一群,进去了不得惊了猎物。

    襄妃笑着说:“承言啊,就是不着急,在后面晃晃悠悠地。”

    皇帝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先进去地也未必能打得到猎物。”

    云璟骑着马快速冲进林子里,他一直紧紧跟在太子的后面。

    树林茂盛,一转眼分神的功夫,太子就不见了踪影。

    廉王进了林子里面就定在一个地方,也不走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狩猎身上,他更多地以为这是一场游戏,先到先得,他也不想拔得头筹,只不多不少就好。

    而惠王与廉王保持着一个距离,不远不近,又不易被人觉察,幸好苏家一事并没有影响苏贵妃在宫中的地位,自己才能解了禁足,可是他绝不能轻饶告密者。

    只见,惠王从箭筒中拿出一支箭,拉满弓,对准了廉王,就势松开了手。

    “小心!”

    谁也没有想到,许承言能从林子里面冲了出来,推了廉王一下,就这一下,廉王看着箭矢从眼前飞过,惊险万分。

    惠王惊诧地看着许承言。

    廉王也是。

    许承言没有刹住马,却因为惯性被飞奔的马甩出去的时候,她最后看到的场景,是云璟拉满弓射箭的模样。

    接着,就听见一声哀嚎,血飞溅了出来,溅到了她的脸上,那声哀嚎惊了鸟儿。

    廉王中箭,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最后,他从马上掉落,没了气息。

    云璟和廉王云玹互相看着,半天也没有动。

    “承言,承言。”

    许承言听到了襄妃的喊声,缓缓睁开眼睛。

    襄妃看到许承言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

    “廉王呢?”许承言抓着襄妃说。

    襄妃叹了一声,面色凝重地说道:“廉王被惠王射死,惠王当即就被抓了起来。”

    许承言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云璟,充满了愤恨,是他吧,是他嫁祸给惠王的,可是可能吗?

    云璟站在那里,看着许承言,什么也不说。

    直到襄妃走出去,许承言才缓缓从床上走下来,抓着云璟的领子说:“是你吧,你不救就算了,你竟然射死了他,他可是你的亲兄弟,你还有没有底线了!”

    云璟抓着许承言的手推开她,说:“许承言,你应该是最没资格说我的人,你知道那个时候有多么危险,你怎能不想就冲出来了。”

    许承言看着云璟,她当时的确没有想太多,是因为本能反应,因为九年间她几乎都是这样,哪里有伤者,哪里就有她,可是云璟分明看见了为什么会见死不救。

    “你,见死不救了吧!他可是你的弟弟。”许承言低着头,语调低沉地问道。

    云璟生气地说:“我在禁足之时,那几个人没有一个不想让我死的。”

    “想要你死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太子,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超过一个底线,而现在你迟早会自掘坟墓。”许承言说。

    “我不会!”云璟吼道。

    “你给我出去!”许承言说。

    云璟掀开帘子快步走了出去。

    许承言低着头赤着脚站在那里,闭着眼,两行清泪滑落。

    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云璟坐在河边,无聊地扔着石头。

    石头落入水中,掀起了浪花。

    许承言,就算别人都不相信,你也要相信我,我根本就没有杀云珝,你怎么不相信我?

    柳玉寒走了过来,说:“见过宁王殿下。”

    云璟看了她一眼说:“原来是你啊。”语气里面有着失望。

    柳玉寒说:“宁王殿下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啊。”

    云璟既没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往河里面扔着石头。

    “我猜猜,被宁王妃误会了?”柳玉寒说。

    “柳小姐似乎管得有些宽啊!”云璟不客气地说道。

    柳玉寒说:“很久之前,就见过王妃了,那个时候她还是□□岁的小姑娘,背个大大的药箱跟在她母亲身后,记得那个时候,她好像帮着母亲救一个被刀贯穿肚子的人,下次再见的时候,是她在救助一个被刀划伤的人,似乎,只要一看见她,她总是在救人。”

    云璟转过头来,说:“你对许承言了解多少。”

    柳玉寒看着云璟,仅仅这一句话,她就能断定云璟对许承言没有多少感情。她说:“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了许多传闻,有好有坏。”

    云璟不语,看着那被他弄得起了波澜的河水。

    这个人和苏绣和许承言都不一样,这个人似乎对他没有什么目的。

    别看云璟这副样子,自苏绣一事后,他也是暗中观察着人的一举一动,来判断此人。

    许承言安静地坐在营帐里面,云璟没有告诉她,太子左肩受了伤,伤势不严重,而云璟也受了伤,只有惠王安然无恙,而看到惠王射死廉王的人却是两位武将,而非云璟。

    春狩仅一天,皇帝就下令拔营回长安,因为惠王一事事出突然,皇帝也没了春狩的兴致。

    仅一天,他将要失去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