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卫

嫿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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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鸢心里忐忑,但依然迎了出去。

    “你们是……”纸鸢的话还没问说出口,只见除了里正之外的那九个人齐齐的跪倒在院子中央。

    “恭请夫人,大小姐回府!”九人齐齐的喊到。

    纸鸢呆住,愣愣的回头望向屋子里的母亲。只见母亲缓缓的走了出来,走到纸鸢的身边。雨丝细细密密的落下,打湿了母亲青白的布衣。纸鸢这才反应过来,忙把伞罩在母亲的头上。

    “你是小柒?”母亲悠悠的声音响起

    “回夫人,是我”回话的是领头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轮廓分明,带着青色的胡茬,斗笠在他回话时被取下放在一边。纸鸢看见他的眼睛,眼窝略略深陷,带着淡淡的青黑色,也不知是几日没有睡了。他板着一张脸跪在那,但纸鸢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不易察觉的轻快。看来是友非敌。

    一阵静谧,母亲似是又发起呆来。

    “属下奉国公爷之命,恭请夫人,大小姐回府。”过了半晌,那个男人又闷声回了一句。

    “他都说了什么?”母亲似是才回过神来

    “国公爷……临终前让属下接夫人和小姐回府,并将国公府府暗卫三百人全部交托给了夫人。”那个领头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母亲,复又低下头去,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纸鸢被国公爷这三个字惊的呆住。她知道,在大齐,只有一位国公爷,是建和帝也就是当今皇上登基后封的。先帝在时,大齐有两位国公爷,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娶了手握兵权的郑国公家的长女为太子妃。先帝登基后立郑国公的女儿为皇后。而蔡国公三女,据传是前朝第一美人,也入宫后被封贵妃,赐字‘荣’。皇后一直未有所出,却在荣贵妃生下皇长子后的第二年,生下了嫡皇子。

    因着立太子一事,此后的二十几年两位国公在朝堂上明争暗斗,最终却以荣贵妃下毒谋害先帝为终。先帝余毒未清,还未来得及彻查,便听说郑国公提剑入宫杀了皇长子的消息,当夜蔡国公府大火,全府一百七十余人竟然一个逃出来的都没有。先帝急怒之下吐血,令禁卫军抓了郑国公,抄了郑国公府。皇后急于救父,在皇帝的药里添了东西,却被皇帝抓个正着。皇后被赐死,嫡皇子被流放,皇长子死于郑国公剑下,郑国公满门抄斩,蔡国公一门死于非命,一时大齐权利顶端的人几乎死绝了。皇帝坚持了两个月之后也终于熬不过,临终前立十八岁的三皇子,王昭仪生的儿子为太子。

    皇三子登基,改年号为建和。荣贵妃在先帝死后便去了清幽台礼佛。建和一年,被流放漠北的嫡皇子借突厥兵力来犯,一时势如破竹。皇三子命季将军带领十五万大军讨伐通敌叛国的嫡皇子。这一仗打了四年。十五万将士战死七万,季将军和两个儿子战死阵前,带着突厥可汗和嫡皇子首级回来的是季家三房的小季将军,季云鹏。就是这个人,后来被封为一品平国公,世袭罔替。建和帝吸取前朝教训,改爵位建制,大齐公爵自此永远只能有一位。

    纸鸢看见母亲纤长洁白的手拿过那枚玉佩。触碰到玉佩的时候,指尖似乎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他……临终前可还说了什么。”母亲的眼睛又望向了远处的那座山。纸鸢顺着母亲的视线望过去,云细密的遮着,只能看清楚大概的轮廓。

    “国公爷说‘若夫人仍不愿回来,便留暗卫一百人保护她,其余诸人散了去,由她去吧。但是小姐大了,陪了她母亲这些年,是时候回家了。’”男人答完话后,小心的抬头看了眼母亲的神色,见母亲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又垂下头去。

    “这三百人里,有多少人是当年铁骑营的人?”母亲逐一打量着地上跪着的九个人,此时他们已经都除了斗笠,任由雨水落在他们的发上,脸上。

    “回夫人,原是从铁骑营里挑选了三百人建成了侯府暗卫。后国公爷心慈,放了五十七人归乡,补进来的五十七人都是侯爷亲自培养的死士。”那男人沉声答道。

    母亲听了,静默了一刻,“从今天起,国公府暗卫认大小姐为主。”她朗声道。

    抬手将玉佩递到纸鸢面前。纸鸢转头看向母亲,看见她眼眶依然微红,但唇边却有一丝淡淡的笑意。迎上纸鸢望过来的眼睛,朝她点了点头。

    纸鸢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了。只觉得哪里不对,她的父亲居然是那位大齐唯一的国公。这些人叫母亲夫人,那母亲便是大齐唯一的国公夫人。这多么可笑,大齐国公的妻女在一个小山村里,靠针线糊口十余年?但她现在还来不及细想这些。最让她担心的是母亲,她能感受到母亲是开心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开心。那眼睛里的神采,和唇角边的笑意让母亲仿佛变了一个人。见母亲这样,她应该开心的,可她心底却忍不住的泛起恐惧。

    纸鸢愣愣的接过,她转头看向跪着的那些人,想从他们那找到些答案。但她却只在那些人的脸上看见了疑惑,还有震惊。

    对了,母亲刚刚说暗卫,什么是暗卫?为什么要让暗卫认她为主。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做的了什么主?纸鸢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些突然而至的消息纠缠在一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纸鸢看向母亲,她脸上的笑更深了一些。那张几乎十几年没有表情的脸,突然之间有了笑容,纸鸢只觉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实了。

    “这些年,多谢里正的照顾了,代我向李千户道声谢”母亲微蹲身子向里正的方向行了一礼。

    听了这话,纸鸢又是一呆,原来这些年里正对她们的照顾,也是有原因的。

    她回头,里正见母亲向他行礼,惊的嘴张的老大。慌忙的跪倒在地,边磕头边道“小人不敢……小人也只是遵命行事。”那语调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