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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舒钰算到了岳明哲会去找她大哥崔书铭,却没算到岳明哲能在太傅府呆这么久。
因为她走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崔老夫人那个特许也就失效了,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时间,崔舒钰便和崔舒锦一边说笑一边往前厅去了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因此,当两个人迈进饭厅的门槛,抬眼看到端坐在桌边的岳明哲时,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崔舒锦是喜,本来还以为今天下午能在博文阁看见岳明哲已经是幸运至极,没想到晚膳的时候还能再见到他,此时眉目英朗的年轻人正侧着头和她长房大哥崔书铭说着什么,后者脸上的神色十分专注,不时地点点头。崔舒锦心里觉得欢喜,目光不小心扫到自家大哥那副吊儿郎当的放浪模样,嘴角的笑容不禁一僵。就她大哥崔书钦是个没用的,自己的心思全然不用在读书上,却也不似长房二哥那般寄情于沙场,一天只知道寻花问柳,同京中那些纨绔混在一起,不但给二房丢了脸面,还惹爹娘生气。
崔舒钰则是惊,她没想到自家大哥竟然同岳明哲这么聊得来,她大哥崔书铭从小在崔太傅的监督下读书长大,后来又去了江湖游历,眼界见地都令崔舒钰望尘莫及,连她都不喜欢的岳明哲,崔书铭怎么会喜欢呢?
不过崔舒钰心里再奇怪,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啊,拉着崔舒锦在一旁坐下来,一面等着人员到齐开始用膳,一面竖起耳朵听岳明哲和崔书铭到底在说什么。这不听还好,一听起来崔舒钰自己也被勾起了兴趣。原来岳明哲说的不是什么干巴巴的政事见解,而是在说京中最近发生的一件八卦。崔舒钰一方面因为脚伤整天圈在家里听不到什么消息,一方面也挺惊讶岳明哲这样的人还会关心八卦,不知不觉便凑得更近了些。
没想到这事儿说起来和太傅府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因为这八卦的主人公之一,正是崔家长房夫人的娘家人,穆府的长房大姑娘穆平秋。
听岳明哲说,前两天滏阳侯世子等一群人去京郊的苑囿里打猎,被单枪匹马同去打猎的穆平秋抢了猎物,心里不爽,又碍于穆平秋的身份地位不好发作,便提出要同她比试箭术。没想到五局三胜中竟然只赢下一局,据说还是穆平秋故意让他的。当时在场的人虽不多,又被滏阳侯世子勒令不许将自己被打脸的事情外传,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现在京城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都说滏阳侯世子不但没肚量学艺也不精,倒是穆家大姑娘穆平秋,刚从漠北回来便立了威名,再无纨绔敢在她面前造次了。
说到这儿,岳明哲不禁停顿了一下,感叹道:“我虽与穆大姑娘不熟,却十分仰慕于她,若是能的机会与她畅谈一番,必定是一桩美事。”
说实话崔舒钰听到岳明哲这话还挺惊讶的,她原先总觉得岳明哲不愿理会她们是因为打心眼里瞧不上姑娘家,没想到他对穆平秋这样优秀的好女儿该佩服佩服,并未因为穆平秋的性别而产生什么偏见。从前大约是她戴了有色眼镜看人,有失公允了。
只是,“仰慕”这俩字一说出来,恐怕桌上要有人多想了,崔舒钰偏头看了一眼笑容有些僵硬的崔舒锦,后者果然是吃味了。也是,自己的心上人用如此赞赏的口气说起另一个女子,搁谁心里都不能好受吧。既然崔舒锦不好意思开口,那就由她来试探试探岳明哲吧。
“二表哥往后也要娶穆大表姐这样的姑娘么?”崔舒钰一脸天真地睁大眼睛凑过去。
岳明哲原先和崔书铭说得认真,并没有注意到崔舒钰和崔舒锦的到来,这会儿崔舒钰冷不防地插话进来,竟是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道;“表妹这话从何说起,我尚且未曾有心婚娶,不过是欣赏穆大姑娘的气概罢了。”
崔书铭闻言更是蹙起了眉,他这个小妹到底是不知羞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话怎么能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问的?因此,还没等崔舒钰再说话,崔书铭已经略带厉色地制止了她,道:“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
崔舒钰:她一点都不小,乱打什么岔……
不过岳明哲这话说得她也就替崔舒锦放心了,他怎么说的,“欣赏穆大姑娘的气概”,这话翻译过来不就是“我敬她是条汉子”的意思吗,那肯定是没什么粉红泡沫的可能性了。
正想着,就听见门口一阵喧哗,紧接着打门口走进几个人来,正是家中的长辈。
看到崔太傅、崔老太太、崔世清、穆氏和二房的夫人陈氏一股脑地都到齐了,崔舒钰可也没敢再纠缠着问下去,要是被刻板严厉的崔老爷子听到她说出这么离经叛道的话,免不了又要骂她了。
崔舒锦打刚才崔舒钰说话就一脸紧张地盯着她了,生怕她一时嘴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好在是被崔书铭给拦下了,这会儿看崔舒钰朝她吐舌头,连忙朝她瞪了瞪眼睛,意在告诫这个小祖宗可千万别在乱说话了。
这会儿除了因为身有编纂任务在身、吃住都不在府上的崔世泽之外,太傅府的几位长辈也都到齐了,有婢子陆陆续续地开始上菜,崔舒钰也规矩起来噤了声,只顾着闷头扒饭了。席间崔舒钰再没开口说话,只听着崔世清和崔太傅问岳明哲关于他母亲崔诗湘的情况,又讨论了些治世见解,岳明哲倒是一条条回答得明白,头脑才华确实是拿得出手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膳结束,岳明哲也没逗留太久,同崔世清聊了几句便告辞了,临了崔书铭答应了下来择日引荐他与穆平秋相谈,岳明哲也是一脸喜色。
等送走了岳明哲,崔舒钰和崔舒锦也往回走了,崔舒锦照例要到博文阁坐坐的,这会儿周围没有什么人,崔舒锦便拽着崔舒钰快走了几步,将她拖到花园的小径上,口气里多了几分厉色,道:“往后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口无遮拦了,你瞧你问的那是什么话,女儿家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崔舒钰眨巴了两下眼睛,表情甚是无辜,“可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啊。”
这话说得就是纯属耍赖了,崔舒锦竟是被她气笑了,虽然她也知道崔舒钰全是为了她好,可她宁可自己瞎猜也不愿意让崔舒钰这么犯傻啊,因此忍不住骂道:“听过倚老卖老的,到没见过你这样装傻的。听二姐一句话,往后可千万别这么直接了,传出去对咱们姑娘家的名声不好。”
“可是二姐,二表哥说起穆大表姐的时候,你真的没好奇过吗?”崔舒钰当然知道这话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问不太好,实际上如果不是当时只有她们几个人在,她又料定崔舒锦要自己吃味,她才不会冒这个傻气呢。
何止是好奇呢,崔舒锦从岳明哲嘴里听到穆平秋的名字的时候感觉眼前都暗了,还好岳明哲说了自己对穆平秋没心思。只是,听岳明哲那个意思,不只是对穆平秋没意思,而且是对儿女情长全都没意思啊。
这又有什么好的呢?
马车轮子隆隆地碾过祁王府门口光滑的青石板路面,带起一阵疾风,跟着祁王殿下刚从东宫太子处回来的宛白漫不经心地朝那马车瞄了一眼,立刻认出来那是武阳侯府的车子,不禁回头多看了一眼。
“怎么?”前面走着的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忽然没了音,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着眉回头看去,很快也认出了马车的主人,“武阳侯府的马车,怎么从那边过来?”
武阳侯府坐落在城西的百花巷,而祁王府却坐落在皇城不远的榆林街,这条街上除了离皇城更近的颍国公府、位于街道中段的祁王府,再就是位于街尾的太傅府了,武阳侯府的马车是从街尾过来的,除了太傅府,便不可能再有别的去处了。
“听说武阳侯府的岳二公子最近去太傅府走动得挺多的。”宛白实话实说,不过武阳侯府和太傅府是亲戚关系,表亲之间走动得频繁些也无可厚非,确实是他多管闲事了,好在他家殿下待他一向宽容,也不会责备他就是了。
陆清晏果然只是“嗯”了一声就抬脚继续往府里迈了,宛白连忙快走了几步跟上去,还没等赶上,又看到前面走着的祁王殿下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折了回来,差点一个没刹住车撞上去。
“殿下这是怎么了?”宛白很少见到他家殿下这么一惊一乍的,一边抚着胸口一边暗道好险,“太子殿下还等着殿下的寒江图呢。”刚在东宫答应完要给人家画,这会儿就反悔不太好吧。
陆清晏脚步根本就没停,只丢下一句“你取了画给他送去便是”,便朝着街尾扬长而去了,只留下宛白一个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府门口。
他根本不知道寒江图被陆清晏放在哪儿了,怎么给太子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