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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冰做好午饭就在家等着陆庭川的到来。陆庭川敲门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陈小冰前所未有的紧张,生怕他不收自己的礼物,又怕他窥见到自己的心事。
吃饭的时候,陈小冰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去年的圣诞节,你送了我红色的羊绒围巾,今年的圣诞节你送了我玫瑰花,我也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想要送给你。”
陆庭川抬起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陈小冰走回房间把包装精美的礼物放到了陆庭川的面前。当陆庭川打开礼物的时候,他就惊呆了。这份礼物对于城市精英们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低收入者,这几乎是一年甚至两年的全部收入。陈小冰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姆,工资并没有多少,可是她却买了这样昂贵的一份礼物,这让陆庭川觉得受宠若惊。他说:“小冰,咱们去商场把它退了吧,你想送我礼物,我带你去挑吧,我选一个我自己喜欢的。”
陈小冰觉得很沮丧:“我选了很久才选了这个礼物,我希望你也能喜欢。”
陆庭川于心不忍,说:“我是喜欢,可是它太贵重了,我有些承受不起。”
陈小冰说:“以后你回美国了,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见面了,我想送你一个比较好的礼物,贵重点你就不会随便丢掉了。”
陆庭川说:“你送我的礼物,跟价格没有关系,朋友之间互相赠送的圣诞礼物怎么可能随便就丢掉呢?无论你送的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珍惜的。”
陈小冰很坚持:“既然已经买了,你就留着吧,不要枉费我一番心意。”
陆庭川看她这样,只好收下,可是心里却很沉重。陈小冰举目无亲,形单影只,现在只是依靠着他,又把他看得这样重,将来他走了,小冰怎么办?真的让她流浪天涯吗?
此时的陆庭川没有发现,自己对陈小冰同样看重,同样依赖,哪怕他发现了自己在陈小冰心里的地位不一样也不反感,也不回避,反倒有些欣喜。
圣诞节对于每个想爱的人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秦远的平安夜是在酒吧里度过的,周围是喧闹的人群,成双成对的情侣在这里互相拥抱亲吻。他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角落,以他的学历工作并不是找不到女朋友,酒吧里的很多女孩甚至根本不关心你的工作,薪水,她们也寂寞,只想在这里找个人互相取暖慰藉。可是,秦远从来没有找女朋友,他一直幻想着也许有一天康敏能喜欢上他。现在这种幻想已经破灭了,他有些自暴自弃了。
这时有个漂亮女孩朝他走来,说:“我经常看见你一个人来这喝酒,也不见你带朋友来啊。”
秦远说:“我没有朋友,正因为没有朋友太孤独了,才会来这里喝酒。”
女孩说:“我也是,我也没有朋友。你请我喝酒吧?朋友。”
秦远笑笑说:“好啊,想喝多少随便,我来买单。”
女孩也笑,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慢慢地都有些醉了。女孩倒在秦远的身上,闻着秦远整洁的衬衫上好闻的味道,抬起迷蒙的眼睛望着秦远,突然就凑上前去一把搂上秦远的脖子,要吻他。秦远浑浑噩噩的,被动地感受着女孩热情的吻,女孩身上的香气刺激着他的感官,他觉得有些欲*望在体内肆意奔跑,有些不受控制了。意乱起码之际,他突然想起了康敏,那么冷艳高贵的康敏,仿佛正用蔑视的目光在看着他。仿佛一桶冷水浇了下来,他立刻清醒不少。他礼貌地推开女孩,轻声问:“你住哪里?我把你送回去吧?”
女孩却说:“去你家吧,我家不方便。”
秦远说:“既然你不想回家,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别让坏人掳走了。”
女孩一脸地不解,看着秦远走出了酒吧。
秦远摇摇晃晃地走回老师宿舍楼,遇到了从楼里出来的康敏。康敏今天不想一个人过,就约了几个年轻的同事一起吃饭唱歌,她刚刚把同事们送回宿舍楼里,正准备离开。康敏看见醉醺醺的秦远,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想要装作不认识他走开。秦远却上前一把搂住了她,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康敏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以后给了秦远一个大嘴巴子。
秦远自嘲地笑了笑:“呵呵,反正你已经很厌恶我了,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康敏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恨恨地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她不停地抹着自己的嘴巴,好像嘴巴上粘上了恶心的东西。秦远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很久都动弹不得。这一辈子最深的感情都给了你,却只能换来你的嫌恶。
第二天醒来,秦远头疼欲裂,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康敏是他心里的女神,从来不忍亵渎,昨天的失礼让他非常愧疚。他打电话给花店,问:“请问哪种花可以表示道歉?”
花店员工说:“黄玫瑰代表道歉,21朵、88朵都可以的。”
秦远说:“那你帮我准备好88朵玫瑰花,一会我到花店付款,给你一个地址,你们帮我送一下。”
花店员工说:“好的。”
秦远马上起床赶到花店,付了款,又要了一张卡片夹在花里,上面写着:对不起。
花店员工根据秦远给的地址,找到了康敏的办公室。这么一大捧的黄玫瑰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们都沸腾了,纷纷上前问:“康敏,你有男朋友了吗?”
“康敏,别人都是收红玫瑰,你怎么收到的是黄玫瑰啊?你男朋友还挺有意思。”
“这黄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话,康敏却是一脸迷茫。她拿起卡片看了看,上面只有“对不起”三个字,没有署名。康敏想着是谁要向她道歉呢?转念一想昨天夜里的事,她马上意识到这个人是秦远。
康敏心想:不知道这个人想干嘛?一会深情款款的模样,一会又一副流氓样,这会送花也不知道唱的哪出戏。本想着不搭理他就行了,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烦。
康敏找到后勤,后勤说秦远今天没上班,康敏要来秦远的电话问:“你在哪呢?”
秦远一听就知道是康敏的声音,有些激动,说:“我在宿舍里。”
康敏来到单身教室宿舍楼,找到秦远的宿舍。秦远的宿舍干净整洁,就像他的人一样。桌子纤尘不染,地面光亮如新,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窗台上还养着两盆兰花。康敏看到这么干净的屋子,有些惊讶,因为她最是不喜欢收拾屋子,从小到大屋子里总是乱糟糟的一团。
秦远一副等着挨批的样子,把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让给康敏,就站在一边。
康敏坐下说:“我告诉你,秦远,你跟我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吗?以前我就看不上你,出了剽窃的事情以后我更加不可能看上你了,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离我远点,别再搞事情了。”
秦远说:“我当然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没打算纠缠你,但是昨天确实是我错了,我酒醒以后就想跟你道个歉而已,没有痴心妄想。”
康敏一时无语,就说:“上次你不是说不要让我去酒吧吗?你自己倒是整天往那边跑得勤啊。”
秦远说:“平安夜,那个地方很热闹,坐在热闹的人群里,我就不会觉得那么寂寞了。”
康敏说:“你寂寞,你交女朋友啊,朋友啊。”
秦远说:“我是想交个女朋友,也告白过,可是那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看上我。”说完看了一眼康敏,就低下了头。
康敏翻了个白眼说:“你别烦人了行不行,又想绕回来这个话题。”
秦远说:“是你先提起让我交女朋友的。”
康敏说:“行了,我得走了,话我已经说清楚了。”
秦远说:“对不起,圣诞快乐啊。”
康敏也接口道:“嗯。”
说康敏不介意那个吻,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她的初吻。可是这初吻的对象实在是让她很烦恼,只好跟自己说忘记这件事吧,就当是让蜜蜂蜇了一下。
世界上多的是不对等的爱,爱得深的那个人总是可怜的,总是仰望着自己的爱人,低到尘埃里,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堆到那人的面前,还怕人家不屑一顾。爱得深的那个人,总是容易受伤,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会刺到心里,明明还在伤心难过,却又笑容灿烂地去讨好那个人。有的人终其一生得不到那人的心,有的人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得偿所愿。
陈小冰还在仰望着陆庭川,秦远还在讨好着康敏,康敏还在等着陆庭川,他们都在爱情的路上磨炼着,都在幸福地门前徘徊着。但是,命运会给你安排,你的心会帮你发现,谁才是那个属于你的人。
爱情其实就在那个转身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