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湖滨闲谈

巢之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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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陈师傅、古大妈招呼古琬到房内休息一下。

    古琬说:“我不累,我想让表哥陪我到湖畔走一走,好久没到焦湖边上去了。”舅舅说:“那好得很,看看风景,吹吹风,散散酒,好,小郡,你陪你表弟去转转,注意,路上一定要小心,现在电动车太多,速度快,而且没声音,容易出事。”

    陈郡答应一声。于是同古琬一前一后出去。苏枚帮助婆婆收拾锅碗瓢盆。

    古大妈不放心,边系围裙,边追出门,朝楼下喊:“你们早点回来。”古琬回应:“舅妈,您老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

    古琬老家的村子名叫东古疃村,古大妈娘家的村名叫西古疃村,两村相邻。村庄规模都很大,人丁兴旺时,每村都有千余人口,据说是明初从江南移民的后裔。两村共出了一位上将,十几位中将少将。

    由于城市化,外出打工者日多,加上人们生育观念的转变,村中人气已经不如往日旺盛。不过,村庄建设搞得红红火火,村里道路硬化,家家户户通上自来水,村道上还安装了路灯,由于名人辈出,景色优美,古迹较多,被评为三a级景区。

    一路上,古琬和陈郡边走边聊。午后的暖风轻轻吹拂,像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女子,柔声细语,体贴可人。古琬虽然有午睡的习惯,但是这次并没有因为习惯被打破而感到疲倦和不适,他兴致很高,说:“舅舅所在的小区名叫槐庄,有没有什么来历?”

    陈郡笑着说:“没有,是镇上一包工头建的,他倒是有些魄力,只是小学没毕业,文化程度不高,随便取个名字,小区一百来户。据说还有十几套顶楼的房子没卖掉。”古琬点点头,问道:“这里离省城不远,又在湖畔,房价应该不低吧?”

    陈郡说:“爸妈几年前买的时候,每平米3700元,最近听说涨到4100元。”古琬笑着说:“还行,还行!”陈郡皱着眉说:“爸妈身体不好,我曾劝他们在省城靠近省立医院的小区买一套一楼的二手房,面积大概60几平米,将来看病方便,唉,大医院住院难,要预约。老年人住在医院附近多好。可是爸爸死活不同意,他说他要是住在省城,一天到晚看不见熟人,心里会恐慌,住在小镇上,经常同熟人聊聊天,吹吹牛皮,比什么都好。”

    古琬听后,笑着说:“舅舅同那些老友、邻居相识相处几十年了,脾气相投,你我相知,确实舍不得离开他们。可是天天在一起说话,也没有那么多话题呀?”

    陈郡听后,说:“话题多着呢。比如,前一程子爸爸身上痒,一说出来,大家就调动所知的信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经验,出主意,想办法。其实,老年人,身上痒也比较正常,上了年龄,皮肤功能退化,没几个不痒,所以,他们有许多共同话题。另外,这里名人轶事较多,大家对此也感兴趣,此类话题长盛不衰。”

    陈郡咽咽唾沫,清清嗓子,接着说:“此外,这里区位优越,政府在这里要搞一些规划,建设,比如修缮李鸿章当铺,搞农民公园,健康养老中心等,据说还要建一座大学城,师范大学要在这里建一个分校,占地上千亩,所以,这里几乎每周都有新鲜话题。另外,自来水水质,菜价,还有子女、孙子女的工作、升学,家中或亲朋好友的婚丧嫁娶等等,能说道说道的事情多着呢。比如你,经爸爸一宣传,全镇男女老少几乎4万人都知道了你的本事和成就。”

    古琬听后,心里越发美滋滋的,本就微醺的他感到更加陶醉了,香樟树散发的馨香好像带有一丝丝中药的气息,独特而令人怀古。

    到湖畔后,看到环湖大道颇有现代气息,旁边自行车赛道相伴而行。湖滨公园入口处,新修的木栈道通向湿地深处,柳浪闻莺,一点不假,大湖烟波浩渺,远处白帆点点,白鹭照影,芦苇在水中摇曳,真有蒹霞苍苍,在水一方的意境。

    古琬感叹道:“不愧是惊鸿一瞥,国内许多地方的自然风光同美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读过史书典籍之后,觉得此山不同于彼山,此水不同于彼水,就拿水来说吧,中国的水同美国的水,虽然h2o都一样,但是意蕴不同。看过后,心灵的感触不同。”

    感慨一番,古琬接着说:“表哥,你还记得小时候,舅舅带我们在这里游泳的事情吗?”

    陈郡尘封的记忆刹那间被打开,他说:“怎不记得?浅水处贝壳扎得脚生疼,爸爸起先不觉得,认为我娇气,他年纪大,皮肤粗糙,感觉不明显,见你也叫唤,喊疼,才知道错怪了我。于是左右手臂各夹一个,带我们向深水区去。在那里,我们脚不沾地,受不到贝壳的伤害,自然不疼了。”

    古琬说:“那时没有买救生圈,用废旧轮胎当救生圈用,效果还不错。”陈郡饶有兴致地说:“是啊,是啊,那时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一些,但是欢乐还是蛮多的。跳房子,在泥墙上掏蜜蜂,用弹弓打麻雀,推铁圈……”

    古琬听后,也兴致勃勃地说:“是啊,土蜂子在泥巴墙上打眼做巢,一堵墙,上面全是小洞,像麻子一样,特别好玩。”

    陈郡说:“那时,用空酒瓶灌满井水,放一两粒糖精在里面,带到学校喝。记得邻居华子放了几十粒糖精,结果弄得脱肛,□□掉下来一尺长,他爷爷不嫌脏,用手慢慢将□□托回去。”

    古琬听后,说:“现在条件越来越好了。那时能吃到一两粒水果糖就感到甜蜜蜜的。”两人陷入思考和回味之中。

    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古琬感慨地说:“在国外多年,家乡的记忆被风化,但是情感却越来越炽烈。现在看看大湖,相关记忆又变得鲜活起来。不过,总有些物是人非之感。估计这些年,村里的老人恐怕又走(去世)了一批。”

    陈郡点点头,不语,这个话题比较灰暗沉重。接着,他们又将话题转移到陈师傅身上。

    陈郡说:“爸爸这几年还好,前几年锻炼身体、搞养生有些走极端,每天暴走十几公里,其实,现在知道那样做很不好,伤身体,伤膝盖和腿骨。当时,电视上养生节目多,有一个骗子打着专家的幌子,胡说八道,不知有多少人上当受骗。后来被抓了,现在还在蹲大狱呢。真是活报应,现世报!”古琬皱皱眉头说:“这些伪科学,伪专家最可恶,罪有应得,舅舅恐怕中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