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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窗纱洒进了房间,明台被刺眼的阳光晃醒,他抬头看看床上的于曼丽,发现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在阳光下显得几乎透明。
昨晚明台已经将王天风递给他的信读了,里面有两把钥匙,信笺上写着:汇丰银行,12号保险箱,16日。
一夜过去,于曼丽一直非常安静地沉睡着,她的情况让明台一筹莫展,忧心如焚。
饭厅里,明镜、明楼、眀诚坐着吃早餐,明镜食不知味,明楼沉默无声,眀诚低头快速进食。明镜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叹道:“曼丽昨晚后半夜才退烧,人很虚弱,一直昏睡。我还是打电话让苏医生再来看看。”
“大姐,您别急,我刚刚已经让阿诚打电话给苏医生了。曼丽年轻,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明台昨晚一定要守着曼丽,我怎么赶都不走。他和曼丽怎么回事,他不是刚刚和锦云订婚吗?还有你,你怎么不守着曼丽?”面对明镜的质问,
明楼回道:“明台和于曼丽是同学也是好朋友,所以他照顾她很正常。曼丽对我不熟悉,我忽然出现在她身边是不是太唐突了?”
“啊呀!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上次去香港在学校门口我还遇见过曼丽!当时就觉得她眼熟,只是当时太匆忙,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我的错!竟然和曼丽擦身而过。”明镜懊恼说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曼丽以后就在您身边,您怎么疼她都行。”明楼劝慰道。
明诚喵喵明楼,心知大哥又在忽悠大姐,他不自觉摇摇头。
明楼瞪他一眼:“阿诚,你吃好了就去准备车,上午九点我要参加新政府的财经会议。”
明诚撅撅嘴,拉长声音回应道:“是……”起身离席而去。
“明楼,曼丽一个女孩子不要再住明台的面粉厂了。你和明台说,让曼丽搬回明家住吧。”
明楼忍住心里的难过,应道:“好,我会和明台说的。大姐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
“你去吧,出门要当心。”明镜叮嘱道。
“大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明楼起身向大门口走去。
刚到门边,就听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身后明台匆忙过来,“大哥,我有事要和你聊。”
“我知道你要聊什么事,今天你就不要出门了,在家陪着大姐和曼丽,以后你在家的时间不会多了。”明楼意味深长地吩咐明台。
明台的耳畔忽然响起王天风沉郁的话“行动代号:敲响丧钟。”他陷入沉思。等明台回神,明楼早已与眀诚离开了明公馆。
门外吹来一缕风,寒冷渗骨,让他清醒过来。他转身准备上楼,见明镜过来,乖乖叫声:“大姐。”
明镜端详着明台的脸,见到他眼底下的青色,心痛地说:“你昨晚熬了一夜,赶快吃了早餐去休息,曼丽由我照顾。”
“好,辛苦大姐了。”明天就要执行任务了,明台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让身体保持执行任务良好状态是一个特工的基本素质。
于曼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许多温暖让她留恋。
于曼丽觉得有人很温柔的唤她小羽儿,有人给她擦身换药,有人给她喂汤喂水,有人给她掖被抚慰。她好像又见到童年时疼爱她的“罗哥哥”,救他危难的“连城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有人问她连城哥哥是她什么人?连城哥哥是怎么死的?忽然有人提起她的噩梦,她痛哭出声。
那个声音一直再问她“连城……是怎么死的?”“
“日本人……藤田……”
“是日本人!藤田?!”一个痛苦颤抖的声音在于曼丽耳边回荡。
于曼丽好像又看到了连城哥哥宠溺的目光,他教她读书写字,给她买很多好看的衣服,对她呵护备至。连城哥哥是她的保护神。于曼丽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要醒,那温暖和煦的感觉让她沉醉。
明镜进入曼丽的房间时,见到桂姨神色沉郁轻抚着于曼丽右手上的手链,表情悲戚绝望,眼中泪光闪动。
“桂姨,你怎么了?”明镜不解地望着桂姨。
“大小姐,我端参汤过来给于小姐喝。我先下去了”桂姨弯身行礼后便出了房间。
明镜看着她沉寂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镜轻轻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于曼丽右手上的手链,手链的款式比较旧,而且上面镶嵌的圆形黑曜石较大,不像是女子佩戴的款式。
明镜心里沉吟:曼丽为什么会带着男式的手链?难道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可看她明明对明台有感情。明台爱的是锦云,应该不会随便送她首饰引起误会。这手链会是谁的?难道桂姨认得这手链?明镜轻轻将于曼丽放在被面上已经冰凉的右手放进被子里,想着这些问题,不禁让她皱起眉头。
阴雨绵绵的小树林,一柸新土被一把锄头挖开。眀诚带着白手套,一锄头一锄头挖着松软的泥土,直到一双黑色皮鞋露了出来。眀诚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摔碎的“伯爵”表,扔在了女尸的身旁。
僻静小巷尽头的一座安静的小院里,池塘里的荷叶已经枯萎,了无生机。院子的四周没有任何楼阁,也没有大树,想从高处观察院子是不太可能的,这座位于河边的绝佳宅院是汪曼春花了不少时间找到的。
从昨晚回到这个私宅,汪曼春就把自己锁进了房间。
一直等在房间外的小武对小姜说:“你昨晚怎么也不劝劝她早点休息,刘大夫说她不能再这么玩命的工作了,会出事的。”
小姜噘着嘴:“我说的她能听得进去吗?我只是她的助手,她不让我插手的事情一定非常的重要。”
“我以为你们都是女人,应该容易沟通,没想到还是不行。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你记得让她赶紧喝了。”
“知道了,小和尚,一天到晚的念叨,姐没烦,我先烦了。记住,我们不能多嘴,要保持克制和静默,听从她的指挥。”
“我知道!忠诚而沉默!”小武表情严肃,默默转身朝厨房走去。
小姜默默守在房间外,抬头凝视着曙光微微透过云层,洒向繁乱的人间。
“小姜,在吗?”房间里传来汪曼春疲惫的声音。
“在!”
“进来。”
“是。”小姜推开房门,见汪曼春表情严肃站在房中。
小姜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汪曼春对她说:“你马上将这个送到刘大夫手上,告诉他必须亲自送到上级手上,十万火急!”
汪曼春将一把用红绳穿好的朴实小巧的平安锁挂在小姜的脖子上,小姜知道这把小锁里面有乾坤,她将小锁小心塞进内衣。
“是,保证完成任务!”
“从密道出去。”
小姜点点头,就立即出了房门。
早上的小巷,没啥行人,一个中年妇女从汪曼春斜对面的矮小平房中走出,手上挂着个菜篮,好像一早出门买菜的平常人家的妇女,毫不起眼。
很快那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就消失在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