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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刚刚升起来，云老爷子就带着云建军和他媳妇往镇上去了。
昨晚，云暖半夜突然发起了烧，虽然烧得不高，但到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口中还一直断断续续地叫着爸，妈，弟弟。卢氏一想起来眼泪就止不住，她向来娇养的女儿啊，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这次去镇上找二弟借到钱，回来等女儿好了一定要给女儿好好补补。昨个儿烧了一夜，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完全退热只好让云奶奶在家照顾几个孩子了。
去镇上一来一回光路程就得走二个多小时，还不必道能不能借到钱呢！这二弟妹要是不愿意借钱给自己家该怎么办？二弟妹肖小敏向来就是个势力的，看不起云象这些农村人，所以她们就算来镇上也不会去二弟家，过年时来一趟，肖小敏也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模样。
“建军，你说二弟能借钱给咱吗？”卢氏和云建军走在老爷孑后面偷偷拉了拉云建军的袖子小声地避开老爷子道。
“会吧，二弟在镇子上教书，工资每月有三十好几。这都工作了十几年了，几百块应该拿得出来。再说了我们是借，要还的，又不是要他的钱。”云建军口上安慰着媳妇，心里却安慰着自己，其实他对借钱这事心里也没底。
二弟从小脑子就比其它三兄弟好使，他考上了大学，然后又有一个镇上的好工作。比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去了。
“可我担心二弟妹不会同意，要知道钱可是撰在二弟妹手里头呢!”卢氏皱着眉头又回了一句
云建军没再回卢氏的话，看了眼走在他们前面的云老爷子，老爷子一下子好像老了许多。从昨晚进屋后到今早都没再跟自己几兄弟说过话了。云建军也知道自己几兄弟的态度让老爷子心里难受了，可这件事老三和老四明显不想沾边，自己不开口揽自己大房身上还能怎么办？
云老爷子背着手一个人走在前头，听见大儿子和卢氏的话也当没听到。他们几兄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他们去折腾。话说，这次能不能借到钱也是不能肯定的，老二媳妇的确不是个好说话的。自己把老婆子留在家里照顾云暖也是不想她去镇上受老二媳妇的气，老婆子那要强的性子能让老二媳妇骑在她头上就怪了，闹起来还是老婆子吃亏，老二媳妇可不是个会让人的。
算了，还是过了这关再说吧……
云家院子里，几个孩子都留在家里没去上学。
云丽从厨房喝完水出来看到云松和云青站在云暖屋子前捡石子发呆，而云磊三兄弟则在院子的另一头玩泥巴。
“云松，你姐还没好？该不会从胖子烧起来变成傻子了吧？”云丽幸灾乐祸地开口，原本自己是在自己和云秀的房间里睡觉，起床想把前几天刮破的裙子缝好。可云秀今早醒来也变得怪怪的，那冷冰冰的眼神，自己豪不怀疑她下一刻会拿像云暖砍柱子一样砍了自己。那丫头该不会是中邪了吧？连自己妈妈都不怕了，还敢顶嘴，自己只好躲在妈妈的房间里去补裙子了。
这云暖烧了这么久没退，低烧也会把人烧成傻子的好吧！从前是胖子，现在变漂亮了，又变成了傻子。真是活该，真看不出云暖还真敢动手砍人。
“你才傻了呢！”云松一听云丽的话生气地站起来，顺手把刚捡的石子往云丽的脸上砸过去。
石子有些棱角，一下子刮破了云丽的额头，留下一道血痕。
云丽反射性地摸了上去，再把手放到眼前一看，流血了。气得双眼瞪大，这可是自己最爱的脸，如果留疤了怎么办？
云丽冲过去一把抓起云松拖在地上往院子里放农具的地方走去，自己要把云松的脸刮烂，让她还敢拿石子扔自己。云松被拖在地上，领子勒住了脖子，让他一时透不上气来脸胀得通红。这云丽看着娇小，力气却是几个孩子中最大的，平时她都不会表现出来。
云青伸手捶打着云丽，眼看着没什么用，云松的脸已经开始发紫了，一个弯腰，张嘴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口咬在云丽拉着云松的那只手上……
“啊”——
云丽疼地一把将云松甩在地上，却没有甩开拼命咬在她手上的云青。
“云青，你快给我松开”
云青不做声，心里想着：敢欺他们大房的人，咬死你！
“咳咳咳咳……”云松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手心也被云丽拖拽在地上磨破了皮。
“你不松是吧？”云丽看云青不松口，这是想把自己肉咬下来吧？眼眶闪过一抹狠色，另一只手取出刚刚顺手别在衣角的针往云青背后扎下去……
云青疼得松开了嘴哀嚎一声。云丽神情显得有些疯魔了，双眼通红死死地瞪着云青手又往下扎了下去。
“哇哇哇……奶奶你快出来，云丽姐要扎死云青哥哥了！”本来正在玩泥巴的云进被云丽的样子吓得哭了起来，连云磊和云志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正在厨房烧热水的云奶奶早就听见外面有孩子们吵嘴的声音，只是听不清在吵什么，本以为一会就没事了。现在听见云进的大哭和那句话里的意思是出了事了。
扔下手中准备舀水的水瓢飞快地出了厨房。
一出来就看到院子里云松趴在地上咳赖，手也擦破了皮。而云青则整个人都冒着冷汗蜷缩成一团蹲在云松的旁边，而云丽那丫头手里还拿着一根针往云青身上扎。
“云丽，还不给我住手？”云奶奶抓住云丽还拿着针的手，另一只手“啪”地一声扇在云丽的脸上。云丽被一巴掌扇得脸转向一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闯祸了，吓得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老三媳妇，死哪去了”云奶奶冲何柔的房间大吼一声。这一声把老三两口子老四两口子全都吼了出来。
“妈，我在屋里补衣服呢。”双眼一扫院子里的情况就知道丽丽这丫头又闯祸了。“云丽，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欺侮你了，看看这脸，手上的肉都要咬下来了。”
何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云奶奶欺负她家闺女了。一家子欺负她闺女一个人！
云奶奶气得一个后仰，王彩霞上来扶住云奶奶开口“三嫂是只看得见自个闺女，看不见大房两孩子受了多大的罪。看你把妈气的，万一妈要是气出个好逮来怎么办？三哥，你就不管管你媳妇？”
“妈……”
“你给我滚一边去，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云奶奶厉声打断到建林的话“老四，把大房两孩子抱回他们屋里去，四媳妇先把云磊他们带回你们屋子去，再去看着厨房的水，水开了就掺点冷水提到云青他们屋子里去。我去拿点药看看他们伤得怎么样？”
“妈，你没事吧！”云建兵问了句。
“死不了！”
说完不看三儿子一家朝自己屋里走去，四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
云青和云松回到屋里看到另一张炕上躺着的云暖，云暖的烧又发起来了，脸上红扑扑的。云松想起云丽姐姐说自己姐姐会烧成傻子就忍不住想哭，自己姐姐那么好，怎么会变成傻子？
云青看着自己小弟因为云暖那样就来气“你哭什么哭？她又没死，她就是个胆小鬼，白眼狼。家里因为她闹成这样，她倒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管，你对她再好有什么用？别哭了，烦死了！”
云松生气地瞪着自己哥哥，因为嗓子有些疼他不想说话，只能死死地板着脸瞪着自己的哥哥。
“瞪我干什么？”云青一生气走到云暖那边伸手用力地推云暖“你起来，你惹的事自己去摆平，砍人的时候怎么不怕？你起来，别让爸妈为你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借钱。云暖，你就是一个祸害，我不要你这样的姐姐。”
炕上的云暖只是用微弱的声音喊：爸……妈……小弟……
而云老爷子这边带着云建军两口子找到了老二云建国租房的地方，可云建军敲了半天门也没见有人来开门，难道不在家？
“老大，再敲！”老爷子脸有些沉
“呯”“呯”“呯”——
云建军继续不停地敲门。
终于……隔壁旁边的人开了门，一个男人芨着拖鞋走出来看着云家三个人开口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租这屋子的那家人。大兄弟，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多久会回来？”卢氏开口问道。
“这屋子里的人早前一个月就不租了，你们击别的地方找去，再敲下去都吵到人了。”男子说完又进去了。
卢氏着急，这二弟一家搬家怎么没个信儿呢？现在怎么办？自己两口子到哪去借五百块钱出来？
“爸，现在怎么办？”云建军这老实人也一下子没了办法，只能看向老爷子了。
老爷子看着老大两口子那一脸菜色训斥道“着什么急？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去亲家家里问问老二两口子这是念么回事？”
说完也不等人，自己一个人先下了楼……
站在一幢水泥砌的二层小楼面前，云建军也没再等老爷子开口就先去敲门了。
“呯呯评”——“呯呯呯”——
“谁啊？来了，等等啊。”
里面一道女声传来。
门由里面向外推开，一个四十多妇的妇人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个人问“你们是？”
“这里是肖小敏父母家吗？”云建军有些窘迫地揪了揪腿边的裤角。这不是二弟妹的父母，也没在二弟结婚时看到过，该不会是找惜地方了吧？
“哦，小敏啊？她在里面呢，你们是找小敏什么事？”妇人隐晦地打量了云家人好几眼。
“我们是建国家里的人，我们和老爷子来找建国有点事。”卢氏进到肖家，还是第一次来这肖小敏娘家，真气派啊，两层水泥小楼呢。
“原来是亲家大人来了啊？建国两口子结婚时我在外地，没赶上。忘了介绍了，我是小敏的小姨，我叫简翠。”妇人带着他们往里走。还没进屋就听见屋子里一片热闹的声音传出来。
“这是有什么喜事吗？”卢氏问
“你们今天是来庆贺建国两口子到镇上买房的事吧？怎么没听建国说你们要来？”曲翠奇怪地看着云家人。
“买房？”
“亲家，前一个月你们家建国就在镇子上买了一间几十坪的屋子，虽比不上小敏娘家这小两层气派，却也是在镇上落了户了。亲家啊，你们家建国真有本事。这么好的工作，又在镇上买房子落了户口到时候接你们两老过来享儿子福了”简翠笑着说了一大串，见到家三人那铁青的脸色才回味过来不对劲了。难道建国没告诉家里他在镇上买房的事？？
“爸，妈，我在这谢谢你们把小敏这么好的闺女嫁给了我。我现在有房了，以后我会对小敏更加好的。”
这是建国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一个男人接话道“建国，小敏脾气不太好，你多让着点，当初小敏可是一眼就看中了你的”
“爸～当初谁看中谁可说不一定呢”
肖小敏娇嗔的声音传来，接着听见一片打趣的笑声……
“哟！我们这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啊”卢氏略带嘲讽地开口。进门一听见二弟买了房，她知道那借钱的事可就悬了，十有八九成不了。
里面的一群人全都转过来，有些年轻的应该是单位里的同事，还有一些年纪稍大的长辈。
“是亲家来，早让建国去请你们，这小两口硬说你们没空来不了。”一位年纪和云老爷子年纪相近的老者站起来道“快进来坐。”
云建国有些心虚地开口“爸，您怎么来`？”
站在云建国身边的肖小敏脸色有些不对了，伸手拧着云建国的手臂眼睛瞪着他就一个意思：是不是你偷偷告诉老爷子的？云建军拉下肖小敏的手当作没看懂她的意思。
“爸，咱上楼去，这人多太吵了。”云建军开口劝道。
“是，是，上二楼坐会儿。那安静。”肖父忙领人往二楼上去。老爷子不好拂了亲家的面子，也不想让建国在单位同事面前丢脸，跟着上了二楼……
“小敏，快去泡几杯茶来，会不会看事做事？”肖老爷子有些不赞同地看着跟在建国身边不动的女儿，这她公公来了，连上茶都不会，可见她做人媳妇是什么样的。
肖小敏看云建国站在那不吭声，气得直鸣咬牙。平时在家家务全包。连水都帮她倒了送到手边上，现在看自己被肖父骂居然不帮自已。
可自己父亲的活肖小敏又不得不去做。肖父年轻时是个了不起的知识界人物，现在也在云建国工作的学校任副校长，脾气看着和气，真生起气来肖小敏可是吃不消的。
要让肖父知道自己根本没把买房的事告诉建国家里人，还不许建国回去说，自己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肖小敏又下楼去泡茶，泡好茶后把一杯不同颜色杯子的茶往里吐了口唾沫，让你们今天这样的好曰子跑来恶心自己，自己也恶心恶心他们。
端起茶上了楼，把茶一一放在他们身边，那杯加了料的给了云建军，他那农村老实的样子一定看不出那杯茶的不同，说不定还比为是冲泡的茶沫子呢！
“亲家这次来，就先不要回去了。到建国他们新房子住几天。”肖父笑了笑“累了大半辈子，也该享享儿孙福了。”
“建国的孝顺我受不起，怕折寿！”云老爷子见这没外人了，可是一点面子也没留给云建国。这个老二心真大啊，当初一家子人为了供他上大学可是吃了不少苦，现在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云家没一个人知道？连自己他都瞒着，就因为上次他提买房大家没同意，他就连买房也没想着通知家里一声，今天在这连同事朋友都请了，可就单出了他们一家亲人。
现在做出一副孬样，刚进门听他奉丞岳父说话闷时的春风得意都哪击去了？
“爸，这事我过段时间回去和您说，您今个儿和大哥大嫂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云建国有些不愿让岳父知道自己瞒着家里人买房的事。
“家里出了点事，云暖拿刀砍伤了人，那家人开口要五百块钱。我们想先向你借，我们可以打欠条，从后会还你的。”云建军老实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五百，大哥你也真张得开那个口。别说我们刚买了房没钱，就算有钱借给你，你们在家干点地里的活得猴年马月才能还清？”肖小敏一听借钱立马堵了回去“张口就要五百，哪那么大脸？”
“老二，你说句话。借，还是不借。”云老爷子向来不喜欢听二媳妇的活，直接问云建国。
云建国扶了扶眼镜框，默了会才开口道“爸，你着我这刚买了房子，还有一个家要养，实在拿不出返么多钱。要不，你问小妹借借？妹夫做生意可挣了不少，总比我这点死工资强了不知多少。”
肖父听云老爷子要借钱便开口“这钱我来出吧，也算借给你们的”
云家人刚想说不用了，就听肖父开口吩咐肖母“去屋里拿钱去。”
肖母一听要自己拿钱，那还得了，凭什么借钱给他们？人家云老爷子除了云建国可还有另外三个儿子呢！肖母不答话，可也没动脚进去拿钱。
云老爷子脸沉了下来，自己这张老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云建军端着茶杯没开口，只要能借到钱，为了女儿，他没什么不能忍的，丢脸又如何？只要借到钱就好。
端着茶杯刚想喝口茶润润唇，却让一边的卢氏拦了过去，卢化看了看肖父和老爷子还有自己的茶里都没有沫，为什么建军的杯子里有？
“二弟妹，你该不会泡茶的时候吐口水了吧”
卢氏的话一说完，屋子里的人俱看见肖小敏眼里闪一抹慌乱。
云家几人脸色都变了，卢氏伸手想教训一下肖小敏，往自家男人茶杯里吐口水，是欺负自家男人老实吗？
“赵大，老大媳妇，我们回去，我们不配喝这么贵的茶叶。亲家，你们教的好女儿，我们云家要不起。建国，跟我回去”云老爷子还是头一次这么生气，连这话都说出来了。
“爸，你们先走吧！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云建军有些乞求地看着云老爷子。
一个个都有本事了，自己管不着了。云老爷子率先往楼梯下下去了。
“亲家……亲家……你等等……”
肖父怎么也没拦住去意已决的云家人。
云家院子里，云奶奶趴在云暖床边睡着了。云松走过去想叫奶奶回屋去休息会，自己和云青看着姐姐，可一看到云暖红得有些过分的脸，伸手一摸，热得都烫手了而且云暖现在连胡话都不嘟喃了。感觉不对劲，忙推了推云奶奶“奶奶，起来了，姐有些不对劲。”
“嗯？云暖怎么了？’”云奶奶伸手探了探云暖的额头，被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建兵，快来！马上找车送云暖去镇上医院去。”
云家院子刚安静下来又被云奶奶这一嗓子给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