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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忍住笑意,“你是怎么发现的?”她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外公和阿婆都配合着她,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你们说话的语气、方式,还有你熟悉何教授的家的一切。”傅延北情不自禁地靠近她,咬牙切齿,“小骗子,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嗯——”
叶然没忍住,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如铜铃一般悦耳,“错了!”她拿下他的手,十指相扣,“不是孙女,是外孙女。”
他看过何成言的资料,他有一个儿子,北方某大学老师。还有一女,国内著名的小提琴师。“伯母是何知画?”
知画——
多么诗情画意的名字啊。
叶然嗯了一声,“外公的希望妈妈也能学画,可是妈妈偏偏选择了小提琴。我出生后,他又寄希望于我,可惜我也是不是画画的料,现在大概只有小笙有希望了。”
这一家真是有趣。
“延北,你呢?你爸妈对你有什么期望?”她知道他擅长游泳、桌球,是不是他以前想成为一名运动员啊。
“我十岁那年,父亲身体突然不好,那以后他把公司全权交给大伯,他便去了国外。我母亲一直希望我将来能拿回来公司。”
叶然有些心疼他了,“什么时候学的围棋?你很厉害嘛。”
傅延北笑笑,“小时候,跟我大哥一起学的,大哥很厉害,学什么都很快。”
“你也不错啊。我爷爷的对手都是棋艺高手。”她的眼底满是骄傲。“你能赢他呢。”
“一般而已,和大哥比起来差远了。”
叶然想到了傅延林,心里颤颤的,一种无形的压力压下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厉害的。”她定定地说道。
谁也比不上你。
傅延北嘴角噙着笑意,小骗子,最会说甜言蜜语了,可是他喜欢听啊。
回到宁城,出了高铁,他们就见到了陆风。
“我母亲怎么样了?”傅延北沉着脸问道。
陆风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傅延北拧了一下眉,“太太没什么事,接了苏小姐的电话……”
叶然觉得自己要回避一下。
傅延北抿着嘴角,“陆风,你继续说,没有什么叶然不能听的。”
陆风咽了咽喉咙,“太太说啊,你是被狐狸精迷惑了。”余光扫向叶然,怎么看也不像狐狸精啊。
叶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傅延北的嘴角划出一丝冷笑,看着叶然有几分歉意。
叶然却弯着嘴角,“你赶紧回去吧。嗯,改天我再去看你妈妈好不好?”
“好。”傅延北承诺,“叶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改日,我再介绍我的家人与你认识。”
“好啊。”她眨眨眼,“我等着啊。”
她相信他的话,深信不疑。
而她更期望的是得到,他母亲的祝福。她会用一生珍爱傅延北的。
夏风悠悠,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傅延北心底那处的那处的柔软正肆意蔓延着。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发丝,“晚上,早点休息。”
这个动作却让叶然怔住了。
四年前的傅延北习惯性的动作,轻轻的揉着她的发,“然然,你不要总熬夜。”
她努力扬起了微笑,“好。”
傅母坐在院中,暮色早已降临,她还在等待着,从接到苏韶言的电话开始,她就坐立不安了。
是那个孩子回来了吧。
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难怪延北最近有些奇怪。
大门从外推开,傅延北和陆风大步走进来。
院中灯光昏暗,飞虫不断。
“妈——”傅延北一脸的无奈,拉住她的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傅母望着他,心里有太多的话,“延北,你去哪里了?”
“我去青城了,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傅母喃喃重复,“是吗——”
傅延北见她不肯起身,拿过一旁的披肩披在她的肩头,“妈,是去工作。”
“和谁一起?”
“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
傅延北眯了眯眼,“女朋友,改天我带她来见你。”
傅母笑了,笑容暗淡,“韶言怎么办?这些年她一直陪着你啊。”
傅延北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下来,暗夜中也遮不住他此时的怒意,“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她该找谁结婚找谁去。难道我要为她的一生负责吗?”
傅母惊恐地看着他,“延北,你——你对妈妈发火?”
傅延北只觉得眉角直跳,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妈——”他握住她的手,“妈,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韶言,我也和她说清楚了。我现在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她很可爱,也很聪明,等下个月爷爷生日,我想带她来见见你们。”
“我不会见她的,延北,你太让妈妈失望了。妈妈的意见你现在也不会听了,算了,我什么都不管了。”傅母起身,独自走回了房间。
傅延北站在原地。
陆风轻轻叹了一口气,“傅总,这件事急不来的。”
“陆风,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住在这里。”
“好。”陆风顿了一下,想到一件事,他一直忘了告诉傅延北,“大少先前买了叶然的作品。”
傅延北抬眸,“大嫂喜欢这些艺术品。”
陆风不再多言。
“后来”装修已经结束了,叶然开始摆放她的书雕。时安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帮忙。
两人因为时轶,不知不觉地成为了好朋友。
时安捧着书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真是鬼斧神工啊。对比,她这个米虫真的太失败了。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一直都靠着时家成长。在听说,叶然现在一个书雕能卖到二十万时,她更加的羞愧了。
“叶然,我来给你打工吧。”
叶然差点吓倒,“大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这样,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多好。”
叶然把最后一幅作品摆好,她满意地看着,“时安,你得忙着你的婚礼,哪有什么时候时间啊?结婚有什么事要忙的。”
“说的你好像结过婚一样。”
叶然笑笑,“你的礼物周斯南喜欢吗?”
时安撇撇嘴角,眼神有些失落。那天晚上,两人吃过饭,她说想去他家见见他养的小乌龟。
在他家,她把礼物送出去了。
他接受了,还是把她送回家了。
时安很挫败,“我总觉得他真的不爱我。我是他的未婚妻啊。再说,他都二十四了,我也二十三了,难道非要等到新婚之夜吗?”
叶然拍拍她的肩,“亲爱的,或许周斯南是尊重你,你想啊,你们从小就认识,他肯定从小就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了,现在角色转换,他也要适应啊。”
“是吗?”时安咬咬牙,“那我问你,你和傅延北这次去青城有没有发生什么?”
叶然考虑着要不要把他们的事告诉她,其实她也挺挫败了,可惜那两盒套套了。
果然她说出来,时安捧腹大笑,“哈哈哈,傅延北也是忍者啊。你们都睡在一起了,工具也有,他还能忍住,哈哈哈——”
“你别告诉周斯南啊。”总觉得周斯南不靠谱。
“放心,我不说。”时安心里总算平衡了。
两人忙完,时轶过来。
叶然已经有好久没见时轶了,时轶似乎一直在忙。
“安安没有打扰你吧?”
“哥,我有那么笨吗。”
叶然笑着,这对兄妹感情真好。
晚上时轶做东,请他们去了楼上的餐馆。
时轶问道,“你是不是要回学校了?”
叶然吃完了口中的豆腐,“是啊。七月份得回去。桑珊已经催了好几次。”
时轶默了一下,“到时候一起走。”
“你也要回伦敦?”
“那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时安不说话,默默地吃着东西,总觉得大哥有点不正常。叶然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啊,难道他要男小三了?
叶然点点头,“那到时候一起走。”
饭局中间,她的手机响起来了,傅延北打过来的。
“小骗子在哪里呢?”傅延北今天见到james,谈的还不错。只不过james是只老狐狸,言语没有承诺,选择深海。
“我在金基呢。”
“吃饭?”
叶然有些不好意思,时轶和时安都在,“嗯。”
“真巧,我也金基呢。吃饭完在楼下等我,一起回去。”
“好。”真的越来越好了。她收了电话,“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啊。”
时轶抬手,面对面望着她,“傅延北?”
“嗯。他也在这里吃饭。”叶然的幸福溢于言表,这是时轶不曾见过的。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缘分天注定。他和她,可能是月老牵线时,签错了。
时安暗吸一口气,这顿饭吃的真累啊。
……
吃过饭,三个人一起下楼。时轶提到了傅老爷子下个月16号生日的事。
叶然眼睛一亮,某人是不是要带她见家长了?不过现在见家长合适吗?想着事,出门时,她微微恍惚了一下,没注意到台阶,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幸好,时轶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多大的人了走路还三心二意。”说话的时候,他微微低着头,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的。
叶然恍然,“谢谢。”
时轶松开她的手,坦然一笑,“和安安一样。”他巧妙地驱散了尴尬。
“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他。”他自然就是傅延北了。
其实傅延北十分钟前就下来了,他没想到叶然和时家兄妹一起吃饭,再看到刚刚那个小插曲。他才明白,原来有人惦记着他家小骗子啊。
傅延北本质上对感情很霸道,他的女朋友怎么能容得别人觊觎呢。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叶然——”
那三人都回头看着他。
他礼貌地打着招呼,“时总,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时轶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握着叶然的手,很快转开,“傅总,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有时间再聚。”
“好。”傅延北加了一句,“时总和我大哥合作,下个月我爷爷生日,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时轶嘴角微微一动,神色难辨,“一定。”
他们走了。傅延北倾下身子,嗅了一下叶然身上的味道,“吃的什么?一股子酸味。”
“有吗?我只沾了一点醋啊。”叶然撩了一拨头发认真地闻了闻,好像是有点味道。这家店不是号称无烟无味的吗。“早点回去吧,我得赶紧洗个澡。”
傅延北暗暗一笑。小骗子,有时候还挺好骗的。他扬了扬嘴角。
室外,灯火通明,一闪一闪的灯光,让整个夜色都迷离了。
陆风早已在外面等着了半个小时,看到两人,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
一路畅通,下了车。
叶然也得回自己家了。
哎,他们今天还没有说几句话呢。
“那我回去啦,你也早点睡觉,别老看文件了。工作干不完,还有明天呢。”叶然嘀咕着。
傅延北失笑,眼眸里的深意越来越浓,他压着声音,“小骗子,今晚别回家了。”
叶然的眼睛猛地睁大,她用力地掐着掌心,努力地佯装着云淡风轻,“好啊。不过——”她顿了顿,“我回家拿套衣服。”
“好,我等你。”他笑着,心里竟然怦怦直跳。
傅延北将灯都打开来。当初设计师给他弄了什么有情调的灯,以前从来没有开过,这会儿,他埋头研究起来。
叶然回到家,深深的喘了几个气。
她是有过经验的人,听得懂,傅延北的暗示。
早知道今晚不去吃烤肉了,现在头发上还一股重重的味道,她嫌弃的很。拿了一套换洗衣物,左选右选,挑了一套浅蓝色的睡裙,棉布材质的,摸上去软软的,手感很好,而且无袖窄肩款。
她在家里稍稍坐了一会儿,平复好心绪,终于奔赴傅延北的家了。
走到他家门口,叶然只觉得心跳莫名的加快。轻轻敲了一下门。
咚咚咚——
“门没关——”傅延北的声音传过来。
叶然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去。
傅延北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沙发上捉摸着灯光的遥控器。他低着头,眸光专注。
叶然走到他的身边,低下头弯下腰,长发落在他的膝盖上,“灯坏了?”声音轻柔。
傅延北抬起脸来,目光霎时间和她对上了,呼吸相闻,她慢慢地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