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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在做梦?’童真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一定是在梦中,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童真用手使劲搓了搓脸,这体温!这感觉!不像是在梦里啊!
童真使劲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张伊丽,他实在不能相信这是现实,这一定是一个无法醒来、最残酷的梦!一瞬间,童真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幻了。
童真一只手捏着了张伊丽的胳膊,另只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一下,对面是真实的人,自己的脸是真的疼。汗!真的不是梦啊!怎么可能!
童真不敢相信的看着张伊丽,双眼不断在张伊丽身上扫描着。
看到童真这个样子,张伊丽想说些什么,想做些什么,甚至想嘲笑他两句,可是张伊丽什么都做不了。童真这个样子,打击最大的是她。
张伊丽不想再看童真的样子,扭头看向了窗外。
童真放开了手,不断揉着自己的额头,如果这不是白日梦,那么这突然到来的情形,是童真无论如何马上不能接受的。一个被自己‘淡忘’了10多年的名字,突然出现在现实里,童真已经快崩溃了。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藏在灵魂深处,甚至准备带进棺材里的名字,张伊丽怎么可能知道!!
时间能杀死一切,张伊丽就这样等着,等着童真恢复正常,才能正常和他通话。她现在任何一句话都会刺激到童真混乱的大脑。
张伊丽愣愣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她不知道童真和高玲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个人都是这个熊样!张伊丽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完全没有一丝希望。慢慢的,张伊丽的眼神变得绝望起来,不知道自己的活路在哪里,渺小不堪,好像是在活着,其实已经死了。救命药丸就在身边,自己却无力抓住。
看着张伊丽侧脸的表情,童真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论怎么做到的,张伊丽已经知道了高玲的存在。看到张伊丽失落的样子,童真想说些什么,想安慰些什么,可是自己的嘴唇好像已经脱离身体,不是自己可以指挥的了的。
童真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皱着眉,他需要消化一切,全身都已经湿透了,但这不重要。首先要调整自己的呼吸,万一一口气上不来,就危险了。
但是效果不明显,高玲这两个字,化为了成千上万只蚂蚁一样,爬遍了童真的全身,深入骨髓里,折磨着童真的身躯,控制着童真的生死,童真的死活就在她的一念之间,手下留情而已。毫无反抗之力。
张伊丽失落的眼角,看到了皱着眉似乎很痛苦的童真,似乎是喘不上来气了。
张伊丽赶紧起身顺着童真的胸口,摸着童真的额头,紧声喊道:“童真!童真!你怎么了?”
童真还是闭着眼睛,表情痛苦,张不开眼睛,一只手在胸口巴拉着。另只手抓住了张伊丽摸自己额头的手,抓的死死的,好像这是一根救命稻草。
张伊丽任由童真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另只手摸着童真的脸,不自觉的把童真的下巴往上抬了起来。可能只是想看清楚童真的表情,可能是想让童真说话,可能是碰巧也可能是本能。这个扬下巴的举动,让呼吸道更畅通了。
童真慢慢觉得好多了,胸口可以动弹了,好受多了,心跳也慢了下来。
童真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抓着张伊丽的手却死死不放。刚才难受的时候,握着张伊丽的手,童真的心里竟然奇怪的,慢慢踏实了下来,像握着自己母亲的手一样,什么都不怕了,包括死也不怕。心里平静下来,胸口自然也不膨胀了,自然也就可以呼吸了。
“没什么,刚才胸口发闷,胀的厉害,现在好多了。”童真喘了一口大气,张开眼睛,慢慢对张伊丽说道。
看着童真满头大汗,似乎捡回一条命似得。张伊丽想起了自己也曾经有过这种时候,没错!自己也是和童真高玲一样的人。只是太过关注童真和高玲,同情他们,才会忘了曾经的自己在大雨里,那种濒死的模样。一切都是命。想起这个,张伊丽瞬间释然了,她不是完全隔离的一个人,不是完全不懂他们的人。
张伊丽知道童真很难受,高玲很难受,因为自己也会难受。
“童真,你放松点好吗?不要那么紧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永远陪着你的!”张伊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童真,只好下意识的说着。
“呵呵,说什么永远!”童真已经好多了,虽然喘着大气,还是笑着回道。
“我去喝口水!”童真慢慢起身,走向了饮水机。
张伊丽就这样看着童真接了一大杯水,牛饮一样的喝了下去。
‘嘘~’喝完水,童真痛快的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多了。
喝完水,童真转头对着张伊丽神秘的笑了一下,笑的很开心,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咱们去打篮球吧!”童真笑道。
“好啊!”张伊丽愣了一下,开心的回道。
两个人在篮球场嘻嘻哈哈的玩着,似乎都已经忘记了高玲这回事了。
玩到精疲力尽,两人都躺在了球场上,忍不住哈哈大笑着。
“你是怎么知道高玲的?你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吗?”童真看着天空,笑着对天空问道。
“她过的很好。”张伊丽扭头看了一眼童真,笑着回道。
“那就好,呵呵。”童真又笑道。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两人又默契的莫名的大笑了起来,笑的很畅快。
笑道笑不动为止。
“你不想知道更多吗?”张伊丽躺着,扭头对静默的童真问道。
“呵呵,你想说,我就听,不想说,我就不听了。”童真笑着回道。
张伊丽突然板着脸看着童真的侧脸,有点不理解童真的回答,也是,10几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理解的,那怕是张伊丽。
“我想说。”张伊丽慢慢说道。
“好,那你说吧。”童真痛快的回道。
“那你保证你好好的,不哭不闹的。”张伊丽想了一下,眨着眼说道。
“好!我保证!”童真长出了一口气,很有自信的保证道。
接下来张伊丽就一五一十,把怎么知道高玲的联系方法,怎么和高玲在扣扣上聊天,怎么去到高玲的学校...都告诉了童真。
张伊丽太高估童真了,童真也太高估自己了。听到后来,童真眼角的泪水,还是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涓涓细流,润物无声。
整个过程,童真一句话都没说,都是张伊丽在诉说,张伊丽说的很详细,包括自己对高玲的印象看法,都一一说了出来。
像听上帝之言一样,童真听的过程中,觉得天旋地转,整个球场,周围的建筑物,天上的云彩都以他和张伊丽为中心,旋转着,旋转着。
听完了,童真闭着眼睛,消除了一会眼睛的眩晕。睁开眼睛,擦了一下泪痕,扭头用食指点了一下张伊丽的额头,笑着对张伊丽说道:“谢谢你,呵呵。”
“不用谢。”张伊丽吃惊的回道。看着童真爽朗的笑容,张伊丽有点不敢相信,难道童真这就释怀了?
哪有这么容易!那可是10几年的心结啊!何况又是童真这么个有点固执的人。
就是这么容易!童真和张伊丽回到家里,洗完手脸。张伊丽还想继续高玲的话题,童真却板着脸回道:“不要说她了,说点别的。”
张伊丽无语的看着童真,什么别的话题,她这会儿只想聊高玲。童真这个怪家伙!10多年没见,就不想多知道点关于高玲的事吗?
张伊丽死盯着童真,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童真,纠缠着,就是想让童真问自己。可是童真又是逗狗,又是喂猫的,看着电视大笑,完全没有聊天的意思,好像又回道了他快乐的单身生活了。
张伊丽无奈,偷偷拿出手机,上了扣扣,试着联系了高玲,发了一句‘在吗?’,半天都没人回复,好像真的不在线。
就在张伊丽失落的时候,扣扣回话了‘在啊。’
张伊丽赶紧又惊又喜的悄悄跑到了阳台上,回道:‘知道我现在和谁在一起吗?’
过了很久,那边才回道‘不好意思,我在做论文,可能会回的慢点,是和童真在一起吗?’
我靠!竟然这么淡定!张伊丽想想都有点生气的感觉!
‘对啊,我在童真这里,要告诉他,我正和你聊天吗?’
‘你想说就说啊,随你。’大堂经理回道。
--!可恶!高玲为什么回的这么随意,张伊丽好气愤的说!--!这两个人怎么都这幅德行!
咦?大堂经理?!什么情况?高玲什么时候把网名改成‘大堂经理’了?指的不就是自己嘛!汗!张伊丽突然发现高玲改了网名了。
‘你干嘛把网名改成大堂经理啊!’像中枪一样回道。
‘好玩啊!呵呵。’大堂经理回道。
张伊丽无语了,这个高玲竟然调侃自己。这个先不说,为什么这两个人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为什么这么淡定,好想不通啊!
‘难道心存怨恨?因爱生恨?’分析了半天,张伊丽觉得这个结论还是有点靠谱的吧。
面对这么淡定随意的高玲,张伊丽实在不知道该和她聊什么,半天都没回复。
‘没什么事,我下扣扣了啊,我还有事要忙。’大堂经理回道。
‘88’张伊丽只好说再见。
‘88’。
张伊丽和大堂经理的对话结束了。张伊丽无解的看着屋里的童真对着电视瞎乐。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越是这么淡定,这么看得开,张伊丽越是想要做这个红娘,想想,张伊丽都觉得自己变态!自己是真的爱童真吗?汗。
“童真!我走了啊!”两头不落好!都对自己这个红娘不热情,何必热脸硬要贴着冷屁股,反正今天已经把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他们两个自己了,张伊丽对着童真喊道。
“哦,好吧,千万注意你的手啊!”童真起身回道。
张伊丽听了,气到无语,翻了一下眼睛,怒吼道:“88!!!”真的转身离开了。
张伊丽走了,剩下童真一个人了,关了电视,抱着小水待在沙发上发着楞,童真在想着什么。
直到天黑了,肚子饿了,童真还是没有起身动弹一下的意思。
不为别的,童真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不想联系高玲?’。是真的,得知高玲的近况和地址,童真并没有很强烈的想去找高玲的念头。这点,童真自己也是很困惑的,难道自己已经麻木了?
今夜无眠,三个人都不想早睡,知道自己睡不着,何必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