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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的日子过得漫长而又平淡。白日里,蒲如羡与老夫人姚氏一起用食。
范氏忙于家里的琐事,怕蒲如羡闲的没事乱折腾,就叫来她大兄的儿女,陪她闲话。
只是闲话了几日后,蒲如羡就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学无术。
连小小的憨娘,都能磕磕巴巴地背出三字经、千字文。更别提比她这个姑姑还大两岁的拙小郎君,对四书五经烂熟于心,典故张口就来。
蒲如羡略微地感觉有些羞耻。要是她再这么不学无术下去,可想而知,以后,外面的人一提到蒲家,一想到她,必会感叹不已。
谁叫名满天下的大孔书院是她家开的。一家子饱学之士,竟然出现一个连三字经都背不出的人,能不让人侧目以对么,简直就是蒲家的耻辱啊。
以前她身子不好,有一日没一日的,都不知道能不能熬着长大,家里自然不会让她学这些。
但是她自从喝了福地沾满灵气的泉水,身子大好,这读书的事情自然再也不能落下了,不然可是要丢家里人的脸了。
蒲如羡这么想着,自然就陪着憨娘一起,磕磕巴巴背起了三字经。
蒲家上下自然是欣慰不已。她耶耶蒲问亭从大孔书院回来,听她流利地背完三字经,表扬了一顿后,反而劝慰道:“养病就好好养,读这些费脑子的作甚。等过些日子,身子好了,去大孔女学,有你读的了。”
范氏在旁听着,虽然她是恨不得把一堆书塞进三娘脑子里,将来成长为一代傲气的才女。
等到那时候,只要三娘优秀,要什么女婿没有。不过,也不急于现在这一时半会的,也跟着劝了几句。
蒲如羡也不过是无聊,才起了读书的劲。既然耶娘劝说,也就把读书的念头丢到脑后,干脆就带着憨娘和范六表姐,去找西狮玩。
蒲如羡自幼就爱皮毛玩意,依稀记得几年前,不抱着西狮就不肯吃饭、不肯睡觉。
蒲家宠着当时身子不好的她,就在蒲家外院辟了一处小院子,专门养西狮和西狮的狗崽,后来也陆陆续续养起了可爱的兔子,老兔子抱几窝新兔子,这院子倒是越来越生机勃勃。
憨娘正是天真爱玩的时候,看见软乎乎、刚学会走路的小奶狗,就走不动路了。
蒲如羡知道憨娘性子胆小,乍然见着可爱又未知的东西,便露出这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她瞧憨娘眼馋,便抱起在憨娘面前跑得欢快的小奶狗,放在憨娘怀里,道:“这是西狮刚生下来的,一个月大吧,你喜欢的话,若是你阿娘同意,你就抱回去养。”
憨娘鼓起勇气摸了摸,似是觉得手感很好,琉璃似的眸子,笑得闪闪发光,软糯道:“等见到阿娘,我就和阿娘说我也要养。”
蒲如羡手痒地捏了憨娘的胖脸,憨娘心里高兴,就没计较她又捏自己的脸了。
范芸珂对毛茸茸的东西一点也不喜欢,谁知道这些玩意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要不是她娘张氏一直叮嘱她要讨好蒲如羡,她才不会踏进这个地方。
只是范芸珂还是有些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一进这满是畜生玩意的地方,她的脸就有些不好看了。
特别是蒲如羡还想抱一只奶狗到她怀里时,她白着脸,连忙摆手道:“三娘,我还是更喜欢兔子,我去那边看兔子玩。”
范芸珂白着脸到了另一头,身边的白荼便小声劝道:“六娘,实在是不行,就回去吧。”白荼是知道范芸珂对这些皮毛玩意有多不喜的。
范芸珂摇头拒绝。这里又不是自己家,而且为了她的亲事,她也要多忍着。
只是心头还是有些委屈的,要知道她都快及笄了,但是蒲三娘比她可小了一半。年岁相差太大的,在一起玩耍,必然要有一方忍受的。
就说她现在,就如一个大人陪着没长大的孩子,忍耐着,陪着一起玩些幼稚没意思的东西。范芸珂这么一想,眼睛就有些泛红。
范芸珂的脸色那么明显,蒲如羡又不是傻子。她有些不高兴,叫你来又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不喜欢就不要来,来了还这副面孔,着实让人扫兴。
蒲如羡也不管范六表姐有啥细腻的心思,专心和憨娘一起玩奶狗,还让憨娘坐在西狮身上走动。
玩得尽兴了,便吩咐人摆张软榻出来,一边看憨娘追着小奶狗玩耍,一边抱着西狮,躺在软榻上晒太阳。
西狮的块头,这几年再没长大,记忆里小时候,她总是爱坐在西狮背上玩闹,倒是后来身子不好,再没骑过。
但几年前,还是如同没断奶的人儿似的,要抱着人儿大小的西狮才能睡着。
倒是如今她大了,记忆中高大的西狮,如今在她怀里窝着。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蒲如羡耷拉着眼皮,抱着怀里温软的西狮,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怀中的西狮身子僵硬,直接从蒲如羡怀里跳出来,对着一个方向狂吠。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犬吠声此起彼伏。
蒲如羡惊得睁开眼。西狮全身炸开毛,对着墙角处发散出恶意的人,拼命狂吠。
那是一个稍显俊秀的男孩,脸黑黝黝的,腮边有些旧年积累的爪痕。他四肢伏地,脊背隆起,两眼凶恶地蹬着西狮。
“狼畜?”蒲如羡一眼就认了出来。
狼畜听到蒲如羡的声音,愤怒地嗷嗷叫。他的狼崽子竟然与这狗这么亲近,还抱着它,狼崽子可是他的,他还没抱够,怎么能便宜别人。
狼畜两眼通红,直接扑过去和西狮滚做了一团。狼畜牙齿尖利,凶性大发,西狮自然不敌,不断地发出惨叫声。
蒲如羡可是见过狼畜厉害的,她直接扑过去,把出了血的西狮护在怀里,对着狼畜凶道:“又发什么病,饿了就给我吃饭,别咬我的西狮。再有下一次,我就不理你了。”
狼畜并不是很懂人说的话,但他对人的情绪很敏感。感觉狼崽子生气了,狼畜气势一低,委屈地看着蒲如羡,似是指责她。
蒲如羡没空理他,快步吩咐人叫来兽医。
狼畜委委屈屈的,四肢爬动地跟在蒲如羡身后,一有人靠近蒲如羡,两眼就凶恶地死死盯着。跟在蒲如羡身边的纤云,被他盯着,腿都有些软了。
西狮已无大碍,蒲如羡放心之余,对狼畜的凶性也有些头疼。
原本她计划的是给狼畜喂沾了福地灵气的泉水,慢慢开智。但是琼姐姐自那日从福地出来,给阿耶他们报信后,就不知飞往哪里了,现在还没回来。琼姐姐没回来,她也得不到那泉水,自然狼畜现在还是老样子。
狼畜跟着蒲如羡紧紧的,蒲如羡也不敢回内院,怕狼畜跟着进去,只好在外院逗留。
等蒲问亭和蒲如海从大孔书院回来后,听说了这事,阿耶蒲问亭就找人打晕了狼畜,将狼畜送回了客院。
见蒲如羡被狼畜折腾得无力,蒲如海嘲笑道:“当初不是说要养狼畜么,你看他那样,你教养得了他什么。我看,还是早些把他送还给戏班班主,让戏班班主带着狼畜走远点,别再遇上孙平那厮就是了。”
蒲如羡还等着琼姐姐的泉水治好狼畜,自然还是坚决要留下狼畜,道:“送走了,万一还是遇到和孙平一样畜生不如的人,怎么办?他那样可怜,我们好生教养,说不定有一日他能懂事了呢。还有,他的身契在我身上,是我的人,我说不能送走就不能送走。”
蒲如海惊讶道:“他的身契,你是怎么拿到的?”
糟了,说漏嘴了。蒲如羡脸红,支支吾吾道:“就是那日遇上了荣安,就哄他给我了。”
在场的人自然听懂了三娘的意思,蒲问亭摸摸蒲如羡的头,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但也淘气过了。明日让你阿娘带你,去给荣家送礼赔罪。”
蒲如羡不好说她把玛瑙镯子抵给了荣傻子,只好听从阿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