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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又是三年。
神田羽已经长成了一个俊朗的青年,一身剑术也是被他练的炉火纯青,只是因为多年都省吃俭用的习惯,他在此刻看起来依然有种瘦弱之感。
道馆的生意蒸蒸日上,不少的少年都慕名而来,木村野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道馆的面积又翻了一倍。
神田美子也如那出水芙蓉一般,小姑娘现在长得楚楚动人,颇为讨人喜爱。
神田羽也总算有了不少闲暇时间陪陪自己的妹妹。
虽然还是住在那个小仓库里,虽然生活还是很拮据,但总算是有了家的温馨。
这一天一如往常。
“美子,你快出来,这雪是不是很漂亮?”神田羽站在漫天的风雪之中,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热气,对着身后那几乎裹成粽子的娇俏少女温柔说道。
“哥,这么冷,你别一直站在那儿。”少女的声音宛若天籁,隐隐间透着一丝不悦,但更多的则是温柔。
神田羽宠溺地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事儿,我正好跑步去道馆,美子今天在学校也要认真听讲哦。”
听到自己哥哥的叮嘱,少女乖乖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你才是在道馆里要好好工作才是呢,不能误人子弟哟。”
神田羽听到此话,嘿嘿一笑道:“你现在越来越可以了,都敢和哥哥顶嘴了?”
少女吐了吐舌头,没有回话,转身朝神田羽的反方向走了。
神田羽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淘气了。
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神田羽快步向道馆的方向跑去。
神田美子一人走在街上,到了一条巷子的时候,看到那条巷口正站着三个身穿校服的少年,嘴里各叼着一根香烟。
看到这三人,神田美子的眼里顿时露出厌恶之色,下意识便要绕道而行。
只是当神田美子发现这三人的同时,这三人也看到了她。
那为首的一人扔掉手上的烟头,直接带着身后两人跑到神田美子的身前,挡住了少女的去路。
“风间信始,你到底想干嘛?”少女恨了这三人一眼,语气也是极为厌烦。
那被称为“风间信始”的少年相貌倒是不差,梳了一个大背头,嘴唇略薄,让人一眼便看出他是一个刻薄之辈。
“美子,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风间信始直勾勾地盯着神田美子道。
神田美子是他们学校的校花,虽然少女对着所谓的称号毫不在意,但倾心于她的学生自然不在少数。
这风间信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不同于别人,仗着自己在学校有几分势力,居然打起了让神田美子强行做他女朋友的主意。
被少女断然拒绝之后,便开始每天不断的骚扰,也就自然有了现在这一幕。
“风间信始,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半点可能,我现在是一名学生,这种事情请你以后再说吧。”
神田美子一口气说完之后,连看也不看这人一眼便要绕开他离去。
当着自己的兄弟被这样毫无情面的拒绝,风间信始的自尊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狰狞,眼里露出一丝凶光。
他一把抓住神田美子的肩膀,将少女扯回。
“风间信始!你想干什么?”少女怒目而视,这人三番五次的纠缠,即使是神田美子的脾气也实在忍无可忍。
风间信始的脸色难看,在此刻更是显得有些扭曲。
“妈的,一个一穷二白的臭**,装什么清纯?”
说着,他在少女的手上一抓,顿时一个粗制滥造的晴天娃娃被他从少女的书包上拔下。
本来少女的怒火已经快要爆发,但在看到这个晴天娃娃被夺之后瞬间花容失色。
这晴天娃娃,是她十岁生日的时候,神田羽亲手做了近一个月才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一直都视为珍宝,更是一直贴身带在身上,眼下被自己最为厌恶的人拿在手上,他怎能不急?
“风间信始!你快它还我!”少女急切地叫道。
风间信始看了晴天娃娃一眼,又看了看少女脸上急切的表情,狞笑一声。
“我就是不给你,你他妈有本事自己来抢啊?”
说罢,他把娃娃捏在手上,竟然拔腿便跑。
少女咬了咬银牙,虽然哥哥再三强调自己患有哮喘,最好是不要跑步,但看着自己心爱之物被这种人握在手里她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谁知那风间信始见少女如此紧张这手环,心里升起一个变态的想法。
他边跑边停,在少女即将追上他的时候,便将这娃娃到那两人之一的手中。
神田美子的眼里露出一丝悲哀,她悲恨地看了一眼风间信始一眼,转身朝另外一人的方向跑去。
可当她再次临近的时候,那拿着娃娃的人便将它扔回到风间信始的手上。
如此来回之下,少女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不顺畅起来,视线似乎也似乎变得模糊。
渐渐的,她的脚步变得不稳,胸腔上更是像是被火灼一般难受。
只是她的眼却是始终看着晴天娃娃,好像不将它重新拿在手上,她无法安心。
那是哥哥用尽心血送自己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哥哥守护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却连哥哥送的一件礼物都守不住吗?
她的胸口就像是被烈火烧穿的痛苦,但她的眼神却依旧坚定不移,即使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即使连呼吸一下就如同被千刀万剐,她还是不曾停下脚步。
风间信始看到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少女,心里冷笑,暗道你即使再清高还不是被老子这般戏弄。
直到他再一次扔出晴天娃娃的时候,少女却是双眼一暗,一头栽倒在地上。
风间信始顿时慌了神,他知道神田美子的身子弱,体育课她都是一个人静静坐在一旁,但她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状况。
“风间,现在怎么办?”他旁边的一个兄弟同样惊慌失措,跑到他的身边颤声问道。
“我们跑…跑吧,去学校,反正也没有人看到是我们做的。”风间信始脸色发白,他看了看四周以后,脸上露出一丝狠色。
……
神田羽正在道馆中矫正着一个学员的持剑姿势,这时候从外面冲进来几人,神色紧张。
“这是谁是神田美子的家属?”
神田羽心里咯噔一声,他的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这痛仿佛触及了他的灵魂,他整个人瞬间失了神。
“我…我是。”他木然地回答。
手术室的灯熄灭,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出。
神田羽像疯了一样冲了上去,他的头发已经被自己抓的凌乱不堪,眼睛里爬满了血丝,这时看来狰狞可怖。
他一把抓住那医生的衣领,咆哮道:“你快说!你快说我妹妹没事!!!”
医生眼神黯淡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的肩膀。
“我们已经尽力了……”
神田羽只感觉自己的全身气力被抽的一干二净,灵魂被彻底掏空,犹如一滩烂泥跌坐在了地上。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我在最无能的时候需要守护你,在我有能力守护你的时候,你却已经离我远去。
当天,一个手持三把长剑的剑士,冲进某中学,当着全班几十双众目睽睽的双眼之下刺杀了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少年,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随后该剑士放弃抵抗,被警方直接带走。
木村野赶到警局,青年睁着血红的双眼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青年就如同疯了一般,他看起来就如同一只疯了的野狗,当着木村野的面将自己的剑道服撕成碎片!
割袍断义!
木村野从见到青年直到离开也没有说出哪怕半个字来,只是他的容颜却是在那短短的时间内,变得苍老无比。
警方最后查明了真相,有目击证人提供了线索,警方也找了晴天娃娃,但尽管如此,青年还是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了二十年的徒刑。
直到他刑满释放的那一天,有一个身穿无极剑道的服饰的少年在监狱门口等待了大半日。
少年手上拿了两样东西。
一个剑袋。
一盒骨灰。
他仰天惨啸,抱着骨灰盒痛哭流涕,哭的像一个三岁孩童,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不成体统。
他这一生,一共只哭过两次。
一次是在见到他的师父之前。
一次是在见到他的师父之后。
只是他的师父永远没有见到过他的眼泪。
他接过剑袋,背在背上,将那盒骨灰摆在地上。
“咚”的一声,双膝跪地,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直到三天之后,那接他的少年再到此地的时候,他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收起骨灰盒。
他的眼里看向那遥远的天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因为在那遥远的蔚蓝之上他看见了两张朝思暮想的脸庞。
少年眼里露出迷茫之色,他不知为何这个叔叔会盯着天边傻笑,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呀?
“走吧,回道馆。”神田羽收回目光,对着少年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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