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洋女的传闻

欧阳李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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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如此错愕,想必我在杨新军心里的嫌疑已经洗清。他急忙安慰我,让我安心工作,不要乱想,其他的事情他会帮我处理。只是杨新军不知道,我错愕的原因不是中年男人死了,也并非他死相如此恐怖,而是我刚刚无意间摸了摸口袋,那六张老钱币,不知何时,也不知如何,回到了我的身上!

    杨新军离开后,我定下心来想想这怪事的前因后果,红衣女是始作俑者。她既然给了我钱,为什么又不让我换出去呢,而且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将钱币抢回来。这件事情告诉杨新军恐怕也不妥,这件事情过于离奇,不说出个因果来,肯定会被当做胡话耻笑。

    确定知道这件事儿的只有那个前任白须老者,这个蜡像馆不一般,思来想去,我有必要拜访他老人家,看他究竟还知道多少内幕。

    我立马起身。前一任的地址电话都记录在杨新军的办公室的一张表格里。我敲敲门,杨新军已经出去了,估计是帮我洗清嫌疑去了。我拨通前任那个老者的电话,嘟嘟的响了半天没人接,于是我抄录了他的地址,坐上公交车就去了。

    按照地址,我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区,这是一个八十年代纺织厂的福利房小区,小区房屋年久失修,墙皮多有脱落,裸露在外的暖气管线,斑驳不堪。小区门口甚至还贴着某某老人去世的讣告,一走进小区就感到那种萧瑟和阴气咄咄逼人,墙根底下坐满了晒太阳的老人。

    地址上写的是32号楼,我找来找去,好不容易找到31号楼,那32号楼应该就在后面。可我看过去,31号楼后面竟然是一堵围墙。

    我连忙问过路的一个年轻人,他摇摇头,说只有31号楼,根本就没有32号楼。看来他不是老住户,可能是在这租房子住的。看到楼道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太,她应该知道,我连忙过去问她。

    没想到她听说我找32号楼,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哆哆嗦嗦的问我:“小伙子,你找32号楼干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后面一双大手压在我的肩膀上,我回头一看,是我的前任,那个白须老者。

    从昨天我就觉得奇怪,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的双手强劲有力,完全不像一个老人,而是一个壮年男人的感觉。

    他笑眯眯的解释为什么没有32号楼,原来是杨新军登记地址的时候写错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32号楼有什么古怪呢。

    老者得知我的来意后,他说昨晚看到蜡像行走,思考了半天,这一切好像与当地的一个传闻有关系。

    解放以前,就在当地一个叫太平庄的村子里,有个从西洋回来的女人,那时候本地还是十分封闭的,对外国的奇技淫巧极为排斥,所以对这个女子村民们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而且有传闻她不知从外面学了西洋人的什么邪术,能够控制玩偶,深夜里为她唱歌,跳舞。后来那段时间却不知为何天降大旱,农民们颗粒无收,便将罪责归咎于这个西洋归来的女子。

    因为这个女人带来西洋的妖术,所以震怒上天,上天降下灾祸给村民,于是村民商量后,将她秘密处死。她死况甚惨,因为有人说她不仅会控制玩偶,还精通化装术、魔术,而且会催眠术,甚至“土遁术”。为此,临刑前村民给她穿了“琵琶骨”,以镇其邪术,防其逃跑。

    女子死后,旱灾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还来了蝗灾。不仅如此,村里还连连发生怪事,主张杀死女子的老秀才,村长,还有将女子行刑的两个刽子手都被扒皮而死,死后身上还涂满了蜂蜡,更有目击者说,是女子控制的玩偶来杀人。

    果然大家看到女子家中的玩偶都沾满了血,惶恐的村民就将玩偶连着女子的住所全部烧毁。

    就在村民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的时候,又有村民说见到了这个女子,见她在自己被烧毁的房前啼哭。后来慢慢的这件事情也就被时间冲刷的一干二净了,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儿,随着当事人一一去世,这件事儿慢慢也就成了一个传闻。

    听完老者的讲述,我心里有了些推论。西洋女子能够操控玩偶,红衣女也能操控玩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跟我换钱的中年男人也像那个西洋女子报复杀她的村民一样,死状残忍,被扒皮又浇上蜂蜡而亡,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我问老者:“或许找到红衣女的身份,需要去太平庄看看了,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些关于西洋女的线索,能将二者联系起来。也许红衣女是夕阳女的后代?”

    老者摇摇头。我问为什么,老者说,因为那个太平庄,现在就在蜡像馆的脚底下。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

    老者见我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吓人。其实我干的时候,就有蜡人进出,但从没见过什么红衣女,所以关于那六张老钱币,不知道到底有何玄机。”

    我镇定下来,摸了摸口袋,不出我所料,红衣女不想我丢掉老钱币,今天出门之前,我特意把老钱币放在床上,但现在一模,又回来了。我本来想要不然就不在蜡像馆干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红衣女和老钱币已经缠住我了,我去哪或者不在这里干下去,都无关紧要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问老者,那个太平庄拆迁以后,剩下的村民都迁到哪里去了呢?

    老者点点头,他说他还真认识一个以前住在太平庄的人,他可以帮我去打听打听。我顿时对老者有些感激不尽的意思,老者却说,我不止是帮你,我也在帮我自己。

    不错,我俩都是右眼下方有痣的人,共患难也说得过去。我刚要问问他知不知道这颗痣到底有什么讲究时,电话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原来是杨新军,他电话里声音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心急火燎的招我回去。

    我挂上电话,准备和老者道别,不想老者已经不辞而别。我急忙走出小区坐车,小区外的老头老太太在外面晒太阳,见我出来,都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身上有些发麻。

    急急忙忙的我回到蜡像馆,刚到门口就看到停车场停着几辆警车。莫非是警察怀疑到我的头上?我有点退缩,但转念一想,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一走了之,反而是自己心虚。

    我昂首阔步的走进蜡像馆,发现游客们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游览拍照,而是挤在第三厅门口,好奇的向里面张望。我挤进去,看到警察将第三厅用醒目的围栏拦住。

    杨新军拉着我进去。原来警察正对着几个蜡人拍照。这几个蜡人不就是被红衣女操控的蜡人吗?隐隐约约的我看到这几个蜡人衣服上,身上,沾了不少血迹。而警方也正在提取证物。

    领头的是个女警察,年纪不大,长得很漂亮。旁边的小警察称呼她为彭队,她向我介绍,自己叫彭勇莉,来调查中年男人之死的。

    原来,打扫卫生的大妈发现馆里第三厅的这几个蜡像身上有血迹,警察前来进行比对,这竟然与被扒皮浇蜡的中年男人血迹吻合。

    杨新军一直在说是不是弄错了,看样子他很担心影响生意。他是责任人,出了事儿,他要负很大责任的。

    彭勇莉知道我是看门人,询问我有什么异常。我着实不想隐瞒了,但我怎么说呢?我说是因为我跟中年人换了老钱币,然后红衣女操纵这几个蜡人杀了中年人,抢了回来,还杀了人?我支支吾吾的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彭勇莉冷笑了一声,说,难道是他们自己长腿走出去的?

    我真的很想点头,彭勇莉知道我隐瞒什么,而且她很清楚,那天我与中年男人在银行的交易,银行有录像,还有目击的小保安,中年男人死的地方也有他给我的那三万块钱。

    彭勇莉又问我那六张老钱币的下落,我当然说不知道,现在他们只是怀疑我,一点证据都没有,所以不能搜我身,如果我告诉他们六张老钱币在我手里,那无疑是认罪了。

    除了没有人看到我杀人,几乎所有的动机都指向了我。她便要求我,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许我离开此地。看来我是洗不清嫌疑了,洗清嫌疑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出红衣女的身份。

    临走前,彭勇莉对杨新军和我说:“这几个蜡像,恐怕我得让人带回警局,等调查清楚了,再送回来。”

    我心中十分担忧,万一再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不天下皆知了吗。但我没有能力阻止警方的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蜡像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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