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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衣服,一把将我从树上拽了下来。竟然是李二牛,我想不到他会来,他一把将我推倒路旁的沟里。跟着他自己也跳了进来。
“你要做什么?你是想害死我吗。”我愤怒的盯着他,此时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早死了千万遍。
“谁教你的血衣招魂”李二牛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不但救不了你反而会令你今晚都过不去。”
我刚想辩驳,耳朵里就听见咔吧的一声巨响,一辆足有几十吨的大卡车,狠狠的撞在蒙着我衣服的槐树上。
我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他妈的到底是谁想害我,如果是老妪,可是带我找到老妪的李二牛却救了我。
一切都显得极其的矛盾,我的脑子里就像一团浆糊一样理不出任何的头绪。缓了一会神,这一夜我再也无心睡眠,我想着明天一定去老妪哪里问个究竟。
可是没有了李二牛带路,那个小村子就好像不存在一样的无论我问多少人,他们都会摇着头表示从未听说过附近有那样一个村子。明天就是十四了,我必须要找到老妪,也许她知道什么,能帮我度过眼前的难关。
我开着车几近疯狂的,依稀记得的路上来回的飞驰。但老妪住的小村子却依然没被我寻到。
天色暗了下来,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掌灯了,我仍然没有放弃寻找。至少有亮光的地方就一定有人家。
顺着灯光,我穿过一个个村子,渐渐路变得荒凉,茂盛的野草预示着这条路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远处灯光如豆,闪耀着点点光芒。
我有一种感觉,我距离老妪的住处近了。
终于被我找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绵延如蛇的通向远处的村庄,月色里那座村庄隐隐约约的,就像是没人居住一样的幽暗。要不是我在车上,我相信我一定没有勇气在夜里来到这。
忽然我的车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噗噗几声,竟然熄火了。我鼓了鼓勇气,将车停在路边。
扒拉着野草,向着昏暗的村里走去,好在村里人家不是很多,我只要注意有亮光的地方就可以了。
老妪的家里,栅栏门敞开着。这到省的我在喊门了,我可不觉得以老妪那样的不便的速度,能挪出来给我开门。
窗户里传出淡淡的灯光,窄小的窗户里,映着一个苍老而不是健硕的身影,低头坐在炕上。
我刚想敲门,忽然我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柔软冰凉小手,拦在我的胳膊上。我心中一惊,猛然回头。
月悠然,在我身侧做出了嘘的姿势,她的一只手指了指窗户。
他要我看什么,反正在老妪的家,想必就算月悠然是鬼,只要我大叫她也不能把我咋样。现在倒不如按她的意思做,看看她到底想做啥。
我轻轻用手擦了擦玻璃上的尘土。屋子里的一切一览无余。只见老妪从身旁拿出一张纸,就在昏暗的灯下,专心致志的剪着什么。
片刻间她挺直腰板,将手举的老高。我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一尺多长的纸片人。我不由得一笑,剪个窗花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不对,哪有那么粗糙的窗花,只徒具人形,却没有眉眼。难道这就是月清影让我看的?既然提醒我偷看,肯定就不会是这么简单。
只见老妪从笸箩里拿出一只钢针,嘴里念念有词,忽然用针刺破自己的中指。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纸人上。
她的手像是画笔一样在纸人上画下眉眼,然后用嘴轻轻吹干,这个纸人的脸好熟悉,这竟然是李二牛的样子。
只见她拿着纸人双手一抖,瞬间纸人就变得一人多高。竟然变成了活灵活现的李二牛。
李二牛抖了抖肩膀,瓮声瓮气的说道:“我说,老太婆这次咋这么久。”
“哎”老妪叹了口气说道:“老了啊,不利索了。”
“明天就到日子了”李二牛笑着伸了伸腿说道:“你要是不守约定,别怪牛爷不客气”
原来老妪跟李二牛是一伙的,虽然是老妪剪出的之人变成李二牛,但听语气他们却不是主仆关系。
老妪桀桀的笑着说道:“放心,我老婆子只抽取他身上的福泽,别的都是你的。”
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也隐约觉得这一切跟我有关,如果说李二牛只是老妪剪出来的纸人,那他为了什么却在老妪想用血衣招魂的伎俩害我时,却救了我。
不管他们想要什么,我也庆幸我没有贸然闯进去。此刻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心跳的几乎窒息,我真想扭头就跑,可越是着急却越是跑不动。我觉得我的腿就像面条一样的软和。我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腿在行走。
不敢大声叫,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双脚却不争气的,在地上发出阵阵拖地声。
“谁”窗子里忽然传出一声低喝,这一声传进耳朵里,无异于一声炸雷。
我一下子摔倒在院子里,甚至爬起来都觉得困难,手脚并用的出了院子,好在小院不大,我要不然我觉得我一定会被出来查看的李二牛发现。
我是一路小跑回去的,脑袋嗡嗡作响,这一路全凭着意识往回跑。回到家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我仍然为昨夜的事情后怕不已。
也许是因为我白天不言不声的出去,甚至都没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我家的灯还亮着。我终于松了口气,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一口气强撑着我跑回家。到了门口我的身子就像不做主似的趴在大门上。砸的门啪的一声。
也许这一声响惊动了一夜没睡的母亲,几乎是一瞬间,房门就被打开,娘一把搀住我:“家昌,你这是咋的啦。”
我没有回答,不是我听不见也不是我不想回答,只是现在总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住是的,发不出声音。
看着我的样子,甚至娘都没问为什么,我开车出去却走了回来,便叫出父亲,两个人一起将我架在炕上。
我醒来的时候,娘就在我的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见我睁开眼睛,娘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家昌啊,你到家了,不怕了啊。”
我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喊了一声娘,便不由自主的抽泣起来。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见到娘哭鼻子一般的。
娘叹了口气,转身出去给我端了碗热腾腾的面条。“儿子,吃点东西,压压惊,一会陪娘进趟城”
这一次去县城,我们是坐公车去的,对于我车的事母亲竟然奇怪的提也不提,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心疼。
到了县城她什么也不买,出奇的一向节俭的母亲,竟然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了车上母亲小心翼翼的说:“师傅去舍利塔。”
北条县历史文化悠久,北条舍利塔,更是县城的标志性建筑,属于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虽然总有许多的外地人慕名而来,但却没有借此发展旅游业。反而是成了一些卜卦算命的聚集地。
“大娘,算一卦吧。”一下出租车,便围上来不少,揽生意的扮相道貌岸然的假道士,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对着些人不削一顾。但今天我从心里希望娘停下来,让他们看看。
娘不说话,带着我穿过人群,径直走到舍利塔下,一间低矮古色古香的小房子里。这间小房在古代一般是守塔僧人的居住处。但在那十年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中,这小庙里早没了和尚。到了九十年代这地方出于县里对文物古迹的保护,和重视。这里早就成了看塔人平日住的地方。
娘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苍老而矍铄的声音:“进来吧,门开着呢。”
推开门娘对着坐在桌旁看书的老头毕恭毕敬的说道:“刘先生,我把儿子送来了。”
从我记事起,从不记的母亲进过县城,更不知道原来在这里竟然还有她认识的人,而且从娘的语气里,好像我还跟老头有着某种联系。
我明显的看见,背着身子的老头身子一震。快速的扭过头,上下打量着我不住的点头。眼睛里露出激动地神色。
“老妹子,我要谢谢你啊”老头激动的说道。
娘对着老头深深的鞠了一躬,“刘先生,二十多年了,我跟家昌他爹,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老天夺走我的儿子,现在我们想通了,强留的始终留不住,这就是他的命啊。”娘的话有些苍凉。
被叫做刘先生的老头,也两眼含泪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有我在,这孩子一定没事的。”
这是什么意思,听娘的话头这是要我留在这里啊,难道她不想抱孙子了,想让我在这小庙里当和尚不成。不由的我愣住了。
“家昌,还不给你师傅磕头。”不由分说娘一把按住我的肩膀,让我跪在了地上,我从来不觉得身形瘦弱的娘能有那么大的劲,能将正当年的我按下去。现在想来可能是当初,我经过一夜惊吓有些脚软吧,亦或者是我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敬畏,而变得不由自主吧。也许这就是母亲一直以来闷闷不乐的原因,也许眼前的老头就是能救我的高人。
娘走了,我并没跟娘回去,走时她什么话都没说,就像是生离死别的眼里喊着泪,我能感觉到她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真的担心,娘从没出过门,一个人回去能不能找到家,我想去送送她,可是她说什么都不同意。心里如刀割一样的难受,就像是有一把刀,生生的割断了身上的肉一样疼。
“娘,我后天就回去,您别难受”从小到大,我从没离开过家超过一天,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娘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娘回过头,双手使劲抻着已经被拽的很平的衣角,对我笑了笑说:“家昌,听师傅的话,没啥事就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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