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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二爷名流云字子玘,与大爷元出云的沉稳温和自带疏离的个性不同,元流云性格仗义直爽,交友广泛很得人心,虽说没有元出云那般手段,却因为总能使别人信任他,除了茶叶那支,元家的生意没受到什么影响,倒也没有没落下来。
早前就听元初他们提过,二爷个性随和,平常基本不会生气,有时甚至不会给人他是主子的感觉,相对大爷来说虽然少了威严,但元府上下都十分敬爱他,其中最多的评价是“好人”……元夏对此不做评价,能把元家偌大家业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出纰漏的人,怎么可能仅仅是个好人。
元夏看着面前这个缓步朝四合院走的男人,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事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反正他只求别波及到他死去活来,他还挺喜欢阚城这个地方,如果能多待一段时间就尽量争取,谁知道下一个地点会是什么见鬼的荒郊野外。
四合院里就元戈一个人在,元初和元乐都去主宅帮忙了,正在院子里练刀的元戈将手中的飞鹰刀耍的虎虎生风,瞥见门口进来的几人后一愣,手中的刀差点就这么飞了出去:“二……二爷?您怎么来了?”
也不怪元戈反应那么大,四合院本来就鲜少有人来,半个月来在这里见到的生面孔不超过五个,元戈平常衣食住行均在四合院,连元府都很少去,更别说平常不怎么能碰得到的家主了。
元流云并没有在意他一时的失态,只慢悠悠笑了笑:“我来看元夏捡到的那个人,他还在吗?”
元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起来倒是并不惊讶,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答道:“这几个小时那屋里没什么动静,大概还在吧。”
不过不保证他已经偷偷走了——元夏心想。
在这人对自己救了他这件事毫无反应时,元夏就开始有点后悔,当找元戈借了点银钱去买了药后,他突然很后悔,反正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想更后悔了。
最好这人能偷偷离开却被发现然后被抓进牢里,被巫家人带走严刑拷打什么的,元夏在心里恶毒地脑补,默不作声地带元流云到了他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屋内一片寂静。
觉得残阳欺酒就算在里面也不会应门的元夏径直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那张空荡荡的床,薄被被随意丢在床尾,床边的矮凳上还丢着一圈明显已经使用过了的绷带,上面还带着点血渍,皱巴巴地团成一团。
而窗边的桌上,那俩馒头已经因为长时间放置变得有些冷硬,炒猪肉里的猪肉已经被挑走吃掉了,那一小碟煮白菜丝毫没被动过,剩下的就是明显被谁随意吐在地上的,骨头。
见到这一幕的元夏,只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都要爆开了。
元流云探头看了一眼,笑了:“哎呀走掉了。”
元夏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十秒,木着脸将迈进房间内,将绷带和骨头收拾掉,垂头看着那俩白面馒头,忍了忍还是没将它们丢了。
将煮白菜和馒头端回厨房内,回头就对上元戈同情的视线和主子元流云算是兴味的目光,元夏动作顿了顿,面无表情道:“二爷,那人走了。”
元流云:“别露出那种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抛弃了呢。”
元夏:“……呵呵。”
看你是npc身份又是现在这个身份的主子,就不和你计较了,被抛弃?都什么破眼神儿,懂那种想找人算账却无处可寻的憋屈吗!
元戈拍拍他的肩膀,贴心地没有提借出去的钱的事。
元流云觉得元夏现在的表情跟便秘一样实在有些好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刺激这孩子,在院子里转身环顾了一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东厢的门上。
“二爷,怎么了?”放开一脸纠结的元夏,元戈上前一步。
元流云状似不经意地指了指东厢,笑道:“你们很勤快嘛,看起来平常都有在好好打扫。”
元戈看了看,点头道:“都按照大爷的吩咐保持着之前的样子,除了偶尔打扫灰尘之外没挪动任何东西,话说……大爷什么时候回来?”
元流云只是扬了扬嘴角,笑的意味深长:“不急。”
完全不知道他们话里的潜台词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元夏朝天翻个白眼,表示最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说话方式。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的时候,有人推开门踏进了四合院内。
元夏听见声音扭脸瞥了一眼,不在意地回头继续发呆,但两秒后,他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看。
来人身高目测少说有个一米九,长相英俊表情冷淡,穿着一件有些不是很合身的元家护院衣服,袖子和裤子短了一小截,看起来就像是把元戈凉在院子里的衣服拎去穿了一样——那过分明亮不像是护院的双眼和不耐烦的表情,明显就属于几个小时前还好好躺在他的床上的那名不知好歹的玩家。
乍一看到前一秒还在诅咒的对象,元夏忍不住愣了愣。
这人居然回来了诶?居然没一走了之诶?
他有些意外地想。
院子里的几人因为突然加入的一个陌生人,停下了谈话齐刷刷看向残阳欺酒。
突然被注视的男人皱皱眉头:“……看屁?”
因为对方开口说出的话而怔了一下的元流云:“……”
完全习惯了的元夏和元戈:“……”
觉得被冒犯了的元家奴仆们:“怎么和我们二爷说话的呢!”
残阳欺酒面无表情,在一群人身上扫视了一遍,目光划过元夏,最后将视线停在了元流云身上。
元夏:“……”
看着深情对望(并没有)的两人,他似乎可以感受到两人互相的打量,还有那空中激发的电火雷鸣……妈的,救了他的到底是谁啊。
……他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元流云瞥了眼神有些恶狠狠的元夏一眼,轻笑一声:“阁下便是元夏救的那位对吧?我们都还以为你已然离去了呢。”
“借用”了元戈的衣服出去打探城里状况的残阳欺酒原本是想就这么混出城去,可因为之前的事动静闹的太大了点,现在阚城出入必须要有凭据,穿着元府下人服装的他必须要有出城的理由和管事提供的证明,不然根本出不去。
虽说城内大部分都是老百姓,但衙内还是有一些高手,残阳欺酒现在算不上什么绝世高手,轻功越过城墙这种事容易被发现不说,现在的体力还不足以让他毫无顾忌地顺利逃脱……所以他就暂时回了四合院。
这等破事他会解释吗?他不会。
于是他挑着眼角,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那明显身居高位的男人,沉默不语。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确定对方不会先开口的元流云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开了这个话头:“我是元流云,目前掌管着元家,会来这里找阁下只为一件事。”
顿了顿,他继续道:“阁下是席玄楼的人,我只想知道,是谁出价欲要巫朝行的性命,出了多少价。”
猜到元流云是为这件事来的元夏站在一旁没说话,残阳欺酒看他一眼,直视元流云嗤笑一声:“是你你会把雇主的消息交出去?”
这叫职业素养懂不懂?
元流云并不恼他的态度,只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的四平八稳那叫一个风流倜傥:“在下的话,若是适合的状况,倒也不是不能交出去。”
“元家倒不会做如此多此一举的事,只要巫家还在一天,巫家家主是谁,巫朝行是否活着对我们来说差别不大……除了我们元家,对巫家有意见的虽说非常多,但能请的起席玄楼的,也堪堪只有几人而已。”
残阳欺酒挑眉:“既然能猜到是谁,为什么还要问我?”
元流云:“能猜到并不代表就能确定对象,对于元家来说,提前确认是谁做的,更能及早做出应对。”
元夏侧过脸,看见残阳欺酒满脸的“关我屁事”,元流云明显察觉到了这个玩家对他说的话完全不感兴趣,看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元夏一眼,元家二爷轻笑:“作为巫家臆想中的最大敌人,在巫朝行被刺杀之后,他们第一个就怀疑到了我们的头上。”
残阳欺酒满脸不耐烦,挑起另一边的眉毛:“所以呢?”
“他们还盘查了阚城里的药店,询问昨晚或今天有没有人来买伤药或是来看病的,在城西葛大夫那儿巫家人打听到,今早有个穿着我们元府下人衣服的少年去买了几帖内服外敷的药回去了,还特地提到是治伤的。”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元夏。
元夏:“……”
……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