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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马上来了——”身后传来一道凝重的劝告,我知道,那来自于段天尽。
旧单元楼没有楼梯,他到这里,是杵着手杖硬撑着爬上来的。
我从地上站起来,强压着心中的愤怒说:“我看到凶手了,我可以指认凶手!”
凶手就是马涛身边的走狗,只要给警察指认了嫌犯,再供出是马涛指使,就可以帮陈想铭和他母亲报仇了!
我突然想到,陈想铭的弟弟去哪儿了?我离开这里时,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啊!
段天尽听完我的话,眸中流露着苍白,他提醒我:“只要这个人逃到北港湾不出来,什么都改变不了!”
确实,马涛既敢直接指示人来行凶,必然早已留有后路。
在这个地方,这种事情也并不稀奇!
可是,难道陈想铭和他妈妈就白死了吗?
段天尽劝我冷静,我也知道,冲动是魔鬼,先得解决眼前的事。
警察不久赶到,做完笔录之后,两具尸体被抬出去,我和段天尽从这旧小区里出来,我心中有个疑问。
“尽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对吗?”
不然他也不会跟到这里来。也许,他来这里并非是救陈想铭母子,而是担心我与凶手撞见,上去硬拼惹祸上身。
段天尽也否认,他坐在轮椅上低沉讲述道:“马六爷死后,马涛掌管了他父亲生前的全部生意,他目前是黑水堂管辖区域最多的堂座,他前几日因为这个陈想铭挨了二十鞭,这口气是绝不会咽下的!”
“所以,尽少明明知道,却一个字也没提前告知?既然明知他是死,那天晚上又何必要救?”
他听得我语气不好,眉眼也逐渐冷下去,声明道:“我本就从未想过要救这个人!”
从未想过?我费解的看着他,有很多时候,我都以为他心是善良的,甚至今天还给我那些钱,只是做做样子吗?这是他的真心话吗?
面对我的错愕,他冷酷表态:“这世上那么多可怜人,若谁我都要去救,那我最终,也只会和他们一样,变成可怜人!”
“小军,这世上只有弱者才同情弱者!”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我麻木的站着,他也许说得很对,但我却不愿意听。
时候不早了,这该死的生活不会因为谁死去而停步,这肮脏的世界,也不会因为我那廉价的同情而变得更美好,所以,就这样吧!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车上,大脑里不断涌现陈想铭死时的模样,我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想把他驱逐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
一辆卡车从路的前方直朝我而来,我所在的越野车被剧烈撞击,车身更在绿化带里翻了整个圈儿,我的头撞向周围可接触物,紧接着,意识远离我而去。
睁开眼,头痛欲裂,周围有人影,我迷糊的认出了是谁在病床边,我指着他,想喊他的名字却一时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告诉我:“小军,你出车祸有轻微脑震荡,先躺着别动……”
我听话的趟回去,车祸前的记忆逐渐回来,脑子里恍然弹出一个名字:段天尽!
哦——他叫段天尽!
可紧接着,我记忆回到那旧单元楼、陈想铭的家、鲜血、凶手,我坐在越野车上,有辆大卡车故意朝我撞上来!
我猛地坐起来,一手就操起病床旁边用于吊水的架子比出防备的样子来,惊惶喊:“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杀我!”
“小军,冷静点儿,你安全了!”
他连续说了两遍,我都不敢确信。
这时候,病房外面有其他人跑进来。
“小军啊!”那个人痛心疾首的喊道:“操!哪个孙子把你撞傻了?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我看清楚他的脸以后,才确认是秦小爷,他应是得到了我车祸的消息,专门赶过来的,此刻看到我这么激动,他躲在段天尽身后不敢过来,以免我误伤到他。
“我是你小爷啊,你看看,我是你小爷!”
“小军,把东西给我!”是段天尽硬撑着从轮椅上站起来,伸手管我要手里的铁架子。
我给了他,身体松懈的坐下去。
秦小爷松了一口气,转头就问段天尽:“那个肇事的混蛋呢?”
段天尽告诉他:“跑了,车子是赃车,这事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干的,现场的情况看,小军是必死无疑的,那个肇事者也是这样认为,不过小军踩了狗屎运,除了头上的外伤和脑震荡以外,没生命危险!”
秦小爷听完,忙凑过来说:“小军,听到没?你小子命真大啊,这都让你给捡了条命!”说完,他转头问段天尽:“是谁要动小军?”
谁要动我这还真不好猜,毕竟我现在跟的这两位,在海城里都有不少仇家,这些势力不敢直接动他们两人,先拔掉我这颗利齿才是他们最先要做的。
我突然想起件事,忙看向窗外,天黑尽了!
“现在几点?”我急切的问段天尽。
他低头看手腕,回答:“十一点半了!”
都十一点半了!!!
我和筠筠约好的九点钟,若不是下午出现的一系列事故,我早已经见到筠筠了!
我啥也没想,快速拔了手上的输液针头,就跳下床,顺手拿起旁边桌子上我的手机,就往病房外面跑。
这举动把病房里的另外两人给惊住了!
“小军,你需要躺着休息!”
秦小爷急得跳脚说:“完了完了,那混账把我家小军给撞成傻逼了!”
“小爷,尽少,我还有事要处理!”我丢下这句话,就顶着头上的白纱布跑出医院,到了外面,我才想起自己开的车被撞了,现在没车,打出租车吗,可我身上一分钱没有。
回头,以为我出车祸已经疯了的秦小爷气喘吁吁追出来,嘴里嚷着:“操,小军你他妈的飞毛腿啊,跑那么快?”
“小爷,您开车来的没?”我焦急的问他。
他指了指停车场里一辆崭新的蓝色玛莎拉蒂,然后又回头数落我说:“我说小军,你没事儿吧?你脑子是不是……”
我真没法跟他详细解释,现在和与应泓约下的时间已超过,我不能在耽误了,只能简短声明:“小爷。我真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去办,把您的车钥匙给我!”
“车钥匙……”他摸了摸口袋,但故意没掏出来,扯开话题指责道:“那些要杀你的人要是知道你没死,一定再找回来,你他妈给我回去躺好!”
“小爷!”我都急哭了,看他是绝对不可能主动给我车钥匙了,我就靠过去,手伸向他的外套兜儿!
秦小爷反抗问:“你干嘛?小军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我!操!”
我很轻易就从他外套里把车钥匙拿出来,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打开车门,发动车子从停车位里开出来时,秦小爷气急败坏的追在车后面骂:“臭小子!你要反啊!你回来爷饶不了你!”
因为太激动。车子开到门口,差点与一辆驶入的车相撞,还好我灵活反应过来避开了!
“臭小子,这是爷今儿才刚提的车啊!”
秦小爷的声音彻底被我甩在了后面,这一路,我时速开到了一百六,脑子里只有筠筠。
我们姐妹已快两年未见了,等了两年,终于可以看到她了!
应泓给我的地址,是一个饭店的包厢,我赶到时,饭店的服务员正在收拾桌椅。
我车子都来不及停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询问:“66包间的客人呢?”
服务员抱歉的回答我:“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
“打烊了?”我不信,就算打烊了,但我没来,筠筠会等我的,所以我不顾服务员的劝阻,快步朝包间区域冲去,很快就找到66号包间,打开门,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收拾完整了,哪里有人。
服务员追进来再次重申了一遍:“先生,我们真的打烊了,这包间的客人是今晚最早来的,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坐到最晚走的,就是十一点打烊的时候,他们订了一个蛋糕,好像在等什么人,最后人没到,蛋糕都没动过,送给我们服务员吃了!”
筠筠一定和我一样,期盼这次见面许久了,所以才会早早的来等着,最后才离开。
我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也许是这里打烊了,他们去外面等了呢?
于是我快跑出饭店,在周围的夜色寻找着筠筠的身影。
没有。都没有,筠筠不在了,我忘了,即便她想等我,应泓也不会让她继续等的。
我试图用手机拨打应泓的手机,通了,但很久才接起来,那边传来三个字:“你晚了!”
“我出了点事,我……”
“任何借口都没有意义!”应泓冷声打断我,他眼中只看结果,不问原因,所以连我一句为何迟到都不舍得开口。
但我仍旧低声下气的请求道:“应泓,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很少会求你,让我和筠筠见一面吧,五分钟也好?行不行?”
他安静的听我说完,我以为自己都这样求他了,他至少可以动恻隐之心,施舍我这样五分钟与筠筠团聚的时间,可是……
“白鸽,从很早以前你就应该清楚这个道理,规则一旦被打破,就不叫规则了!”
呵,好一个规则,此刻站在深夜大街之上,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头上绑着纱布的我,情绪再也无法控制,我破口对他骂道:“去你妈的规则,我凭什么要去守护一个对我毫无好处的规则?”
这个问题,我很多次都想问他,可我不敢问,因为他是应泓,掌握着筠筠的生死,我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
看这么久了,任我如何听话,处境也没有任何好转!
应泓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发飙吧?在他面前,我永远是把顺手的刀,他在手机那边默然了片刻,低声警告:“我当你是车祸以后情绪失控,但不要再有下一次!”
我震惊于他竟知我出车祸,心中苦笑,“你明明知道原因,却还是连这五分钟都不肯给我,应泓,你的心是石头吗?”
他语气随之一变,变得更加冷血,“别管我的心!”
“白鸽——你最大的毛病是愚蠢的善良,你永远都改不了这毛病,你以为,凭小小一个你,就可以去拯救那些弱者吗?你看见了吗?就是你的善良,非但没有救到他,却令那些人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你不止害死了那个叫陈想铭的可怜人,还有他母亲!”
因为车祸,我头很痛,嗡嗡一团乱麻,却将应泓这一席话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晰。
我在阴冷的黑夜里僵站着,心里的负罪感又一次站满了我的全身。
电话那头挂了,我颓然往下一坐,直接就坐在了冷硬的地上。
应泓说得没错,若不是我因为那毫无打算的同情心,也许死在马涛手里的就只有陈想铭一人,我以为自己出手能救他,可是我却从未替他们想过未来。
我只不过是将他从火坑里拉出来,又眼睁睁的看他被火海吞灭,所以我的善良,没有改变他的结局,却加注了他的痛苦!
是我,害死了他们……
不知这样坐了多久,身边偶有几个夜路里的人走过,看我一身病号服都离得远远的,大概以为我是疯子吧!
我就想当这么一会儿疯子,不管不顾,无视所有,多好呀?
“起来……”一个声音从前面传来,我乏力的抬眸看去,眼前有些迷糊,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知道他坐在轮椅上。
“小军!”段天尽瞧我坐着双眼发直,又喊了一声,明明语气这样冷淡,却又为何深夜前来?
秦小爷和乌鸦也来了,乌鸦开的车,秦小爷一下车,先去看了他的玛莎拉蒂,折回来看我坐在地上,扯着嗓门吼道:“小军你给爷站起来!”
担心我会出事,他们跟着玛莎拉蒂的坐标追来的,我深长吐出一口气。听话的从地上站起来。
秦小爷瞧我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小军!你说,到底什么事?让你跟疯了似的?这会儿又坐在这忧伤个什么劲儿?啊?”
我低着头不说话,这家伙气得跳起来,“是不是觉得爷拿你没办法啊?”
“秦小爷!”段天尽开口劝了一句:“今天小军遇见挺多事的,让他缓缓吧!”
秦小爷听这么一句,才把气散了,转身挥挥手说:“得,我以后管他叫爷!”
回到段天尽的房子,秦小爷两天没和我说话,我也没找他,每天干着保镖的活儿。站岗。
这些日子以来,我也停止对段天尽下药,他腿上的伤真的好转了!
因为那药是慢性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我报以侥幸,但我的时间已不多了,若让应泓发现,我没按照他的指示给段天尽用药,他一定饶不了我。
明天有件大事,猫爷为秦小爷设忠义宴,这家伙终于忍不住,跑到运动室来找我:“你这人不大,脾气倒不小啊?”
我养伤了好些天,今天第一次下来活动筋骨,听见这位爷的声音,忙停下来解释,“没有。”
他数落道:“没有?你说你啊,爷就说了你两句,你就闷着,可知道这些天快憋死小爷我了?”
“真没有,这不是跟小爷说话小爷更生气吗?”
“哼!”秦小爷瞥我一眼,靠近来趾高气扬的问:“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兄弟啊?”
“兄弟?”我怔住,没敢告诉他,其实我一直当他是我财主的。
秦小爷言归正传说:“对了,那个马涛的事我已听天尽说了,你也别过分自责。恶是马涛那混账做下的,与你无关!”
虽然这家伙平时说话没个正行,但我一直清楚,他心中有把秤,能在正确的时间,称出正确的重量。
“谢谢小爷!”
“谢什么?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这么见外?”他豪气说完,对我说:“放心吧,那个叫马涛的逍遥不了多久了!”
“哦?”我感觉秦小爷这话很重要,试探的问:“小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将我拉到一边,在我耳边细声神神秘秘的说了三个字:“七公子!”
七公子怎么了?与这个马涛有什么关系?
秦小爷也不肯多说,我也不好再问。
当天下午,应泓给我发来了信息。这也是一封带着病毒的短信,里面有目标地址信息,附加上一张照片。
看到那张照片上目标的脸时,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应泓这次要我杀的人,就是杀害陈想铭母子的凶手!
那个地址,正是凶手逃进被港湾所会出现的地址,此人名叫杨二,是个资深的嫖客,所以他行凶后逃进北港湾之后,也任然每天住在红灯区里,拿着我给陈想铭的钱,夜夜逍遥。
他以为逃进北港湾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想得真美!
如果在外面。我还不好动手,到了这个地方,每天都有各种帮派争斗厮杀,死个人,真不算什么事儿!
终于在我期盼中,夜晚来临。
段天尽接到一个电话出门了,今天很奇怪,他谁都没有带,而秦小爷因为明日的忠义宴,所以今夜不打算出门,我只需不惊动这位爷,从这里出去,在天亮之前回来就行。
乌鸦问我这么晚了要去哪儿。我简单回答:“有事要了,不必等我。”
这哥们儿也懂事,回答:“行勒。”
门关上,我去附近的停车场偷了辆破车,直接到了北港湾。
在车上,我换了女装,一条紧身风尘的短裙和大衣,这些都是来的路上顺手‘借’的。
应泓的消息只提到了北港湾的某个红灯区域地址,并未确切指出这个杨二会出现在哪一间,此刻时间尚早,我坐在车里等着,九点半,一个矮壮的男人出现在我视线内,他开车进入红灯区,在我旁边的车位上停下,下车后,他在附近徘徊了会儿,直接走进了一家叫coco的红灯店。
我补了个浓妆,披着大衣,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起进来coco。
门外,有不少站街女在帮忙拉客,这里人来人往,谁也没有注意我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偷溜进去了!
“叫阿花过来!”杨二进去以后,给酒台一个老妈子说了一声,看来是这家的常客。
他直接进了一间亮着小灯的房间等去了。我躲在转角处后面等。
现在coco的鸡都在外面街边拉客,所以里面人很少,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女人扭着屁股走过来,我趁她不注意,一拳打在她后脑勺上她立刻倒了下去,我马上将她拖到隔壁一间空房间。
这下没人会打扰我了,我转身去到杨二所在的房间,为了不让他有警觉,我还特意轻敲了门。
进去,杨二立刻发现不对:“你不是阿花!”
我对呀妩媚一笑说:“阿花身体不舒服,哥哥看我如何?”
杨二色眯眯的眼睛立刻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吞了吞口水,“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这种货色,过来,给哥哥好好爽爽!”
我冷笑了一下,踩着高跟鞋走过去。
这家伙眼睛突然虚着看我,狐疑说:“我怎么觉得我在哪儿见过你?”
我伸手妩媚地撩了撩面前的假发,柔声回答:“哥哥经常咱们这出入,当然见过我啦?”
“不对!”他从小床上站起来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一直在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般这种情况下目标已有警觉,就得硬来,可供我争取的时间只有几秒钟,所以我右腿往身前一迈,右手轻轻将裙摆往上一提,叫声问:“哥哥。您看这是什么?”
杨二是个色鬼,还是个低级色鬼,虽心中对我有怀疑,可突然见我对他露出一条bai大tui,他眼睛不受控制的往下看来,我抓住这两秒的时间,扑上去,瞬间将左手的针头插进他脖子里,推入药水。 杨二针扎,我咬牙箍住他的头不让他针扎,没两分钟,他就四肢无力的瘫软下去。
我狠狠将他踢到地上,抽出我大腿上的刀。
对方一看。就知道我要干嘛,还死到临头嘴硬的问:“你他妈的要做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脸上面无表情,冷声回答:“本名杨富贵,外号杨二,因强jian入狱两次,黑水堂帮众、马涛的走狗!”
他听我把他信息说得如此细致,知道我有备而来,忙低声求道:“女侠别这样舞蹈龙枪的,你……你要什么?咱们好商量!”
“是吗?”我冷笑,“我要你的命!”
他听了惊惶的瞪圆了眼睛,张嘴就想向外面求救,我用高跟鞋鞋尖堵住他的嘴说:“现在知道怕了?你杀那两个人的时候。为什么不怕?”
此刻,陈家那满是血迹的屋子又一次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心中愤意压不住,抬手就将匕首插了他一刀、两刀、三刀……
我不要他马上毙命,我要让他像死在他手中的冤魂一样,尝尽血流尽而死那绝望的每分每秒!
差不多了,杨二身体开始抽搐,我判断不出三分钟,他就会断气,我便把鞋子从他嘴里抽出来。
他已没有力气大声求救了,盯着我的脸,虚弱的声音对我说:“你是……是……是那个……红红!”
以前在马涛身边,他见过我的,现在终于想起来了,我轻轻蹲下,趁他还有意识,低声告诉他:“杨二,你若变成鬼要找我索命的话,得记好了,我不叫红红,我叫——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