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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白鸽混进来了……
此刻我拥有和霍爷一样的惶恐,今天,我是临时才接到应泓的任务要对霍爷下手,才不过几个小时,这消息到底是从何处走漏的?
霍爷听到保镖这一声,完全没有任何停顿,手枪下一秒就指向了我!
我忙丢了背后的系绳,一脸惊恐又害怕的对霍爷解释:“霍爷,怎么了?”
面对白鸽的威胁,这老头之前那色胆已横扫无剩,此刻那张上,全是在江湖上历练已久的凶狠,他举着枪,步子硬朗的走到我面前,毫不客气地用那枪口对准我,“你说你刚才是谁的侄女?云在光?”
他都不等我回答,立刻摸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的云在光很快接了起来,他问:“云董,你有个侄女今天跟你一起来了?”
云董给出了回答,霍爷目光更是沸腾起一股冷活扒了我皮的杀气。他挂上电话,直接用手枪柄猛砸我额头,这老头虽年纪一大把,可狠起来一点不含糊,我痛得惊叫一声,头部顷刻间鲜血长流,我想躲着他,捂着额头准备退到窗户边找机会逃走,但对面冲进来的几个保镖都带着枪,每一杆第一时间指着我,他们都清楚,我若是白鸽,就一刻都不能松懈。
霍爷砸完我,就一脚踢在我膝盖上,我双腿一弯都跪到地上使劲摇头否认:“对不起,霍爷我骗了你。我不是云董的侄女,但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我只是……”
束手就擒绝不是我的风格,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
然而对方又岂是那样好忽悠的,他抓起我的头发,把那把枪放在我的脸上,恶狠狠问:“说,谁派你来的?”
我满是鲜血的脸因为他手指抓扯,艰难的肮脏,我像每一个无知被冤枉的女人一样痛哭流涕着回答:“没人派我来,我真的不是杀手。我是……”
停顿了几秒,我需要一个可以救命的身份,就算不能救我一辈子,但是至少是可以让自己此刻不被这老头恼羞成怒一枪嘣掉的身份。
我想了以往扮演过的每一个人物,一个名字及时跳了出来,我嘴里脱口而出说:“我是杜胭,我是杜公的孙女,我不是什么杀手……”
“操你妈的!”霍爷彻底火了,我看到他放低枪眼,对准我的大腿,这是要先折磨我,然后再慢慢问出幕后主使。
看到他手指用力那刹那,我知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霍爷请住手!”突然,一个焦急的男声从门外的走廊那边传来,可以想象,那个人几乎是在奔跑中就在朝这边呐喊。
我深吸了一口大气,没听到枪响,霍爷被那突如其来的男声制止住了!
“霍爷请住手!”那个男人很快就到了门外,他大步进来,又重复了一遍。
霍爷的枪并没有移开,回头看向来人,很快也认出了是谁,不过有些吃惊。“旬小爷?”
“正是杜某!”旬小爷因为急速奔跑,呼吸显得急促,脸色微红,他进来就看到坐在地上、满脸被打得是血的我,眼神流露出担心和愠色,但他还是保持着往常的素养对霍爷解释说:“霍爷搞错了,她确实不是那个什么杀手白哥,她是我妹妹,杜胭!”
我不知,白鸽混进这里的消息到底是从何而来,也不清楚,旬小爷怎会恰巧出现在这里,但他这句话,似乎救了我的命。
霍小爷不相信,他直觉我是有问题的,质疑问:“你说她是你妹妹?你确定吗旬小爷?”
旬小爷举起手,郑重其事发誓:“我以我杜旬的人格向霍小爷担保,她正是我祖父嫡亲的孙女!”
霍小爷这才放下对着我的枪,没好气的问:“那她即是你妹妹,为何假冒云董的侄女来骗我,她到底什么居心?”
面对这个问题,连我都没想到一个很好的解释,没想到,旬小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就回答:“不瞒霍爷,令妹十分令人头痛,我这个兄长,平日对她管教十分严厉,想教她如何做一个体面高贵的世家小姐,却不想她跟我使脾气,越发的叛逆,竟跑到霍爷这里来做这些荒唐事……她年纪尚轻,实在不懂事,还请霍爷一定要为今晚的事保守秘密,我杜家一定感激不尽!”
叛逆少女,反叛家长,这个解释似乎说得过去。
霍爷哼出一口气,再看我被他打成这般样子,旬小爷也没有要跟他计较,只希望他为今日我勾yin他之事守口如瓶,而霍爷作为红秀帮的当家老大,这件事传出去,必然也挂不住脸,他仔细衡量后,语气放松道:“旬小爷,今日之事就这样吧!”
旬小爷快步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又用自己干净的汗巾帮我擦脸上的血迹,脸上都是担心,也不免责备道:“小胭,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闯出大祸来了?”
我用他的汗巾摁住头顶的伤处止血,一边哭得委屈的回答:“哥哥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他叹了口气,回头对老头子说:“霍爷,我妹妹伤得不轻,我得马上带她去医治。”
“快去吧,回去后,待我向你祖父问好。”就这样让旬小爷把我带走,想必这老头是不愿意的,这声音配上那张老脸上的面色镇定。我真怕他背后放冷枪,所以出去时我一直抓住旬小爷的手。
从那间房间出来,旬小爷和我的步调都默契的走得很快。
到了室外,只穿着一条裙子的我更是冷得一个激灵,旬小爷忙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他什么都没有问我,我也没有问他,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一些事情,显然这个地方,不适合谈。
“车子在外面等。”他低低的对我说,我们便快步朝庄园大门走去。
“旬小爷!”背后一个男声在喊。
我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僵。握住旬小爷的手微微用力,他侧头垂目看我,轻声提醒我:“无论他说什么,你得记住,你是杜家人!”
“嗯。”
那个人因为腿伤未愈,杵着手杖朝我们这边追来的速度十分缓慢,我和旬小爷等了他好久,他才走近,绕到我们面前。
刚才他喊的是旬小爷的名字,第一时间看的,却是我的脸,他目光复杂交错,有久别重逢的惊喜,更有不解困惑的疑云。
之前几次在宴会里擦肩而过,现在这么近了,我脸上也没任何遮挡物,再怎么都不可能认不出来了,他确定的喊出那个名字:“梁胭!”
我垂着头,不答应他。
对于此刻的梁胭来说,她与段天尽的故事是悲伤的,她是被段天尽抛弃的棋子,她早已离开这个男人,在另一个地方有了全新的生活。
所以,她不是他喊‘梁胭’就该乖乖靠近答应的小猫了!
“梁胭!”段天尽又喊了一声。不似那夜,冷绝离开的样子,他甚至没忍住情绪,伸手过来牵我盖在外套下的手。
旬小爷及时出手制止,并提醒他:“天尽,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段天尽并未硬来,目光转向旬小爷,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头怎么了?”
我才刚从霍爷枪眼下捡回一条命,何等狼狈自然不用说,想必额头上,还有少许没有擦净的血迹。
“段先生!”旬小爷突然改变了对段天尽的称呼,提醒:“若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我要带我妹妹回去了!”
段天尽吐出一口气,应该也是清楚自己此刻没有什么资格跟旬小爷抢妹妹,当初也是他一手把人给送出去的,他思量了一下,放低姿态对旬小爷说:“我没有要对她怎么样,你不用紧张,我只想问她几句话!”
旬小爷还是那位知书达理,翩翩君子的世家少爷,对于段天尽这般诚恳的请求,确实无法拒绝,他点头说:“五分钟,我在那边等!”
“谢谢!”段天尽竟说了谢谢。
我以前跟着他那么久。他几乎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谢谢。
旬小爷就此移步到了几米外的冰雕前面,因不敢正视段天尽那仔细打量我的双眼,我目光一直放在冰雕附近。
无意中看到,霍爷带着手下急匆匆从我们刚离开的房子出来,几乎一步都没停留,连旁边有几个人要和他说话,都被保镖给挡开了!
霍爷本以为我是白鸽,尽管我确实是白鸽,但旬小爷的话,让我摆脱了嫌疑,他不能肯定我不是白鸽,也无法确认我是白鸽,现在估计是不敢留在这里了,所以才这般着急离开。
“梁胭,你看着我。”段天尽的声音轻微,不是他惯有那种冷然半吊子。
可越是这般的他,更让我心情混乱。
见我确实不转过来,他点点头,不再勉强,“好,你不看我也行,我知道你在怨我,我就想问你,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听到这句话。我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还有他手里杵着的那根手杖,许久,才低声回答:“是你让回去的!”
他视线在我身上和脸上不停变换,似乎要找到什么证据来确认我所说属实,很快,他又看向旬小爷那边,问我:“你一直都在杜家?”
“对!”那个无家可归的梁胭,在被逼离开那个她赖以生存的地方时,除了杜家,还能去哪儿呢?
段天尽应该信了,他眼中有一丝暗沉沉积。
这是怎么了,他这模样,好像真的很在意梁胭似的。
现在,旬小爷给的五分钟时间所剩无几,我以为关于梁胭和段天尽的对话结束了,正打算朝旬小爷那边走过去,他突然握住我低垂的手腕,轻声问:“梁胭,你就没有一次回去过?”
我眼睛看着他握着我的手,他受伤的腿因为用力站着,所以不自然的弯曲着,看得人心里一紧。
不过。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过就受点伤,有什么好不忍心的?我从前受的那些伤,哪一次也不比他轻,为何要因此而动摇?
“回去哪里?”我终于硬气的抬头,用梁胭从来没有过的语气反问他。
他脸上一愣,有点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哪一次,有认识过真实的段天尽呢?
“梁胭……”他蹙眉,手腕握住我的力气在加重。
是真的因为梁胭变得陌生,不再是那个能被他随意掌控的人而难过吗?
而我绝不会忘记,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在背后那场宴会大厅里,发生的那场闹剧,从云舒曼微博里爆出大量不雅照,这毁了那个骄傲目中无人的世家千金。
我感觉,对于已正式踏入海商会的段天尽来说,云家已经没有多大用处,说抛弃就抛弃,毫无情面甚至加倍的送出一份这样的大礼物。
现在,他想重拾梁胭的价值了吗?
梁胭啊梁胭,一直是他利益的棋子,今日云舒曼的下场,也许就是梁胭的未来,梁胭也许傻,可旬小爷才不傻!
我告诉他:“我不是梁胭,我姓杜!”
段天尽眸波一丝惊色浮现,我却再不愿看他的脸,只怕自己看多了,会露出更多破绽。
“放开我!”我有意抽离,他却握得更紧。
“这些都是你哥哥教你的吗?”他始终不相信,梁胭敢有这个胆量和他说话吧。
也是,在他眼中的梁胭听话懦弱,只要稍微凶一点,立刻乖得像条狗一样,以前可以对他言听计从。现在也可以对旬小爷马首是瞻。
“哥哥都是为我好!”我说,这也是当初他对我说的。
却不想,他突然冷笑了一下,“是吗?”
这感觉还有何隐情了?
不过这隐情不是我所该担心的,我看旬小爷正在往这边过来,知道不能再拖,便用力甩了一下段天尽的手。
他本来腿上有伤,脚下不稳,今天能在宴会上几次站立行走,已是在硬撑了,被我这外力一甩,他身子不稳的往下一栽。我本是要去拉住他的,但看到有个刚来的女人也伸出了手,我就冷酷的站在那。
云舒曼是刚刚疾步过来的,她从宴会厅那边追过来,正巧撞见我甩开段天尽,她一把扶住,紧张且带着哭声喊道:“阿尽。”
段天尽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只借助着手杖的力道站了起来。
“阿尽,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云舒曼估计还要对他解释微博那些不雅照的事,真是天真。
突然。“轰”地巨大一声从远处传来,惊动了庄园内的所有人。
我目光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庄园外面朝西的方向,有什么爆炸了,包爆炸时的火光把天空都照亮了,紧接着,就有烟雾冒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惊呼。
“不知道!”
有人朝庄园门口奔去,试图搞清楚爆炸声发生在哪里,旬小爷已经快步到了我面前,他扶着我快速离开此地。
段天尽和云舒曼被甩在了身后,我好几次想回头去看,但都忍住了!
到了外面。旬小爷的手下,就是那个叫阿添的已开车在外面等着了,旬小爷开门让我先进去,我没有异议,现在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当我们的车子朝庄园外面的公路上开了大概三百米左右时,便看到前面的路上,几团类似被炸裂的车身还在燃烧着,想必,是那辆车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突然发生了爆炸,坐在车上的人当场就被炸死了!
这必然就是刚才那巨大的爆炸声来源地,已第一时间有海商会的人赶过来确认,旬小爷的车都没有停,他竟一点儿都不好奇那车上刚才坐的是谁,我直接问他:“谁死了?”
“霍爷!”旬小爷的目光平淡的视着前方,我甚至都看不到他脸上一丁点儿对于死亡的敬畏。
从前我以为像我和段天尽这样的人,才是演技派的高手,把狠绝和伪装展现得淋漓尽致,所以我一眼就能辨别出他的伪装,心心相惜一般。
但这一刻,在我眼前的旬小爷却丝毫也不逊色,甚至他的表演更加丧心病狂,他竟能在这么久的时间内,一直都扮演着那温润如玉的杜家小爷,毫无破绽。
“是你要杀霍爷?”我语气也是一变,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再不用对这个旬小爷看梁胭那怯弱怕生的样子了!
旬小爷在我的询问下,那优雅的坐姿和神态也丝毫没有改变,这必定是多少年的反复沉淀,才能留存下来的泰然。
他浅淡一笑,眸光轻轻落在我脸颊上,反问我:“那你呢,白鸽?”
白鸽……
尽管,在他突然出现在霍爷的房间里救我时,我就知道我白鸽的身份他多半已经掌握了,这时。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我还是惊讶的。
到底这个男人知道多少,还是,他一直都参与其中?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他。
“知道什么,你是白鸽的事?”他做出回想的样子,回答:“其实也是不久之前,我才得到你是白鸽的这个消息的……外面都传杀人如麻的杀手是叫白哥,大家都以为你是个男人,结果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女子,若不是今天叫我来救你的人告知,我也许现在还没发现呢。藏得不错。”
今天叫他来救我的人,告诉了他,我的身份……这条信息太重要了,我脑子杂乱的组织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先是在车上临时接到应泓要我杀霍爷的任务,我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入海商会的宴会上,这是在从前的任何一次刺杀任务都没有的,尽管反常,我还是听命去执行了!
然而,在我去了没多久之后,有准确消息传到霍爷那里——杀手白鸽混进去了,霍爷抓住了我,我因为事先说了谎,是杀手几乎板上钉钉,但旬小爷的出现扭转了局面,而旬小爷会及时赶到,又是因为应泓的告知。
接着,霍小爷匆匆离开,他没死在宴会上,却死在了离开的路上,被瞬间炸成了碎片。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我十分确定,那个将我是白鸽消息传进去。又在外面把霍爷杀死的人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和旬小爷认识,他们有了某种共识。
应泓……是应泓!
刀头界,能将暗杀这般环环相扣之人,我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只是这次,他设计的暗杀计划里面,我不是真正解决目标的杀手,我是诱饵,一个可以震慑,让霍爷提前离开会场、坐上被他动过手脚的车子的诱饵。
我无法形容此刻心情的复杂,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陌生场景,沉寂了许久,问旬小爷:“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就是白鸽,也必然清楚我不是真的梁胭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不管你是谁,但我救的,只是我的小妹杜胭——”车子正走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区域,他那张儒雅清俊的脸也被隐在的阴影里。
我仔细揣摩了这句话的意思,才明白过来,旬小爷其实根本就不在意杜胭的真假,他要谁是杜胭,谁就是杜胭,但前提是,这个杜胭是他能掌控的。
“在前面停车!”我冷声喊道。
他微微挑眉。用那极具魅力的磁性嗓音问我:“不开心?不愿意成为别人手中掌控的棋子?”
呵呵,难道我还得回答自己开心不成?
我没说话,冷眼与他对视着,他便安抚的语气对我说:“放心——我现在还用不到你,你的主家,应该还需要你去继续做其他事吧?这么晚了,这条路也不会有其他车,进了市区,我就放你下车!”
他果然没有食言,进了市区,就找了一个地方将我放下去,我身上还穿着他披在我身上的西装。
下了车,我第一时间摸出手机来给应泓打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来,我冷声问他:“应泓,你为什么不提前提醒我?”
今天,旬小爷稍微来晚一点,我就被霍爷给弄死了,他明明知道,只要稍微提醒我一下,我就会有预防,不会被人如蚂蚱一样系在绳上,可他却一个字都不提。
此刻,电话那头接起来了,却久久无人应答,我却仔细的听到那边有人喘息的声音。
“应泓,你说话啊!”
“姐姐……”
却是一个女人细微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我全身都紧了起来,激动得双手抱着手机问:“筠筠?筠筠是你吗?”
“姐姐,我好想你……”听得这一句,我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