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牵怒打压

叶赫兰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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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正梅毕竟只是内宅小女子,即便是出身武将世家,可终还是少了几分见识。

    常太夫人却是不同。当初皇上赐婚燕王府时,常太夫人便看出皇上这是对燕王有所忌惮,这才赐下这么一桩亲事。

    虽然陆承耀当时只是一介秀才出身,可终究是出身太傅府。且陆府三兄弟,都是陆太夫人所生,只这份亲厚,便是一般府第所不能比的。

    如今陆承耀得中鼎甲状元。听自家老爷说,这陆知县自请外放为官,为的正是在京中为官的两位兄长。这也正巧证实了常太夫人当初猜想。

    所以云氏投帖来拜,常太夫人便一口应允,也是存了与这位新科状元夫人结交的心思。

    常太夫人行事虽不及陆太夫人,可也是老谋深算,颇有些城府。可端看常正梅行事,也知其并不肖像祖母,而受常夫人影响颇深。

    云氏进常府拜见,常夫人虽笑脸相迎,却口口声声称云氏为“孺夫人”。

    女子出嫁从夫,陆承耀官居七品,云氏授“敕命”,封七品“孺人”。常太夫人却是“诰封”的三品“淑人”。

    常夫人的夫君,在公公手下的百户所,任正六品百户。虽官位不高,可也是“敕命安人”。这是想在身份上,压云氏一头。

    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觉得当初,就是因为陆府的女儿,这才坏了自己女儿的姻缘,实则只是牵怒罢了。

    云氏虽性子绵软,可也是正四品大理寺左少卿之女,又嫁进了一品太傅府。又怎会听不出常夫人弦外之音。

    常太夫人不满儿媳,为争一时意气,而坏了两府的关系,便借口将人暂时支开了。

    “听说陆夫人的女儿,才貌双全,在京中颇有才名。今儿怎的未将陆小姐带来,也让老身那四孙女,和陆小姐多学学,也亲近亲近?”

    来之前,云氏已得夫君明示,常府的人不可深交。所以常夫人处处想着压自己一头,云氏也并未放在心上。

    而常太夫人行事,明显是有意示好,云氏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这一路来赶的有些急,小女进城后,便有些不适。且亲事在即,虽说不用她自己准备什么嫁妆,可一些贴身小物,还得她自己来绣。便不好来打扰太夫人。”

    客气中带着三分疏离,若是真的有心结交,就算是下个月就出嫁,该登门拜访还是会来的。

    常太夫人不由得暗自摇头,看来陆府并无意与常府深交。便敷衍了云氏两句,端茶送客。

    云氏原只是依着礼数来拜见,本就没想久坐,便推说府里还有些事,起身告辞。

    等人走了,常太夫人这才命人去请了儿媳过来。

    “梅儿的婚事,你也紧着些。不要总揪着以前的事不放。那陆三夫人虽出身不如咱们,可也是四品官宦人家的女儿。上面还有一品诰封的婆母,万不好将人得罪了。”

    天高皇帝远,常夫人跟着自家老爷在外,早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她人,就算婆母点拨,嘴上虽应承,可心里却不以为意。

    常太夫人早将府事,交给了这个儿媳,也不愿多劝,便命人去请了孙女过来。

    “梅儿,你也不小了。不能遇事便拿奴才们撒气,没的传出闲言碎语,败坏了名声。”常太夫人虽然不主事,可府里大小事,又怎能瞒得过她。

    常太夫人这个孙女,自小便被她母亲宠上了天,彪悍善妒不说,还没一点儿女儿家的样子。若不是自家老爷位列三品,这亲事只怕更难。所以近几年,常太夫人但凡得空,便会叫孙女近前,敲打一番。

    常正梅正为找不到人而一愁莫展,又被祖母教训,一股心火难平。回院后,少不得又打碎了一套茶具,剪坏了几件霓裳。

    云氏回府后,陆如雪便来探母亲口风。知常夫人有意打压,无意与陆府结交,两府也不用常来常往,过于亲近,她便也放心了。

    陆承耀中午一般不会回内院,而是在外院与县丞、师爷等人用膳。倒是陆崇宇,不喜听那些人一味的奉迎拍马,而留在内院,陪母亲用膳。

    陆如雪这才得了空儿,借机出府。她要做的事太多了,千头万绪的,有些不知从哪里入手。

    要想在半年之内,为父亲立官威搏名声,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昨天没有去成药铺,今天她也不换男装,而是着了女裳,由采月和采菱陪着出门。留采星在府中,帮着母亲主事,也是怕有人认出采星来。

    “小姐,奴婢听陆峰说,有人做了三任知县,考绩评定也难得一‘优’。这望平县又只是个下等的贫困县,三老爷想做出政绩来,只怕非一朝一夕。您自己还是要多顾着身子,奴婢看您这些日子又轻减了。”

    自从陆峰向陆如雪求了采月为妻,两人私下里也多了来往。采月更时不时的,便会在小姐面前,替陆峰说些好话。

    对于这些,陆如雪心里明白,也不反感。女生外向,原就正常。她对穆玄阳的感情,不也如采月一般。

    “你二人何时感情这么好了?”明知小姐听不进这些,还打趣自己,采月不仅面上一红。

    陆峰赶着车,听着采月的声音,不由得嘴角微翘。只是他今儿带了顶斗笠,掩了大半张脸,若是不注意,根本无人看到他脸上的变化。

    下了车,进了药铺,采月从怀中摸出几张药单,请药铺的药童帮着抓药。

    陆如雪则看着一旁的坐诊大夫,为人看诊。

    “大夫,您看‘咳,咳!’,这药吃了快有一个月了,‘咳,咳!’可仍不见好。要不,您给想想办法吧?‘咳,咳!’”看病的一身粗布褐衣,一看就是贫贱庶人。一句话都说不全,便咳声不止。

    “你这病是肺虚所致,得用人参,鹿角。可你又没有银子,这药不对症,自然是久治不愈。你还是尽快凑钱,按方子抓药,这病也能好的快些。”

    病人叹了口气,付了诊金,一摇三晃的出了药铺。他若是有银子,便早就听大夫的了,也不会拖了这些日子,白白让自己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