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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欧七转头问她。从舞蹈团出来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的。坐在车上一句话也不说。
“被人嫌弃心里难受了?”
“难受什么?他们不欢迎我,我还不乐意去呢!”她硬着脸皮还犟嘴。
舞蹈团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她,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她也不喜欢他们,两不相欠而已。
“那你为什么一副这样的表情?”
“我是听到了唢呐的声音。很久没听到了。以前的丧礼都吹唢呐。”她解释,把心里的悲伤归结于想起了自己父亲的死亡。反正说她心疼许正为他母亲的死感到悲伤,也不会有人相信。
欧七没再谈这个话题。
深邃地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虽说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既然答应了可以满足她的愿望就一定说到做到。
“需要我帮你么?”
副驾驶的人吊着眼睛转过头来:“帮忙?别搞笑了,上次让你帮忙炸个小/鸡/鸡,你都不肯,还好意思在这儿给我装胖子。不用,谢谢。”
……
这死丫头真是……欧七咬着牙,伸手撑住眉弓压抑心中的恼火,免得自己又想一脚把她蹬下车去。
像是察觉到了身边的杀气,刀蓝晃着脑袋补充道:“放,放心,我不会任性再想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说完吸吸鼻子,漫不经心地看窗外,不敢和欧七对视。
只是,窗外的……
“你开到哪了?”
“许正母亲的丧礼是在这儿。”他刚才偷偷用刀蓝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定位追踪了一下。
“要你多管闲事。”
“就在车里看两眼吧。下去又要出乱子。”欧七不管她的口是心非,把两边的车窗按了下来。
嘴上不住嫌弃的某人,还是望着灵堂门口的照片把头低了下去。
陵市的冬天就要来了。
刀蓝的□□在之后的半个月里越抄越热。之前还有一些明智的网友站在理性的一面要证据,要实锤。
没想到真有人爆出来了:刀蓝半夜在舞房练《凤凰孔雀》,在剧场对团长和助理指手画脚、大放厥词的两段视频,还有……刀蓝光脚扛着欧七从墓地走出来,以及两人在车上一起的照片。正好对应:刀蓝抄袭,刀蓝耍大牌,刀蓝私生活混乱。
一些娱乐大v当即开扒,一夜之间,那只骄傲的“蓝孔雀”在公众面前没有了任何的立场。
她打电话给团长要求开发布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团长却甩过来一份几万字的“解约合同”给了刀蓝一剂响亮的耳光。
兰庭舞蹈团在事情走向死胡同的同时,选择以“在片场发火动手打人”的名义要求单方面解除合同,并以此把刀蓝告上了法庭。并没有任何证据,他们不在乎能不能告赢,他们只求毫发无损的抽身。
欧七把她手上的节约合同书拿了过来,随手翻了两页。微微扬起嘴角讥笑:“这明显就是有人要掐你。”
坐在沙发上两眼呆滞的刀蓝,沉重地舒了一口气。除了“方正荣”,实在想不到别人了,而躲在方正荣背后栽赃嫁祸的人,恐怕就是那个昔日对她点头哈腰的许正吧。网上爆出来的那些私密照片,除了他,也没有人能弄到手了。
“不算栽赃。”欧七戏谑地摸摸下巴。
某人突然眼前一亮:“怎么着,七哥,你终于想通,准备和我来点儿混乱的私/生活了?”
……
他一手握拳,用五指的关节对着刀蓝的脑门儿狠狠扣了一下:“我说你脾气暴躁性格嚣张现场耍大牌,这一点至少不算栽赃。”
刀蓝被他这一下怼得差点儿翻了过去。揉着红肿的额头:“我一直都这样啊。”说得还理直气壮的。
“你不慌么?”
“慌什么?”
“之前所有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了。”
欧七听这丫头讲过。她是一毕业就被学校推荐去参加了国特舞蹈大赛,意外地冲进10强,进入公众的眼线。还没等她想好自己的未来发展,就被兰亭舞蹈团的团长死乞白赖地先下手为强了。没有任何经验阅历,也从未尝过失败的苦处,一切又都是兰庭舞蹈团打理。现在连舞蹈团这唯一的支柱也失去了。
说白了,她现在是孤身一人,面对千军万马。
“不是还有你么?”丫头跪在膝盖上,抬头歪着冲他笑。长发倾泻及腰,软小的身子缩在白色居家服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欧七伸手捏住她的脑袋给按了下去,那张精致的脸,再看下去就糟糕了,“你忘啦,就在不久之前你拒绝了我的帮助。”
刀蓝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温度。他的手真的很大,骨节分明,冰冰凉凉的,陌生的触感和味道。却不想排斥。
“我错了,我收回之前的话。”她撒娇,确实没有人可依靠了。
欧七手从她的头顶拿开,向下,轻轻抵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刀蓝望着他笔直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鬓角的胡茬似乎长了些,颓而不废,深邃的眼窝,性感的侧脸轮廓线,接着精神的发际线往后延开。在冬日的暖阳下魅惑地跳跃起来。
“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就别放纵善变的情绪。”声音低亢,是在说教。
他嘴角开合的幅度,和眉心微皱的怒火,像是雕塑家刻刀下画龙点睛的杰作。
只有他也唯独他,可以把道理讲成情话。
欧七的拇指停在她的嘴角,似是挑衅,又像告诫,游走到她腮边的软肉处摩挲了两下。嘴角勾起:“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帮你。”
话毕,转身往阳台上的躺椅走去。
背影在某人五彩斑斓的遐想里远去。
门外的狂风暴雨依旧大作。
所有人都等这刀蓝站出来,给大家一个解释。为什么抄袭?这么年轻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为什么要亲自葬送?后来越传越离谱,刀蓝成了暴发户和小三养在外面的私生女。所以家境才那么殷实,所以在以往的采访中,她才一味的回避家庭的问题。又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得到良好的教养,性格才刁蛮任性。私生活混乱?有个当小三的妈妈,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没有任何依据凭着自己的想象随意意/淫,他们总能找到更好贬低别人的手段来抬高自己的卑微。
却不知……当事人已经沉溺在美/色里一醉不醒。
“七哥!”“七哥。”“七哥?”“七哥……”
……
欧七按着太阳穴,颧骨边若隐若现的咬肌有了痕迹,吼她:“刀蓝,你给我闭嘴。”
“凭什么?”她犟嘴,抱着泰迪熊的玩偶,坐在距阳台十米开外地客厅沙发上,笑眯眯地瞅着他。
“你……”就在欧七快忍不住要动手收拾她地时候,门口的实木双开门被敲得“咚咚咚”地响。
不止刀蓝,连欧七都被吓了一跳。刀蓝这里是高档私人小区,一般鲜少有客人。就算有,门口地门铃也不是按假的,实在没有必要把门敲成这个样子,像是拿了锤子在砸一样。
刀蓝撸了撸衣袖,翻个白眼,抬脚就准备去开门:“不会是记者或黑粉查到这来了吧?大/爷/的,真当姑奶奶我好欺……”
“刀蓝。”欧七放下手里的报纸,“腾”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吼她,“回来。”
她被一吼,站在原地也不敢动了。
欧七走上前,揪住她的后衣领拖到自己身后:“我去开门。”
某人从后面偷偷瞪他一眼,咬着下嘴唇矫揉造作:“不是说什么都不会帮我的么?”
欧七没理她,走到门口打开监控。摄像头里是两个彪形大汉,一个两手握在胸前毕恭毕敬地站着。另一个就是正在敲门门的。他简单从两人的肌肉线条和形体外貌,分析了出了与之较量的胜负值。随后从容地上前,把门打开。
敲门的大汉,正好一拳头要落下来,没想到这时就有人开门,来不及刹车。欧七眼快,左手一抬,挡在大汉手腕处的大动脉上,趁着大汉的神经末梢刚接受到疼痛的讯号时,紧跟着又是一剂过肩摔,“嘭”一声,地板都震动了。
让大汉瞬间倒地四肢无力的方式有无数种,但这里是二十一世纪,欧七还是选择了最人道主义的一种。
他歪歪脖子,调整了一下刚才受压过重的肩膀,看着外面戒备起来的另一个大汉:“吵死了。”
他的意思:刚才的敲门声,吵死了。大汉不懂,见同伴倒地,轮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住手。”
是女人的声音,很轻但严厉。大汉闻言退让到一边。
欧七抬眼,望着台阶下正缓步走上的来的女人。端庄知性温婉大气。可是眉眼间某名有一种熟悉。
“你就是和刀蓝传出私生活不检点的男人?”女人看了看欧七脚下的拖鞋,抽了抽嘴角“怎么?真的同居了?”
“你是。”
“刀佳人。”
刀佳人?欧七狐疑?就是那个刀蓝被污蔑抄袭的孔雀舞前辈?她来这里做什么?
“来这儿的目的。”估计是因为平时打交道的人群不同,导致他很喜欢用“目的”这类带有攻击性的词语来代替“原因”“理由”之类的。
刀佳人蹙了下眉,目的?随后讥笑一声:“呵~”
……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妈?你怎么来了?”
*
“大小姐,董事长一下飞机,行李也没收拾就……就去了。”助理低着头,他知道自己正在说的话并不是面前的人想听的。
“一下飞机?”转椅上露出半个背影,似嘲讽似不甘,“哼~亲生女儿就是亲生女儿~”
“大小姐,您为什么非得借那个方正荣的手把事情搞这么大?您明明知道,董事长得知后肯定会出面帮二小姐解围。到最后不仅我们的苦心白费了。还白白欠了方正荣一个人情。他倒还好说,可他的哥哥……实在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啊。”
“白费?怎么会?把刀蓝放在外面野,别说我不放心了,母亲更不会放心。倒不如接回来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放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让她好好瞧瞧,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我这个半路接过来的继女。”
姜意说这话的时候,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凡她有的,还要把刀蓝的抢过来即使多余。凡她没有的,连刀蓝所有的也要一起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