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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兰庭舞蹈团暂时都没有让刀蓝出场演出。许正也有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没在她身边转悠了。
团长这次是真的动了火。奉承巴结把你捧上天去都可以,但是你不能不知好歹挡了我的财路。他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治治刀蓝的臭毛病。
底线是这么说,可真当“蓝孔雀”不演出了。剧场的门票连原来的三分之一都卖不出去。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兰庭舞蹈团规模小年限短,在团长招来刀蓝之前,只能做做晚会的开幕糊口。说白了他们只有刀蓝这么一个角儿。
再加上陵市有大名鼎鼎的现艺舞蹈团压着,其他的小团再没几个有名的角儿,就根本活不下去。
刀蓝不急。反正到头来团长还是会带着许正站到她家的门口低声下气的求她。
现在正好一身清闲。
她一只腿贴在墙上拉着韧带,那边两只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沙发对面的电视屏幕。看的津津有味的。
欧七在厨房做饭。时不时就听见客厅里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雅典娜这个小娘们儿,又被抓了。”她又不是东北的人,只是觉得有趣偏偏要学这样的口音,五大三粗的,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欧七来这里也这么长时间了,关于“蓝孔雀”的名声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可怎么也不能和眼前这个……妖精联系起来。他没见过这丫头跳舞,只觉得像她这种内心空洞的人跳什么舞也好看不起来。
“星矢是不是傻……哎,你起开,你挡着我看电视了。你给我起……”她是拽,举着遥控瞪着眼睛就跃了起来。只是横不过三秒。
“吃饭。”
“哦。”穿上拖鞋别别扭扭地走到餐桌前面,服服帖帖的。好像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刀蓝更怕他了。
欧七扣上方才解开的衬衫袖口,走过来顺手帮刀蓝把椅子拉开让她坐。
两个人面对面。
“七哥,你今年多大啊?”某人舔着勺子,向往了一下那白色衬衫下的线条和古铜/肌/肤。
“三十二。”
“哎,你们未来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帅啊。”
……无聊,不想回答。
刀蓝不介意,接着问:“七哥,你洗澡的时候对着自己的身材会不会流鼻血啊。我就经常在洗澡的时候被自己……”
话还没说完,刀蓝盘子里的鱼丸突然飞了起来,直直地塞进了啰嗦的人嘴里。某人接招,厚着脸皮嚼碎吞下去:“好吃。”
“七哥,你们未来是怎么做到让物体失重漂浮起来的?还有还有你经常会像哆啦a梦一样变出好多东西,鞋子啊,衣服,厨房的锅碗瓢盆啊。又是怎么做到的啊?还有还有……”
……不是说鼎鼎大名的刀大小姐眼比天高,都不屑和人说话的么?
欧七嘴角的轮廓随着咀嚼一上一下,忍了三分钟。对面的人依旧叨叨叨,叨叨叨个没完没了。每天中午都问些无聊的问题。有时候受不了也耐心跟她讲过原理,可结果呢?那臭丫头手撑着下巴一脸的花痴样子,反问一句:“你讲话的样子好帅,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欧七再也忍不了了,突然“啪”地一声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闭上眼睛皱着眉。
不一会儿,刀蓝莫名感觉脚下失重,屁股离开了板凳,慢慢漂浮了起来。等离空一米多高的时候,“啪”一声屁股着地,连带着凳子摔了个人仰马翻。
“啊~”惨叫,“欧七,你个混蛋。”辱~骂~
“我不是解释了么,我能浮起的东西有重量限制,区域限制。是你太胖。”
“欧七,你个混蛋,我可是上过大学的人。你别想骗我,在地球上的任何东西都必须受地球引力作用,你解释的东西根本不符合常理。”她指着欧七的鼻子。另一只手揉着摔疼的屁/股。
某人听后一脸震惊的样子,走到刀蓝面前蹲了下去:“哦呦,原来你上过学啊?”说完鼻孔里发出一声由内而外的不屑,把刀蓝梗起的脖子又按了下去,拍拍手起身。这种人就得这么教训。
打打闹闹的吃过午饭之后。刀蓝许久没有动静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心想着一定是团长或者许正,哼,这次不下跪三拜的话,绝不原谅。
只是打电话过来的却是于尔凡。
刀蓝泄了口气:“喂。“
电话那边急吼吼的:“蓝儿,你听我说,千万不要上网,也不要刷微博。宝贝,亲爱的,听我的一定不要啊。爱你。”无厘头说了一通,没等刀蓝问清楚就挂了电话。
刀蓝本来是个电子产品绝缘体的。可听于尔凡这么一说,再绝缘的人都想翻开手机刷刷看了。
“刀,蓝,不,要,脸,孔,雀,舞,抄,袭,刀,佳,人,臭不要脸?”她对着最近一篇微博的首条评论读了出来,“你才不要脸!!!!”
微博热搜上同时段三条相关搜索上了前三霸屏:刀蓝舞蹈抄袭!!!刀蓝剧场耍大牌!!!刀蓝私生活混乱!!!
她开始怀疑于尔凡的动机不纯了,也许这女人就是怕自己不看才特地打个电话过来提醒一下的。
一边心里诅咒着于尔凡这辈子嫁不出去,一边对着屏幕上的二十六键艰难地输入:你才不要脸。这五个字。
嘴里还不忘叽叽咕咕地顺带把许正和团长都骂上一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通知她的,都死哪去了?
这时,手机突然被那双修长儒雅的手从她的面前拿走。
欧七端着咖啡,另一只手嫌弃地捏着手机两侧:“这就是一百年前出了名的网络/犯/罪。”
“什么网络/犯/罪,不过是一群吃瓜群众无聊罢了?”刀蓝直起身子夺回来了手机,“怎么,你在一百年后还听说这件事情?”
“刑事案例中出现过。”他轻轻吹了口咖啡,被抢走手机的那只手又插/回了兜里,“在我们那里,对所有人保留言论追究权,既每个人都得对自己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说出口的话语负责。像这种不实名不承担留言评论,也只有你们这种落后未开化的地方才会发生。”
“切!”刀蓝不和他计较,继续低头坑次坑次地和吃瓜群众互怼。
说舞蹈抄袭的,她回:嫉妒。讽刺耍大牌的,她也回:嫉妒。在刀大小姐的世界观里,所有一切对她不利的言语评论都是出于嫉妒。嫉妒她惊为天人的美貌和无人能及的天赋。
欧七看丫头一眼,无奈摇摇头,傻子不可教。
不过这种极度嚣张的性格,也不完全一无是处,至少不会抑郁。
等刀蓝敲字敲得手软的时候。终于停下来,想到要给许正拨通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接通之后,没等那边喘口气儿她开口就骂:
“你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网上现在把我诋毁成什么样子了?你着助理怎么当得!”
……
那边没说话。
“喂,哑巴啦?”
许久之后电话才终于传来声音:
“刀蓝。”
“你小子……”她从来没听过许正对她直呼大名。
“你将面临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嘟…嘟…”
他最后留在电话里的声音冰冰凉凉的,声音沙哑,像是宿醉之后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
刀蓝握着手机呆坐在沙发上,十来分钟静悄悄的。
陡然见她这么安静了下来,欧七真有些不适应,把眼前的报纸放低了些问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听见欧七的话之后,愣愣地把头转了过来,“怎么感觉一个多星期没出门儿,世界都变样儿了呢!”
……
“七哥,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舞蹈团,我要去找许正这小子说清楚。他竟敢凶我?”
欧七思忖片刻后点头答应,反正他早就想出去转转了。
刀蓝出门的时候把厚厚的泡面卷发束了起来,精致的小脸蛋儿全部露在了外面,与之前的高贵惊艳不同,平添了几分青春活力的气息。
等他们到舞蹈团的门口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立刻被娱乐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刀蓝几乎整个身子全被欧七包裹住,才平安进了舞蹈团的大厦。
可是团里一个人也没有,唯独看门的保安大爷感叹了一声:“许正那小伙子的母亲去世了,团里的人都去参加丧礼了。”
刀蓝闻言后,才反应过来,当时接完许正电话之后,心里烦躁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因为电话那边传来的唢呐的声音,就是那个声音,和爸爸的丧礼上是一个声音。
旁边的欧七,礼貌地拉着了保安大爷轻声问了句,丧礼在哪,他们想前去探望。
“你们还是别去了吧,既然没被邀请,说明不受欢迎,何必又给人家添堵呢?”大爷摇摇头,看了刀蓝一眼,扭头走掉。
这里,没有一个人欢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