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无用功

硫磺火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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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醒来了,他并没有死,但同时随着他一起从未来跳跃回来的,还有腿上的剧痛。

    [你怎么了?]

    看到艾伦的不对劲,蜂鸣器滴答响着,显然比特鸟是想让艾伦注意到自己。

    随后,艾伦查看了一下电脑左下角的日期和时间,上一次跳跃印证了自己之前的推论。每一次的受伤,就是一个跳跃点。

    “你刚刚说到哪了?”突然意识到皮特即将到来,艾伦赶忙问了一句比特鸟,却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第一次敲门。

    如果等到第二次敲门后还没开门,奥利维亚就会喊一声,然后艾伦在开门后会被从窗子爬进来的皮特一枪打中。

    既然如此,那么艾伦就不开门,而是躲在床头柜前,拿出手枪捡起手机,给弗雷德发了与之前一样内容的短信。

    来我家,立刻。自由石匠的人来找我了,报警!

    蹲在床头柜前,艾伦有信心在皮特进入房间的一瞬间扣下扳机,那个角度窗外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可从窗外进来的人却会被艾伦第一时间看到。

    拜托了,弗雷德,快点。

    [艾伦,怎么办?]

    电脑屏幕浮现了五个字,但艾伦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想着弗雷德快点行动,而奥利维亚,或许不理她就会走了呢。

    第二次敲门。

    头皮发麻,腋下的冷汗早已让衣服湿透,他还在等。

    “艾伦你在吗?”

    没错,如果这时候艾伦不回应的话,或许奥利维亚会认为他早就睡着了。

    拨开保险,对准窗口。

    哪知道窗口并没有动静,不要说子弹和进来的人,就是刮风时候会引起的吵人震动声也没有。

    “艾伦?”

    第三次敲门。

    该死,为什么还会有第三次?

    他以为跟过去一样,皮特会从窗子里进来,但艾伦却没有意识到,他改变了自己会开门的事实,同样也改变了皮特将会从窗子外朝他开枪的事实。

    如果皮特没看到艾伦的身影,又怎么会轻易爬进屋呢?

    第四次敲门。

    “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艾伦不得已回应了,他意识到自己做出改变,皮特也将改变,他紧张的汗毛直立,哪怕多一秒都坚持不下去,干脆直接打破僵局。

    “不舒服吗?我不是说过,如果你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倾听,并且保证这是属于我们俩的秘密吗?”

    艾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却又说不出来。

    他干脆蒙上右眼,学着约翰思考的方式,试图找出奥利维亚话中的那一点点违和感。

    “是吗?老师你说过吗?”

    “是啊,”听这语气,门外的奥利维亚就好像无奈的耸了耸肩,“那可是在你受欺负后在天台的对话呢?你怎么能忘了呢,艾伦?”

    是啊,在天台的对话。

    如果奥利维亚没有这样说,艾伦似乎还找不到那一点违和感到底出在哪。

    “对不起,我马上就来开门。”

    紧握手枪,艾伦没有多想直接朝着门外连续直射,就好像他在靶场打靶的时候一样。镇定的,稳固着自己的手,枪后瞄点与前准心和门外的直线。

    直到15发子弹全部打空,艾伦才冷静下来,并且换上新的弹匣。

    门已经被艾伦打烂,艾伦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奥利维亚倒在门外的血泊中。

    “你的确说过,在我进行第三次跳跃的时候。奥利维亚,或许你没有意识到吧,为了找清一丝一毫的线索,我把许多说出来的话都记在心底了。”

    身体微微发抖,裤子早已在开第一枪的时候就已经湿透。

    那是艾伦第一次杀人,他看着自己无法控制的尿液,有些想笑,又被心底的恐惧给压了回去。

    至于弗雷德,为什么弗雷德会这么慢。艾伦不明白,如果说弗雷德没有收到短信,那么这一阵枪声也会引起他的注意才对,但今夜却出奇的安静,甚至有些诡异。

    “窗外有人吗?比特鸟。”艾伦悄悄用口型朝着摄像头向比特鸟问道。那混蛋一定来了,艾伦可以肯定,因为他上一次跳跃时间并不算太长,皮特不可能在他家门口扭头就走。

    [没有。你真的不需要我去看一下摄像头吗?]

    “不需要。”

    艾伦双腿有些发软,但他认为他一个人能够解决现在的问题。

    可母亲呢?

    为什么即使屋子里出现枪声,母亲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母亲的屋子在一楼,难不成她已经…;…;

    不,不会的。

    艾伦一步步挪动着,踏过奥利维亚的尸体,向楼下挪去。

    母亲应该还在房间里睡觉才对,或许只是睡的太沉了,没有从梦中醒来而已。

    但是屋子里一片狼藉,显然在奥利维亚让艾伦开门前,有人悄悄的搜查过客厅,书房,以及…;…;

    母亲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一片昏暗,艾伦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

    “妈妈,妈妈!”

    他抱着自己的母亲,碰到的却是满手粘稠的液体,以及屋子里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母亲的身体像一具布娃娃般,早就没了生机。

    “她死的并不轻松。”

    “皮特!”

    艾伦瞪大双眼,闻声朝着卧室门口连开几枪,但这几枪全都打空,艾伦的手也因为单手开枪被后坐力震得生疼,没了知觉。

    右手手腕似乎脱臼了。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怀表。”

    皮特的蓝眼睛出现在门口,像之前一样,他蒙住了自己的右眼。

    “但怀表不在我母亲手中!”

    “的确不在,可莉莉知道不少事情。”皮特同样是裂脑人,并且是人造裂脑人,自然能够观察到艾伦已经不可能开枪。别说是开枪了,艾伦现在甚至连举枪都做不到。

    知道?母亲能知道什么值得这样一死?

    “说到底,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你啊,可怜的小艾伦。你认为你的母亲莉莉为什么会放任约翰这种人渣消失呢?你认为他们俩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婚?她可知道不少有关于怀表的情报,约翰很傻,傻到会把自己的一切告诉一个蠢女人。”

    那么,按照皮特的说法和艾伦现在看到的,母亲应该是受折磨而死。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即使就住在母亲的楼上,也听不到楼下发生了什么。

    皮特就像是看穿了艾伦的想法,露出自己微微泛黄的牙齿。

    “你没发现你从下午回家的时候就没见到过你妈妈了吗?噢对,我们的小艾伦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永远都顾不上他人不是吗?”

    没注意…;…;

    艾伦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一天的行程。

    他早上去了枪械贩卖店的靶场,下午在图书馆恶补有关于自由石匠协会的历史,吃完晚饭后便直奔自己房间,在那里等了一天。

    没错,他甚至没有跟母亲说一声“我回来了”,也没有注意到今天母亲没有帮他泡咖啡,他的咖啡是自己冲的速溶美式咖啡。

    皮特说是把消息送回三天前,但其实他送回的是四天前。

    艾伦紧握着怀表,打算再拖一会,只要拖的足够久,等弗雷德带着警察来之后,又能得到更多消息。

    到那时他再跳回去,母亲不可能出事,绝对不可能。

    “自由石匠打算用怀表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皮特似乎知道艾伦在想什么,还特意从客厅搬了张板凳坐下来和他聊,“不错,你能知道我是自由石匠的人,恐怕也是从未来知道的吧。但你知道的并不多,你应该问的不是自由石匠想要做些什么,而是我想要做些什么。”

    “你?”艾伦有些不明白,根据约翰的话,皮特就是自由石匠协会派来的杀手无误。

    “没错,我。自由石匠里那些狗娘养的已经让我处理过不知多少事了,但他们从来不会为我考虑,那么有一天我就在想,我为什么不能为我自己考虑一些呢。去他妈的仪式,去他妈的命令。我被迫切开脑子后得到的,是无穷的智慧,而能陪我玩下这场游戏的…;…;”

    “你疯了。”

    “…;…;只有约翰,还有你,艾伦。自由石匠协会所剩的裂脑人并不多,大部分都被我杀了。”

    艾伦不可置信的看着皮特,这个疯子。

    原来在上两次跳跃之前,他口中的游戏,真的只是对自己而言的游戏。

    看到艾伦的反应,皮特满意的吧唧吧唧嘴,夺过艾伦手中的手枪。

    “柯尔特m2000,不错的手枪,后坐力不算大。但你的开枪姿势有问题,应该像这样。”说完,他朝着艾伦母亲的腿上又开两枪。

    艾伦疯了,他朝着皮特怒吼,得到的却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别这么玩不起嘛,艾伦。你不是还要等弗雷德吗?忘了告诉你,他在早上就被我给杀了。”

    弗雷德也死了。

    艾伦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做了无用功,但他或许可以再跳回一次。

    如果未来具有无限种可能的话。

    “现在,我该放你一马了。因为这样杀你根本没用,奥利也死了,没人帮我传递消息给过去。那么这一局,暂且先算你赢了,艾伦。”

    说完,皮特拿枪指向艾伦。

    艾伦则在皮特还未开枪时,连续拨动了三次怀表。

    他必须跳回到最开始去寻找解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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