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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天龙问:“这场决斗,是不是快要分出胜负了。”
“我看正好相反,”风铃雪说,“你们看,野兽已经露出獠牙了。”
牟喜利脸朝下趴在地上,这时慢慢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竟比陆天雨还要兴奋!
陆天雨刚才的攻击除了让他咬到一点点舌头,嘴角见了点红,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双手支地,缓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抹去嘴角的血丝,突然狂笑起来。
笑完,他向陆天雨走过去:“你刚才这一拳真是不错,这才叫干架啊,哥燃烧起来了!”
陆天雨看他跟没事人似的,亦是感到惊讶。不过,能够打飞牟喜利,让他开始相信自己的拳头。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够赢得这场决斗。
果然,牟喜利接下来的攻击,一一被陆天雨化解。而且,他还能够不时地发起反击。局势好像被扭转了,牟喜利一反此前的强势,处在了弱势的一方,接连吃到陆天雨的拳头。
观战的几人,屏气敛息地看着这一幕。
苏婉琴突然说:“我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我也有这种感觉,”风铃雪目光不离牟喜利道,“他的实力应该不止这样而已。”
花连锁毕竟是用剑的高手,武技一流。她早看破了其中的奥秘,闻言释疑道:“你们觉得不自然,是因为那人会被打中,并非因为躲不开,而是故意这样做。”
“什么?”风铃雪和苏婉琴异口同声。
“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输掉。”花连锁说。
“为什么?”上官天龙问,“牟喜利同学为什么故意被打到?”
“很简单,这样的搏斗,如果双方势均力敌,最后一定会演变成意志的较量。那个人或许不会想这么多,但他平时一定经过历过很多艰难的战斗。从他那个伤痕累累的身体,我们可以判断出,他平时应该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弱胜强。他能赢,很大程度上,凭的正是绝不肯认输的意志。现在,他碰到了一个跟他自己相似的人,本能和经验告诉他,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对手,先将对手的意志摧毁,这样才能彻底地击垮对手。”
听完花连锁的解释,三人犹如醍醐灌顶,不得不佩服她的见地。
“这可不太妙啊。”风铃雪看向陆天雨道,“这场决斗的确已经变成了体力与意志的较量。队长好不容易提升了力量,一旦他注意到自己的攻击对对手没有效用,还是人家故意让他,这打击一定不小,事态比一开始还要糟糕了!”
这种情况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渴得快要死掉的人,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湖,当他满怀高兴,跑过去准备喝过痛快的时候,发现这一切只是海市蜃楼。最后他还是会渴死。
陆天雨渐渐地开始感到事情不对劲了。他的乐观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先前能够一拳揍飞牟喜利,现在即使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也只是甩一下脸而已。打到他身上的拳头,更是像打在墙壁上。
牟喜利就像一台推土机,横冲直撞,无视眼前的障碍。
陆天雨则像一堆渣滓,完全无法阻挡推土机前进。
一旦心理受到冲击,动作马上就会变得迟钝。陆天雨的拳头再也碰不到牟喜利,而牟喜利的拳头,开始密集地往他身上招呼。
发狂的野兽,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牟喜利的攻击是全方位的,几分钟时间,陆天雨便被打得鼻青眼肿,嘴角冒血。再生魔法的恢复速度,俨然跟不上受伤的速度。
一边是痛快的吼叫,拳头毫不留情的猛烈攻击。
另一边是闷哼不断,成了一只完全待宰人羔羊!
“这可怎么办才好?”上官天龙几乎不忍继续看下去,对风铃雪说,“要不叫他们住手吧?”
“不行,”花连锁断然说,“如果在这里认输,他今后就不可能站到全国大赛的擂台上了。”
“别急,”风铃雪安慰上官天龙道,“不到最后,还不能定输赢。只要他能扛住,胜利的天平一定会再次向我们这边倾斜。”
苏婉琴这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天雨,非常少见地露出严肃的表情说:“如果这场决斗他打输了,我一定亲手烤了他。”
不管旁人如何着急,决斗中的二人这时已经完全打得红了眼。虽说是一面倒的战斗,但陆天雨这回没有再倒下。不管牟喜利的拳头多威猛,不管被打得如何惨烈,他依然坚挺!
他骨子里不服输的那股子狠劲,已经被彻底激发出来。在被打得快要失去意识时候,他仿佛又看见了姐姐。
不,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倒下。他隐约觉得,如果在这里倒下去了,以后一切都完了。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牟喜利挥着拳,打得汗水飞溅,头发已经湿答答一片。然而,陆天雨就是不肯倒下。
又持续攻击了十多分钟,牟喜利这才气喘吁吁地收手,静观其变。因为流了太多的汗,他已经开始感到口渴难耐了。
反观陆天雨,像一个醉汉摇摆了几步,才最终站稳。他的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肿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上官天龙一看,比他还胖了,简直不忍直视!
风铃雪却是松了一口气,庆幸地道:“太好了!”
上官天龙一指陆天雨:“那也叫好?!”
风铃雪说:“这下胜利是我们的了。”
花连锁道:“还未必。你们看,他好像比之前更累了。”
陆天雨的身体又被一团雾气笼罩着,他感觉身上的疼痛正在渐渐消失,视野也慢慢恢复了。身体又经历了一阵极度的疲劳与困乏之后,随着体温升高,马上又恢复了精神。
牟喜利眼看陆天雨恢复了原样,且又变得精神奕奕,喘着气道:“你真是顽强……哥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简直像只怪物。”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你。”陆天雨十分佩服牟喜利的身体素质,如果不是拥有再生魔法,二十个他也被打趴下了。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哈哈哈……”牟喜利笑完,扭动了一下脖子,“来吧!今晚我们只能有一个人能够站到最后。”
男人间的决斗,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最激烈时刻。
没有了花样的招式,没有了讨巧的手段,纯粹地变成了拳头对拳头的碰撞,意志与意志的较量。
双方互不相让,你打我一拳,我立刻还你一拳;你踢我一脚丫子,我马上还你一肘子。
风铃雪一开始打的如意算盘,以为禁止了攻击魔法,陆天雨就可以凭借再生魔法稳操胜券。但现在,她终于发现自己彻底低估了牟喜利这只野兽的耐力。
牟喜利最后变成了一头满脸是血的野兽,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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