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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宝嘉有点不高兴，看了陈美珠一下，觉得这个女孩子心思不定，如果在她面前闹出丑事，指不定哪天就传遍整个学校了。
对常家所有人都百害而无一益。
“师兄，我祖婆上年纪了，人有时候不讲道理，希望你们别介意。”
“不是，宝嘉，我觉得你祖婆会把鸡全部抢去自己吃，我们都没指望能吃到。”陈美珠不满地说，早知道常宝嘉亲戚这么麻烦，她不会答应李滔到村子来，上哪玩不行啊。
常宝嘉微眯了眯眼。
李芳城明白常宝嘉为难，自己长辈要怎么办呢，估计也是少有这样无赖的。
“如果你祖婆想要，过会儿就让她带走吧。我们还有烤鱼、番薯、鸡蛋。”
他想为常宝嘉解围，陈美珠却不太愿意，“怎么能这样呢。”
李芳城瞥向陈美珠，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有点慌，忙解释道：“一味让着这种贪婪的人，和姑息养奸没区别啊。”
她又怕说服力不够，慌忙补充了句：“你不信就问宝嘉，她外婆做人是不是一向得寸进尺？”
常宝嘉能理解陈美珠，别说是她，就是自己吧，也不舍得把整只鸡送她吃，不是吝啬，而是因为不值。
这种人真的拿了别人的好处后，还要说别人的坏话。
“东西是你们带来的，我不会拿给别人，放心吧。”常宝嘉就不知道常美娟过来干什么，还带上常宝文。
她觉得常宝文是常家人里面品行最端正的一个，不太想他被带坏。
以前也没听周春雨提起过关于他的消息。
李芳城不再说话，沉着脸拿出火柴点火。他还晓得拿那根浸了炼油的做引子，小火很快就把炉里面其它柴火一瓶引燃，呖呖作响。
等李滔一行人到达时，炉子已经被火烧烫，灰灰的泥块慢慢变黑。
“宝嘉。”李滔脸色还是不太好，闷闷不乐的样子，把凳子摆开后，坐到李芳城旁边，也拿柴枝往火堆里面放。
“宝嘉同学，我给你们烧了竹筒饭，都带过来了呢。”黄淑梅笑咪咪的，把两个篮子入下，然后从其中一个取出一副象棋摆好。
“安仔，你跟宝嘉阿公下棋。”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没给常宝嘉难题，要是连她这个成年人也摆脸色，常宝嘉心里就难受了。
周海安高兴地拉着常关大的手坐下，“我们三盘两胜吧。”
常关大担忧地看了看常宝嘉，和她温静的眼神碰了碰，这才安心地下棋。
上马走卒……
常宝嘉没主动和谭蓉打招呼，几个后生也没理她的意思，她有些尴尬，推了推常美娟，想让她搭讪。
常美娟牵着常宝文的手，一直低着头，白净的脸蛋染了一层胭脂似的，就连谭蓉推她都没回过神来。
“宝嘉姐。”常宝文只好主动些，不过她们让自己来这干什么，他一头雾水，“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找我们帮忙？”
“没事呢，我帮他们焗炉，过会给你一个香喷喷的鸡蛋。”常宝嘉神情稍为柔和了些。
“咳。”谭蓉寻了个放食物的位置坐下，“宝嘉，你结识的同学不得了啊，又是鸡、鸡蛋的，你这些鱼怎么没拿些给你三婶？”
“就网了八条，给了三条大哥，留了五条。下次吧。”常宝嘉一口回绝，拿粗纸把鸡蛋一个个包起来。
陈美珠不知道李滔因何闷闷不乐，这么多人也不方便问，只好学着常宝嘉的样子帮忙包鸡蛋，决心不插话了。
“哎，这怎么可以呢。”谭蓉重重叹息了声，下一句话调转枪头，指着李芳城道：“后生仔，你是叫芳城对吧？”
出于礼貌，李芳城答道：“是的，阿婆你好。”
谭蓉拍了拍大腿，心里笑道：接话就好。
“我和你说，宝嘉她以前啊，一向孝顺，也很照顾兄弟姐妹，像今日的事，是从来没有过。”
谭蓉的言外之意，是指常宝嘉结交了坏同学，才会变成这样。她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着李芳城，怕他听不出来。
李芳城本来想说，你们带些回去，可在听到常宝嘉轻哼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常宝嘉算是明白了李芳城这个人，典型的面冷心热，可也不是谁都愿意“热的”，得对他眼缘。
“祖婆，这不是我的东西，你怎么现在还没搞清楚。”
“宝嘉，你真的变了，怕我跟你要东西吃，就说出这种话来。我不过是久了没见着你，想和你多聊聊，就算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关我什么事？”谭蓉脸色一僵，眼神锐利起来。
“可怜你阿妈躺在医院里，你也不去看一看。”杀招放了出来。
李芳城、李滔和陈美珠不约而同的望向常宝嘉，气氛不由得有些沉闷。
她似乎没听到谭蓉的话，包好十二个鸡蛋后，开始用尖锐的竹子串鱼，手法很娴熟，根本没有被干扰。
那边黄淑梅已经把烧烤架子弄好了。
“大伯娘，话也不是这样说的，你怎么就知道宝嘉没去过医院呢？你听谁说的啊？”黄淑梅没问过常宝嘉这件事，但以她对常关大的态度，不可能不去医院看的。
谭蓉微恼，这个贱人真的给常宝嘉当狗使了啊，主人不作声，狗先吠了！想着李芳城有值钱的人参，她还是忍了忍，“阿梅，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和宝嘉关系再好，也是外人知道吗？不能得了宝嘉一点好处，就甘心给人当枪使啊。”
“我讲事实而已。”黄淑梅拍的一声拗断了一根柴，扔进柴堆里面，又从炉子里面取了一条柴过来点火。
谭蓉冷笑，“什么叫事实，就是眼见为实。如果宝嘉有去过，家里人能不知道？她爸叫她拿点钱给医药费，都不愿意呢，她和你说？”
黄淑梅不知内情，装作没听见，铺了一块旧布，把篮子里的酱和油取出来放到上面。
常宝文惊奇地问：“宝嘉姐，你去了医院吧，大伯娘有没有告诉你她因为什么去医院？”
常宝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鬼头，够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