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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宝嘉蹲在一个泥孔前,左右飞快地摸向泥孔后面微微有圈纹的地方,只觉那泥轻轻一动,大概藏身底下的鱼要跑了。
常宝嘉右手一截,下一秒,食指、中指和大拇指一起捏着一条拼命挣扎的泥狗鱼,举到了半空中。
“看到了吧?”她侧头望向两个男生,暖阳下眉目更精致了,洁白的牙齿展露着自信。
随后,常宝嘉把鱼扔回滩上,那鱼迅速逃跑了。
李滔比较欢脱,大呼神奇,自己连忙按常宝嘉的方法去捉,兴许他运气好,一下子就捉了两条装到常宝嘉的鱼篓里面。
李芳城却把它们拿出来放了。
“你等我回去拿个盆养起来玩玩再放啊。”李滔心疼地说。
“又不好吃,也不好看,放了好。”李芳城蹲下,仔细地观察着泥滩的动静。
“那你给我弄条锦鲤回来养。”李滔也蹲下,他想要养锦鲤很久了。
“不好养吧。”常宝嘉说,她也想养漂亮的锦鲤,可是现在也没水泵,很容易就死了。
“你就爱扫我兴。”李滔佯装不满地看着常宝嘉。
这时,李芳城已经相中了两处地点,打算过去一举成擒。
陈美珠突然指着岸边一处草丛尖叫:“蛇啊,是不是蛇,你们快跑!”
三个人警惕地打量草丛,果然看到一条灰褐色大蛇盘踞其中。这条蛇大约有小女孩的手臂粗,三角斑、肚下有黑色块状斑点,即使发现了有陌生人,也一动不动地盘着,甚至连信子也没吐一下。
常宝嘉靠得最近,李滔立刻要拉她的手往后退,她却避开,侧头问:“阿公,要蛇胆吗?”精光闪闪的眼睛紧盯着蛇不放。
李芳城皱起眉头,“这是七步蛇,很毒,宝嘉你和李滔先回船上,我断后。”
常关大站起来看了一眼,那蛇还是静悄悄的不吐信子,他也不想捉它,“不要了,回来吧。”
常宝嘉这才往后退,“你们先走,脚步轻点。”
居然不怕蛇?虽然难得,可是哪里有让男人扔下女人,自己先离开的道理。而且她还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态度。
李芳城不禁有些恼意,“哪里有我们先走的道理,你先走!”
李滔急道:“是啊,我们先走,芳城从小练咏春,捉蛇难不到他。”
“我从小上山砍柴,遇见很多蛇,我不怕蛇,我会也捉蛇,你们走就是了。这是有毒的,不要激怒它。”
常宝嘉目光锐利,忽然注意到蛇的上颚翕动了一下。
待蛇伸出舌头,就是想探知了,那个时候就变得很危险。
李芳城忽然气得全身颤了颤,却一声不吭,拽着李滔到岸边跃上船。
“阿妹!快回来!”李滔压低了声音,恨不得手有百丈长,随手就能把常宝嘉拎回船上。
陈美珠捂着脸,只露出两个眼睛,惊恐地说:“吐信子了!”
常宝嘉笑了笑,明媚的笑容化解了恐惧的氛围,抬步缓缓后退,到了船边洗净双脚才上了船。
那条七步蛇这时才直起脑袋,吐了两下信子,然后合上了眼睛。
常关大首先用竹竿顶离了岸边,常宝嘉这时也走到了后面,落下桨继续往河的深处摇去。
李芳城脸色沉沉,“上哪?”
常宝嘉道:“带你们游河啊。”她意识到李芳城生气了,但没有哄他开心的意思。
陈美珠害怕地说:“你们不敢下去了,对了,不会网条蛇上来吧?吓死我了!宝嘉你胆子真大,还好我看到了蛇,不然它攻击速度多快啊,能把人咬死。”
常宝嘉不以为然,大自然是很神奇的,那些蛇仿佛也知道某些人类懂得捉蛇,轻易不敢招惹。
因为对于它们来说,这往往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战斗,它们也惜命呢,没到危难关头,谁愿意去死。又不是小田鼠,被狩猎者锁定就毫无生还的机会。
“师姐你放心,好好的来,我就会好好的让你回去。”常宝嘉冲陈美珠笑道。
陈美珠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个连毒蛇也不怕的乡下妹,那就比蛇还要毒了?
她只觉头皮发麻,后悔中伤常宝嘉了。
“呵呵,我肯定放心啊,咱们什么关系,不,你和李滔什么关系,不是,我是说你和李滔这么熟,我们自然也是很好的。”陈美珠嘴唇发白,有些语无伦次。
李滔十分有风度地拿出水壶,安慰道:“美珠,你别担心,喝点水。过会我们还要去荷塘呢。”
陈美珠隔空喝了口水,是红糖水,她的心老定了些儿,瞟向常宝嘉,“会不会有蛇?”
常宝嘉答道:“没有,蛇不会靠近人经常出没的地方。师姐你真的不要怕,刚才是个意外。”她补充了句,大部分人都怕蛇这种冷血动物,也不想吓到陈美珠。
“好吧,我相信你。”陈美珠这会儿,连手都不敢放进水里了,很害怕突然会冒出一条蛇咬了她,她不想死……
“宝嘉。”李芳城脸色沉沉,默默地坐到后面,面对着常宝嘉,仅一舱之隔。
“嗯。”常宝嘉没什么话要说的,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你练咏春?”她还是给面子地问了句。
“是啊,当时爷爷还健在。”李芳城心里有些期待,她会不会因此高看自己一眼?
李滔眉飞色舞地说:“宝嘉,芳城真的很厉害,他跟我说三岁就扎马了。我认识他的时候,我才五岁……不是,我们都是五岁,说起来我比芳城大了一个月,他得管我叫哥……”
“哼,就你还要当大佬。”陈美珠幽幽地损了一声。
她病娇的时候,李滔的心是软的,哄着说:“这不是说说嘛,你还要不要喝水?”
“我想玩水,可是我又害怕。”陈美珠娇滴滴地望着河面。
李滔望向常宝嘉,想她给想个办法。
常宝嘉瞟了船头别着的竹篙一眼。
李滔立刻意会,连忙走到船头,看到有根水烟筒,先拿给常关大,“阿公,你还抽吗?我来给你点火。”他带了一盒火柴。
常关大笑咪咪地接过来,自己摸出同盒火柴,塞了烟丝吞云吐雾。
李滔高兴地拿起竹篙,“美珠,你玩吧,我来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