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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暖了起来,之前百姓军里被袁熙放了假的士兵也陆陆续续返回了邺城。原先九十三个人,再加上一些沿途收的幽州逃兵,基本上都回到了营中。只有三个人没有回来,估计还是溜掉了。
百姓军没有军籍册,不算正式的编制,有些人趁着这个漏洞不再回来,也是可以想见的。之前吕方就劝袁熙不要让士卒返乡,一旦返乡就再也回不来了。但事实证明,也就丢了三个人。这让袁熙精神大振,在动员大会上也显得斗志激昂。
“都知道要去哪里了么?我们要去幽州,就是以前公孙瓒的地盘。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么?眼光要放长远,路要一步步走。这幽州就是咱们的第一步,在幽州,咱们先实现一个小目标……”
话语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在众人耳边久久回荡。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有些东西已经在这些人的心中生根发芽。现在的袁熙,经过了彷徨与挣扎,终于放弃了那些不现实的幻想,迈上了新的征程。就像那亚历山大东征,或者哥伦布远航,面临着广阔的未知。那幽州的沃土,就像是未开垦的处女地,等着他们去占领,去耕耘。
回乡的人,有些也不是空身来的,他们去的时候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往往是七八个人,都是他们的同乡。这些人听说了百姓军,也纷纷要来加入。这大大出乎了袁熙的预料。虽然人多是好事,但他委托袁福准备的武器和服装却没有那么多。要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他还力有不逮。但既然来了,就先编入队伍。他让吕方将新人都登籍造册,准备扩充成第二连,两个连组成一个营。他吩咐吕方,每一个新成立的班,老兵的比例至少要在一半以上,而且还得配一些核心骨干。
这些新人要多训练,多教育,要让他们明白社会的残酷,打消一切幻想。若是有新兵逃走,一律不用阻拦。而幽州的降兵则欢欣鼓舞,再怎么说,幽州也是他们的故乡,如今跟着新任刺史踏足故土,颇有些衣锦还乡的味道。
高顺就在笑面虎李平带领的班排驻扎下了,这个第一连第一排第一班,大多数成员都是当年跟着袁熙混的先登营死士,也见惯了风浪,但这么五大三粗,能够以一敌五的猛士,大家却都不敢惹他。尤其是眼中的那股生不畏死的气概,就足以让人心折了。李平有了这员猛将,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子在内部比拼中,他这一队可以稳操胜券了。
赵云那十个“排骨”卫士,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教,果然变得精神抖擞了不少。虽然没有像“特四拉”那样贴上膘,但面貌已经截然不同了。赵云最喜欢的训练方式,就是骑上马,然后让这十个人在他后面跑。这些家伙没有赵云,估计也就饿死了,因而一点怨言都没有。
“袁福,你真的不跟我走?”
袁熙还看上了袁福这个老头,虽说老眼昏花,步履蹒跚,但袁熙发觉还真少不了他,每当自己需要的时候,袁福就会出现,帮他解决问题。真不愧是老司徒的随从,何况还有一手打算盘的绝技,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二公子,老朽老胳膊老腿,实在经不起折腾了,幽州那个地方太远了,我怕是没走到就要见司徒老爷了。”
袁熙也没有勉强他,他穿越到这个时代,袁福是第一个好感度超过九十,且至今仍是唯一一个超过九十的人,名虽主仆,但关系和爷孙俩差不多。别看两人平时嘴上说话有些随意,有些话袁熙还只能跟袁福说。这样想想,还是让他好好养老吧。
事情分派下去,自有人来忙活,袁熙反而安静了下来,整日无所事事。本来以为还能在邺城呆上两三个月,没想到很快便传来了公孙瓒覆灭的消息。
过了年以后,前线的战局急转直下。易京城内的百姓不堪其苦,甚至开始袭击守城的部队。而守城的士兵,也士气低落。最后不知道是袁军的哪支部队,某一天突然心血来潮去试着攻城,结果城门一扣即开,大量部队于是杀了进去,受到了百姓夹道欢迎。最后公孙瓒在易京自己筑起的高塔内焚火自尽,整座高塔烧了三天三夜,最后烧得都变成了焦炭,公孙瓒的尸体也没有被找到。
这就是说,袁熙这个新任的幽州刺史,得赶紧去上任了。按照惯例,甄姬是要留守邺城的。大哥袁谭在青州上任时,家室也是留在袁府。袁熙这才知道,为什么后来甄姬会被曹操儿子抢去。官渡之战以后,历史上的袁熙还在幽州呢,自然救不了自己的媳妇。他默默在心里提醒自己,官渡之战如果败了,得赶紧先将甄姬接走,以免重蹈覆辙,戴上了绿帽。
这个人妻曹也真是可恶。据貂蝉说,吕布手下有个秦宜禄的将领,老婆杜氏长得很好看,结果秦宜禄所部被破以后,杜氏就被曹操抢去当小妾了。吕布也是因为怕自己戴绿帽,所以才提前安排高顺带走貂蝉的吧。
夺人妻女,最是可恨。就算去幽州,也一定要想个办法,扭转官渡之战的败局。只可惜自己不知道官渡之战因何而败,只能时刻留心战局发展,还是能找出蛛丝马迹的。凡是三国时期的战争,要以少胜多,无非是火攻、水攻、劫粮、劫营这几条路,孙子兵法也说了,计谋左右着战争的胜败,往往是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决定了成败。
另外,到了幽州,也一定要经营好这个地盘。狡兔三窟,不管官渡之战的胜败,今后总归要面对袁谭袁尚的威胁,要能保护好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就得用实力说话。
为此,他找到了袁福,让他在邺城安排上自己的一些心腹,高勉被安排在邺城负责收集情报,传递消息。一旦南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及时报告到幽州。
随着大地回春,树上的叶子发了新叶,枝头响起了鸟叫的声音,袁熙知道自己出发的日子也到了。这几日甄姬有意无意就缠在袁熙身边,耳鬓厮磨,想必也是觉察到了分离的不舍。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先提起这件事情。
攻破易京之后,袁府上下挂起了灯笼,气氛十分热烈。袁绍大宴功臣,每日喝得醉醺醺的,自然是顾不得这个就要启程的儿子。袁熙在他心目中,也许是代父守土的重臣,但绝对谈不上是可以疼爱的孩子。只是袁绍不同于曹操,在对于几个儿子继承权的问题上,始终持着开放的态度,大儿子去青州,二儿子去幽州,将来拿下兖州,说不定就要派出三儿子,也许他是想着让几个儿子自由竞争,公平地决定最后的继承人选。
袁谭和袁尚已经在赛道起跑,而袁熙则慢悠悠地也在做着准备,只是他还是想看看赛道外的可能。如果安心接受自己的赛道,那么他就不是一个现代人了。
总之,这天一早,当袁熙出来锻炼身体的时候,在花园里正好遇见了宿醉刚醒的袁绍出来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