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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哥袁谭那边出来,又逗弄了一下穿着开裆裤的小侄子,袁熙这才拖着脚步离开。袁谭最后的话有些古怪,像是在打太极拳一般,既没有表态,也没有否决。自己这么好的口才,难道一点作用都没有?肯定不是,作用还是起到了,只是这种事情没法落人口实,还是看默契吧。可袁谭又不给个暗示,把自己晾在空中,上不上去,下不下来,真是难受极了。
自从麴义平白无故把先登营交给自己,事情传扬了出去,自己非但没能将先登营带走,反而背上了偌大的名声,搞得街头巷尾全都知道了,还引起了袁谭袁尚两兄弟的注意,真是得不偿失。
回到自己住所,甄姬也凑了过来。
“夫君,今日我到过母亲大人那边了。听说,大军就要回师了。”
袁熙有些惊讶:“难道易京城陷了?”
甄姬道:“这倒没有听说,只是说大将军马上要回来了。”
过了半个月,袁绍果然回府了。易京只留下了一些部队对付半死不活的公孙瓒。
回府以后,袁绍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内,连袁谭也没有见,只是整天和沮授田丰逢纪许攸郭图审配等人一起商议事情,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事情。
甄姬这个情报人员倒是很尽职尽责,一会儿去大房打个转,然后又去刘夫人那边请个安,两边的消息一收集便往袁熙这边汇总,但这两处也没能见上袁绍的面,不知道袁绍私底下究竟在做些什么。
接着,便有各种消息传出来。
一日,袁熙早上刚刚起床,正在锻炼身体。袁尚突然上门,当着甄姬的面,劈头盖脸便道:“二哥,你糊涂啊。”
袁熙莫名其妙,当场就叫道:“死人妖,说话说清楚一点。”
袁尚一怔,没听懂什么意思,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指使先登营的将士殴打高览将军了?”
“绝无此事!”
袁熙心想:当日的人我都带走了,怎么可能被查出来?就算高览告状,连人证都没有,这种事情自然是抵赖的。
袁尚又道:“你是不是又从先登营中带走了一百名老兵?这些人现在在哪里?”
“怎么可能?”
袁熙心想:这些人不过是跟着我南下运送麴义的灵柩,怎么能算是私自带走呢?要是插起来,就算是护卫吧。
袁尚见他又否认,道:“二哥,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了。我问你,你回到邺城以后,是不是指使手下人故意在群英楼吃霸王餐了?吃了饭不付钱,有没有?”
“哼哼……这事你清楚。”
袁熙心想:审配搞出来的事情,跟你绝脱不了干系,居然敢当面来问我?他想着,拳头捏紧几分。
袁尚道:“后来,你们夜里出城,没有父亲的手令,就硬是开了城门,这总不假吧?”
“这倒是真的。不过,这事是审配首肯的……”
袁熙心里冷笑:这种事情也敢推到我身上?要是我倒霉了,审配也别想跑。
袁尚道:“审配大人说了,绝无此事,他甚至都不知道有人从城门出去了。他是昨日有人向他说起此事,这才知道的。”
袁熙眉头皱起来,这些人到底玩得是哪出?
袁尚道:“二哥,你可闯祸了,连我这个弟弟也帮不了你了。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但要是知道以后,肯定暴怒如雷。要知道,这城门禁闭的命令是他亲自下的,所有人都得遵守,连他自己也不能违反。你身为他儿子,居然以身试法,不得不说,我们大家对你很失望啊。”
袁熙看着他踱来踱去,口中振振有词,不禁有些恼怒,想来自己还是小看他了。居然布下那么多陷阱,一层套着一层。就拿那天晚上出城这件事来说吧,原来审配出现并不是要调解群英楼的纠纷,而是要耽误自己的时间,好让城门如期关闭,把自己的人关在城里。接着,无论自己是不是要出去,都得违反法令。出去了,那就是擅自开城门,不出去,就是不归军营,违反了军纪。不过两相对比,还是擅开城门更加严重。
袁尚说了一会儿,突然嘻嘻一笑,道:“不过父亲这个人,二哥你也知道,耳根子比较软,你如果去求求他,认个错,相信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事后,我和母亲再多美言几句,他的气就消了。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怎么样,二哥?”
袁熙见他绕了个圈子,突然折回来,露出了狐狸尾巴,不禁喝道:“滚,我求谁都不会求你!再让我看见你,非一脚踢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袁尚吓了一跳,上次被他踢了一脚,歇了两天,心里已经有了阴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文弱的二哥,为什么变得这么暴力。他赶紧远离袁熙几步,啰啰嗦嗦道:“二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咱们毕竟一家人,你若是出事,我和母亲心里也不好过。况且,这些事情都是很容易解决的,比如让审配大人事后补一道手令不就行了吗?你说是不是?”
袁熙跑上去,作势欲踢。吓得袁尚连忙一溜烟像老鼠一样窜出了他的房子。
“有这么一家人,真是晦气。”
甄姬在旁边道:“夫君,这事不要紧么?”
袁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前方还在打仗,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搞事。”
接下来几天,审配这厮果然在袁府里出出进进,像只老鼠一样,估计是在搞什么坏事,弄得袁熙也紧张起来。这时候的他,百姓军还没有搭起来,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袁绍给的,如果袁绍要捏死他,也就是一巴掌的事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个时代的人很现实。何况袁绍除了父,还是君。
接着某天下午,甄姬突然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袁绍要纳小妾了。
什么?老树开新花?
甄姬现在算是一个合格的女间谍了,自从袁熙告诉她,“功夫在诗外,知识的获取也可以通过与人交谈”之后,这小妞很热衷与七大姑八大婶说话。而对于她而言,由于平时都是傻读书,袁熙为她制定了一套策略,少说多听。面对美女,不管男的女的,都是一样的,都有倾吐的欲望。恨不得多说一点。甄姬只需要在重要的关节上发表一下相同的看法,让对方觉得,连这么漂亮聪慧的女子和自己都是一样想的,那种优越感就蓬勃而发。事情就容易搞定了。
不过袁绍纳妾算是什么意思?除了年老色衰的刘夫人以外,袁熙可是听说,袁绍府内还有五个小妾。难道他老当益壮,能对付得了这么多女人?
半信半疑之中,突然有一天,袁尚哭丧着脸又来到他跟前,说道:“哥,我错了。”